湘南医院的百年樱花树底下,堆着刚到的两箱“星愈草”——绿油油的草叶还沾着星脉露水,可围着箱子的两拨人却没半点喜色。“本土组”的张桂芬奶奶抱着湘琴的旧护理包,手指死死抠着包带:“这草必须留着!咱们医院还有20个星蚀症患者,每天煮草水擦身才能控制病情,给了他们,这些患者怎么办?”
“什么叫‘给了他们’?这是支援!”“援外组”的晓援举着星际护理联盟的调令,纸角都被捏皱了,“冥王星刚爆发星枯病,星愈草是唯一能缓解的药材,联盟让咱们分一半过去!那边现在缺药缺得厉害,患者都在地上躺着,再晚送过去,就没人能活了!”
“活不了也不能分!”张桂芬猛地把护理包往箱子上一放,里面的樱花贴纸、陶制茶罐滚出来,“这些患者都是跟着咱们好几年的老熟人!李爷爷昨天还说,等病好了要在樱花树下下棋;小远才六岁,天天盼着能贴新的樱花贴——你让我怎么跟他们说,把他们的救命草给别人?”
“老熟人是命,冥王星的人就不是命了?”晓援急得眼泪都快掉了,调出冥王星的实时画面——低矮的临时病房里,患者蜷缩在草席上,皮肤干裂出血,有个孩子哭着喊“要草水”,“20个人和200个人,哪个该救,你分不清吗?联盟说了,今天必须把草送过去,不然就取消咱们的‘星际护理资源调配点’资格!”
“取消就取消!”守在病房门口的患者家属围上来,手里举着装草水的瓶子,“我们凑钱!把家里的星币都拿出来,再去买草!别分医院的!”“对!我们去星脉市场抢,也不能让亲人断药!”晓援的队员想拦,一个白发老人被推得踉跄,手里的瓶子摔在地上,草水洒了一地。
“住手!”樱禾慢慢从软榻上站起来,手里握着直树当年给她的银质药杵,杵头的樱花纹磨得发亮,“你以为分一半草过去,冥王星的人就能活?星愈草要新鲜煮才有效,从地球送到冥王星要三天,草早蔫了,药效得降一半,根本不够用。”
晓援愣了愣:“那怎么办?联盟只给了咱们这箱草,其他星球的还在路上,冥王星等不起啊!”
“等不起就想办法让草‘活’着过去。”樱禾指了指晓援手里的平板,“晓援,你不是去年研究过‘星脉保鲜法’吗?把草叶裹上樱花树的黏液,再用星尘草汁泡着,能让新鲜度保持五天——医院的草不用分,咱们摘樱花树的新芽,混合星尘草煮水,先给患者应急,等新的草到了再换回来。”
张桂芬眼睛一亮:“对!樱花新芽的成分和星愈草相似,加星尘草能增强效果!我去年给小远试过,擦了三天,红疹就消了!”可刚说完,她又皱起眉,“可樱花新芽只有这么点,不够20个患者用啊!”
“我有办法!”突然有人喊了一声,是火星护理站的莉娜,她坐着紧急飞船赶来,手里抱着个大袋子,“火星的樱花树刚发芽,我摘了50斤新芽,够咱们用十天的!”
晓援看着袋子里的新芽,又看了看患者家属期待的眼神,沉默了。就在这时,她的通讯器突然“嘀嘀”狂响——冥王星的患者病情恶化,有10个人出现器官衰竭,联盟催着要草,说“再晚一小时,就放弃救援”。
“你看!”晓援把通讯器举到张桂芬面前,声音发颤,“冥王星的人快不行了!咱们就算用新芽应急,也得把医院的草分一半过去,不然……不然真的要死人了!”
张桂芬盯着屏幕里患者痛苦的样子,眼泪掉下来:“可咱们的患者……”
“谁让你分草了?”樱禾突然开口,指了指樱花树旁的育苗棚,“晓援,你带队员去把棚里的星愈草幼苗挖出来,连根带土装在星脉保鲜箱里,送到冥王星直接种!幼苗比成草好活,种下去三天就能收割,既能救冥王星的人,也不耽误咱们的患者——当年我在肯尼亚,就是这么给部落送草药苗的。”
晓援立刻行动,带着队员挖幼苗,莉娜帮忙裹樱花黏液,张桂芬则带着护士摘新芽煮水,给患者擦身。小远坐在病床上,看着护士手里的新芽,小声问:“张奶奶,这能治好我的病吗?”张桂芬摸了摸他的头:“能!等冥王星的草种活了,咱们再用新的草给你煮水,让你早点好起来,去看樱花。”
三天后,冥王星传来好消息:幼苗全种活了,收割的草煮水后,患者的病情明显好转;湘南医院的新草也到了,患者不用再用新芽应急。晓援带着队员回来那天,联盟的人在樱花树下等着,手里捧着一面“资源平衡,初心不负”的锦旗。
“之前是我们考虑不周,没想着用育苗的办法。”联盟代表把锦旗递给樱禾,“以后再有资源调配,我们会先和医院商量,再也不搞‘一刀切’——每个患者的命都重要,不能让你们做难选择。”
张桂芬笑着接过锦旗,挂在樱花树的枝干上,旁边贴上了小远画的樱花图。当天下午,“资源平衡大典”在樱花树下举行,各星球的护理站都发来全息祝福,患者家属们给樱花树系上红绳,上面挂着写有“共生”二字的小木牌,风吹过,木牌碰撞的声音像在说“谢谢”。
樱禾坐在软榻上,手里的银质药杵轻轻敲着石桌,仿佛在和湘琴、直树对话。她仿佛看到湘琴蹲在小远身边贴樱花贴,直树在冥王星指导护士种幼苗,娜拉抱着茉莉茶罐给患者煮茶,李爷爷坐在樱花树下和老伙计下棋,他们都笑着向她挥手,像在说“小禾,你看,资源从来不是只能分,还能一起种,一起守”。
风穿过樱花树,花瓣落在晓援的星援绒毯上,把“援”字盖得更暖了。晓援凑到樱禾耳边:“太奶奶,您看,现在全宇宙的护理人都知道,资源不用抢,不用分,只要一起想办法,就能让每个人都有救——再也不用放弃谁了。”
樱禾笑着点头,心里清楚,这场“资源平衡战”没有赢家——赢的是每个被用心守护的生命,是护理人“既不负眼前,也不负远方”的初心。不管是20个人的药,还是200个人的草,只要把每个生命都放在心上,就能找到两全的办法。
这份初心,会被晓援的下一代、下下一代延续下去,直到星海的每个角落,都能看到樱花与幼苗交织的光,都能触摸到那份藏在“共生”里的永恒温暖——这就是护理的真谛,资源有限,但人心无限,只要愿意想,就没有救不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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