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定公主当即侧身挡在程央宁面前,柳眉倒竖:“慕容铎,胜负已分,你还敢在这纠缠不休,非要自取其辱吗?”
她心中又急又气。
宴席上,众目睽睽之下尚有转圜,此刻若解不开,这小心眼的皇子定会大肆嘲笑。
南国皇子脸色微僵,却仍坚持道:“武定公主误会了,本皇子绝非计较胜负,方才这位小姐手法独特,令本皇子心生好奇,只想再观摩一二。”
他这话,半是请求,半是坚持。内心深处,实在无法接受引以为傲的南国机关术,被对方轻描淡写破解。
强烈的不甘驱使着他回来验证。
程央宁静立一旁,唇角掠过笑意,从容道:“既然慕容殿下执意想看,我便再试一次。”
她接过沉甸甸的木锁,几声“咔哒”脆响中,严丝合缝的木球在她掌心层层绽放,露出中空内核。
好似一朵盛放的木莲。
南国皇子脸上血色尽褪。
这怎么可能?!
他看得清清楚楚,那手法绝非胡乱摸索,每一步都精准地落在关键节点上!
绝非宴席上的巧合可以解释!
难道方才在宴席之上,她是故意放慢了速度,用了些无关紧要的繁琐步骤来彰显笨拙,只是为了顾及他这位南国皇子的颜面,不让他输得太难看?!
这个认知像一记无声的耳光,火辣辣地扇在他脸上!
这世间真有生而知之,无师自通的天才?!
武定公主将那副如同见了鬼般的震惊模样尽收眼底,心中无比畅快。
她下巴微扬,将锁塞给他:“怎么样,这回可看清楚了?”
南国皇子觉得怀里的东西好似一块烙铁,依旧不信邪,追问道:“你究竟师从何人?”
他不相信无师自通!
如果世间真有这种看一遍便能洞悉一切关窍的怪物,那他慕容铎,他们南国那些毕生钻研此道的宗师们,又算什么?
如果连九窍玲珑锁都能被轻易悟透,那他们南国建立在复杂机关术上的城防与军械,乃至皇室的种种秘辛,在这些天才眼中,是否也如同孩童的积木般不堪一击?
他一直以来,都坚信勤能补拙的信念,在这个女子面前,却显得如此可笑。
如果努力在天赋面前不值一提,那他存在的意义是什么?他们南国倾注国力的钻研又算什么?
难道真的只是为了在这世间凑个数吗?
不对,肯定不是这样。
这女子绝对是深谙此道!
眼前这人,不诚实!
程央宁好似看不见他的破防,语气淡然:“慕容殿下说笑了,我并无师承,胡乱揣摩的。”
她总不能说,是在一本书里看到的吧。
那可是她的秘密。
武定公主早已不耐烦,拉起她的手便要走:“别跟他啰嗦,咱们走。”
南国皇子像是魔怔了一般,下意识上前拦住她们。
他有些语无伦次:“你这身本事,留在大魏,待在深闺之中,简直是暴殄天物!简直是埋没人才!”
他郑重问道:“你可愿随我回南国?”
“我南国崇尚机关奇巧,能工巧匠辈出,更有无数失传秘典。以你的才能,必能尽展所长,受万众敬仰。”
程央宁觉得他变脸真快,疏离道:“我生于大魏,长于大魏,故土难离,实在担当不起慕容殿下的厚爱。”
-
出了长公主府,程央宁遣浅夏去尚书府给陈寄雪送个口信,约在戏楼见面。
陈寄雪性子活泼,见识广博,由她来招待武定公主再合适不过。
两人先行到了云锦阁,她亲自为武定公主挑选了衣衫,重新盘了大魏女子的发髻。
武定公主站在铜镜前,有些不自在地扯了扯略显宽大的袖口,又小心翼翼迈了迈步子,眉头微蹙。
“这衣裳好看是好看,可这样真的可以吗?我总觉得束手束脚,裙摆也太长,跑跳起来定要摔跤。”
程央宁帮她重新整理腰封,“公主放心,这样很漂亮。”
“若想在大魏京城行走得便利些,有时稍作装扮,融入当地风尚,能省去许多不必要的目光和麻烦。”
“况且,公主姿容出众,换上这身装扮,更显英气,别有一番风韵。”
武定公主听了,虽然觉得别扭,也不再纠结,勉强适应了这身新行头。
接着,二人去了戏楼。
阁内丝竹悠扬,水袖翩跹。
武定公主起初还觉得新鲜,看得目不转睛,但不过一炷香的功夫,便开始有些坐不住。
觉得咿咿呀呀的调子实在磨人,远不如漠北的摔跤赛马来得痛快,身子不自觉地微微扭动,显露出几分不耐。
约莫一个时辰,雅间的门帘被掀开,陈寄雪走了进来。
“央宁妹妹难得主动约我出来,是不是又发现什么好玩的去处了?”
武定公主闻声抬头,觉得眼前的少女有些眼熟,略一思索,脱口而出:“我们好像见过。”
程央宁笑着起身,为两人简单介绍了一番。
陈寄雪一听是公主,眼睛一亮,大大方方行了个礼,笑嘻嘻打量着武定公主的新装扮。
“原来是武定公主殿下,失敬失敬!公主这身打扮,和上次真是判若两人,我差点都没认出来。”
武定公主道:“是央宁说,这叫‘融入大魏’,让我试试看。”
陈寄雪点点头。
虽说大魏表面上对各国百姓一视同仁,但穿着大魏服饰,确实能省去不少好奇打量,还有不必要的盘问,行事也方便许多。
程央宁适时接口:“我对京城不算熟络,怕怠慢了公主,所以才请陈姐姐一同来作陪。”
陈寄雪是个闲不住的,兴致勃勃提议:“看武定公主也是个爽快人,定是和我一样坐不住这文绉绉的地方。今日天气这么好,不如咱们去西郊马球场,活动活动筋骨。”
武定公主虽然不知具体是什么游戏,但“马”字瞬间点燃了她的兴趣。
她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连连点头:“这个好,听着便痛快”
三人离开戏楼,乘马车去了西郊马场。到了地方,陈寄雪熟门熟路让人备好马匹。
武定公主一见到骏马,如同鱼儿回到了水里,翻身上马。
天色渐暗,三人才回去。
车厢内,武定公主脸上带着笑意,眼神明亮。
“今日真是痛快,央宁,寄雪,你们两个朋友,我交定了!”
“日后若有机会,你们定要来我漠北玩。我们那里天高地阔,没这么多繁琐规矩束着手脚,女子一样可以纵马驰骋,弯弓射雕,甚至上阵杀敌、建功立业,丝毫不输男儿。”
陈寄雪闻言,被她的热情感染,“虽说路是远了点,但听公主这么一说,有机会我一定去!”
武定公主笑得更加开怀。
从腰间取出两个用皮绳系着的小巧物件,用漠北特有的深红色血玉雕琢而成,玉质温润透亮,被打磨成狼首的形状。
她将令牌郑重放到两人手里,“这是我父皇亲自为我打磨的赤狼令,在漠北,见此令如见我本人,他日你们若来,凭此令,可以在整个漠北畅通无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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