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伯府。
屋内熏香袅袅,却驱不散一股压抑凝重的气氛。
孟婉君手中的帕子下意识绞得紧:“三小姐在静思堂怎么样,可还受得住?”
万嬷嬷面色难看,嗫嚅着回应:“夫人,老奴刚才想方设法,银子也塞了,好话也说尽了,可……”
“可守着静思堂的那几个护卫,是伯爷亲自安排的,硬是拦着老奴不让进。”
孟婉君闻言,气得心口发疼:“那边呢,那个贱人还没有动静?”
万嬷嬷身子一颤,声音更低了:“赵姨娘那边确实还没有动静,请来的郎中看过,脉象还算平稳。”
“兴许是赵姨娘出身低微,皮糙肉厚了些,比不得金尊玉贵的大小姐,身子骨耐造的很,要不咱们再等等?”
孟婉君又气又无可奈何。
半晌道:“派人给我盯好了,有什么动静,立刻来与我说,我就不信她能一直这么安稳!”
“夫人,不好了,奴婢方才瞧见谢将军抱着四小姐回来了。”丫鬟匆匆从外面走来。
孟婉君脸色骤沉:“什么?你可看真切了?”
“光天化日之下,成何体统!”
她不是去祈福去了吗?
怎么这么快便回来了?
丫鬟点头,急声道:“千真万确,奴婢看得清清楚楚,赶紧跑来禀告夫人。”
孟婉君冷笑一声:“我倒要去看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
长乐苑院门处,苍术心神不宁地守着,瞧见谢衡抱着小姐回来,立刻迎上去。
“小姐怎么了?”
谢衡面色冷淡,仿佛没听到般,故意从他身边绕过。
“站住!”
一道尖利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孟婉君大步赶来,瞧见抱在一起的两人,故意拔高声音。
“谢将军,你一个外男,如此抱着未出阁的表妹招摇过市,她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还不把人放下!”
程央宁攀上谢衡也好,如此的话,太子殿下那边便没有人缠着。
程律书得到消息,匆匆赶来。
瞧见被抱着的四妹妹,脸上满是着急:“四妹妹不是去祈福了吗?怎么受伤了?”
程央宁裹着披风,轻轻咳了两声,朝他勉强扯了个笑:“阿兄,我没事,马车受了惊。多亏表兄心好,把我抱回院子里。”
说着,她佯装要挣扎下地,“夫人所言极是,是我不成体统,表兄还是快放我下来吧……”
谢衡丝毫未动。
他从不觉得自己心好。
他知道程央宁有自己的事情要做,站在一旁默不作声。
程律书闻言,刚才又听到母亲咄咄逼人,语气里带了埋怨。
“母亲,四妹妹分明受到惊吓,还计较这些虚礼做什么?”
“难道四妹妹的安危,还比不上那些迂腐的规矩?”
孟婉君被顶撞,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我这是为了她好,也是为了整个伯府名声着想。”
程律书见她丝毫不退让,心中甚是心疼四妹妹,索性上前一步,语气坚决。
“有劳谢表兄,让我来吧。我是四妹妹亲兄长,总不至于再被人说闲话。”
谢衡余光瞥了眼怀中“虚弱”的人,这才将人缓缓交出去。
程央宁一落入程律书的怀抱,声音细若游丝:“阿兄别这样和夫人说话,夫人也是为了我的名声着想……”
孟婉君那种尖酸刻薄之人,见不得她一点好。
唯一在乎的便是自己的孩子。
孟婉君压在她身上的火力,她会原封不动还回去。
毕竟,能伤人最深的,便是身边之人。
程律书见怀里人受尽委屈,却依旧为母亲开脱,胸腔里蔓延出滞涩感。
他的母亲,这个时候还只顾着虚礼和名声,难道要守着那些过一辈子吗?
孟婉君正生着怒气,忽然,余光瞥见太子与程正弘的身影,佯装未瞧见,故意提高声音。
“四小姐光天化日之下如此做派,眼里哪还有半分女子的名节规矩?”
裴晏之大步流星走来,闻声,倏地侧首,冷冽的目光扫向孟婉君。
“名节?”
“程夫人倒是说说,程四小姐又怎么败坏名节了?”
孟婉君被冷冰冰的眼神吓了一跳,强行镇定:“太子殿下有所不知,四小姐是个没规矩的,与谢将军光天化日之下搂搂抱抱,这……”
话锋一转,突然想起什么,问道:“殿下这个时辰不应该在护国寺祈福吗?怎么忽然回来了?”
程正弘也诧异,但他没吱声。
总觉得最近运势不好,什么倒霉事都碰上了,得尽快找个大仙看看。
裴晏之睨她:“原来程夫人还知道孤是去祈福的。”
“程夫人可曾问过一句,程四小姐为何被人抱着回来?可曾关心过她是否受了伤?”
央宁不惜性命挡在他面前,受到惊吓又不敢告诉他,只能独自消化情绪。
回到府中,又被人刁难。
世间怎么会有这种母亲?
周围太过寂静,程正弘见太子殿下的话落在地上没人回,从后面探着脑袋问:“殿下,小女这是怎么了?”
裴晏之脸色愈发黑沉,攥紧腰间的手,冷冷睨他。
眼睛没用,真应该剜了。
“孤祈福路上遇刺,是程四小姐不顾自身安危扑在孤面前,为孤挡下致命一击。”
“孤此刻能安然无恙站在这,全靠程四小姐救驾有功。尔等非但不安抚,反而在这苛责她!”
裴晏之目光如冷刀,稳稳落在孟婉君身上。
“孤的救命恩人,此刻需要的是静养和太医,而非无端的指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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