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长乐苑，浅夏心不定，问：“小姐真的要去浔州吗？”
程央宁吩咐她：“去收拾行装吧，一切从简，不必张扬。”
浅夏退下，屋内烛火跳跃。
门帘微动，一道身影悄无声息走进来，可怜巴巴道：“小姐这次去浔州，能不能带上我？”
程央宁看向苍术：“自然是要带你去的，不过，你要藏在暗处，明白吗？”
苍术闻言，眼睛骤然亮了起来，重重点头，声音雀跃：“小姐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小姐的。”
只要让他跟着就行。
程央宁朝他招手：“过来。”
苍术轻车熟路蹲在她面前。
烛光映照下，轮廓分明的脸上带着全然的依赖，像一只等待主人指令的大型忠犬。
程央宁微微倾身，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指腹摩挲着他的唇瓣。
苍术浑身一僵。
呼吸在一刹那彻底停滞。
他大脑一片空白，无法理解逾越的亲密举动，甚至怀疑是不是烛光太暗，产生了错觉。
“小、小姐？”
他声音干涩发紧。
程央宁抬起眼帘，目光撞入他慌乱无措的眼底，一字一顿地问：“会接吻吗？”
接吻？
小姐怎么会问这种话？！
这根本不是主仆之间，甚至不是寻常朋友之间该谈论的话题！
窘迫与悸动交织在一起，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程央宁静静看着他。
烛火在身后跳跃，将身影拉长，此刻的姿态好似耐心垂钓的渔夫。
“我说，你敢不敢亲我？”
亲小姐？
他怎么能亲小姐？
苍术低下头，凭着本能搬出脑中根深蒂固的礼教规矩：“不可以的，这不合规矩，那不是朋友之间该做的事，只有夫妻才能……”
他像是要说服她，更像是在拼命说服自己躁动不安的心。
程央宁收回手，语气慵懒：“我们之间，也未必不能成为夫妻。”
耳边声音，彻底劈散了苍术脑中所有残存的理智和礼教。
他猛地抬起头，眼睛瞪得极大，种种情绪如同海啸般在胸中疯狂冲撞。
他喜欢小姐。
从第一眼在假山后，小姐递给他糕点时，便喜欢上了！
这些日子，他看着小姐周旋于那些天之骄子之间，看着谢衡一次次将小姐从自己身边带走，心中的嫉妒每晚都在啃噬着他。
他一点都不想和小姐做什么朋友，他只想守在她身边，保护她，拥有她，成为唯一能名正言顺站在小姐身旁的人。
他想和小姐做夫妻！
做梦都想！
压抑太久的痴念，此刻被人点破，他如何能不激动？
他盯着程央宁，试图找回自己的声音，“小姐说的是真的吗？我们真的可以做夫妻吗？”
程央宁敛去嘴角笑意：“等到了浔州，我需要你和我假扮成夫妻，方便行事。”
话音落下，如同冰水浇头。
苍术眼中刚刚燃起的火焰，迅速无声黯淡。他怔怔看着她，一股失落和自嘲涌了上来。
原来是这样。
是了，他怎么忘了。
他只是一个护卫，小姐那样的人，怎么会真的选他做夫婿，是他痴心妄想了。
刚才那些话，都只是为了这个任务做的铺垫吗？
他垂下眼睫，掩去眸中所有的情绪，再抬起头时，脸上已经恢复如常。
程央宁眉头一挑：“你不愿意？”
苍术脱口而出：“我愿意的。”
尽管心中因“假扮”二字而失落，但能有机会与小姐扮演夫妻，哪怕是假的，也足以让他心跳失序。
程央宁诱惑他：“趁现在无人，我们先适应适应。”
她目光落在他唇上，轻轻吐出两个字：“过来亲我。”
苍术大脑再次一片空白。
他下意识屏住呼吸，整个人僵在原地，连指尖都开始不听使唤。
视线里只剩下泛着柔润光泽的红唇，看起来好软。
见他一动不动，程央宁慵懒挑衅：“你不敢？”
苍术被这句话刺了一下，下意识想反驳，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那双清澈锐利的眸子，湿漉漉的，带着几分委屈和慌乱，无声诉说着内心的天人交战。
程央宁看着他这副纯情得几乎有些可怜的模样，眼底的笑意深了些。
她不等他动作，忽然主动倾身上前，在他唇上落下一吻。
触感温软，一触即分。
他整个人僵直得像一块木头，只有胸腔中的跳动，试图证明他还活着。
她见他毫无反应，忍不住轻笑出声，“怎么？真成木头了？”
苍术羞窘得无地自容，结结巴巴解释道：“不、不是，我不会……”
程央宁伸出食指，轻轻点了点自己的下唇，像是在教导懵懂的学子，声音带着蛊惑般的意味：“试试便会了。”
苍术怔怔望着她，目光不受控地再次落在诱人的唇瓣上。
心底那股被强行压下的渴望，混合着一种“不能让小姐失望”的冲动，开始疯狂滋长。
他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凑近，学着她方才的样子，屏住呼吸，试探着将自己的唇，印上她的红唇上。
他清晰地感受到唇上的柔软与温润，比他想象中还要美好千倍万倍。
他生涩地模仿着，动作僵硬，却无比专注。
他忘了假扮，忘了身份，此刻只想沉浸在亲密之中。
紧张地相贴，便让他欣喜。
忽然，他感觉下唇被不轻不重咬了一下，轻微的刺痛让他浑身一颤。
原来，还可以这样？
他微微张开唇，深入亲吻
浅夏收拾好行装，从里间走出来，看清外间景象的瞬间，戛然而止。
目瞪口呆僵在原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家小姐，和苍术，竟然在亲嘴？！
她就知道，那个苍术，仗着自己生了一副好皮囊，整天在小姐面前晃悠，果然是个不安分的。
就知道偷偷勾引小姐了！
但转念一想，小姐好像也没拒绝，或许小姐也觉得他皮囊好看。只要小姐喜欢，她便当什么都没瞧见。
浅夏不敢再细看，脸一红，赶紧捂住嘴，把差点脱口而出的惊呼咽了回去。
细微的动静将两人惊醒。
苍术涨红了脸，下意识拉开距离，差点撞到身后的茶几。
他低着头，偷偷抿唇。
小姐的唇好软。
和小姐做夫妻一定很有意思。
程央宁神色如常：“好了，下去准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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