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央宁挑着他的下颌,指腹带着狎昵的意味,在他唇边来回摩挲了几下,仿佛在品鉴一件上好的瓷器。
梁青礼直勾勾望着她。
眸子里面翻涌着压抑的暗流,仿佛要将她吸进去,又被刻意压制住,只流露出痴迷的目光。
程央宁轻笑一声,故意板起脸,端出一副凛然不可侵犯的师者姿态,眼神里却闪烁着戏谑的光芒。
“为人师者,应当以传道授业解惑为本,岂能轻易被外物皮相所惑,失了方寸?”她拖长了语调,说得义正辞严。
梁青礼闻言,眸光一凝,心底掠过几丝慌乱。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莫非是对他这副皮囊厌倦了?
不等他深想,她话锋陡然一转,先前那点“正气”烟消云散。
“不过嘛,你这副皮囊,尚可入眼,勉强不算辱没了为师的门庭。”
“看在你态度尚可的份上,若能弹好一曲,令为师满意,”她低头,在他唇上落下一吻,拉开些许距离,眼中漾着得逞的笑意,“便许你一份奖励,如何?”
唇上残留的柔软触感让他心跳漏了数拍,强压下翻涌的心绪,喉结滚动,声音比平时更低沉沙哑。
“夫子想听何曲?”
程央宁松开他,指尖轻轻敲了敲案几,沉吟片刻,随即道:“便弹《月下梧桐引》 吧。”
《月下梧桐引》是前朝一位隐居的乐师所作。乐师曾在月夜梧桐树下,偶遇一位令他倾心的女子,求而不得,相思成疾,遂将满腔情愫寄于琴弦。
此曲清冷孤寂,如月华流照,诉说着求之不得的怅惘,最是考验弹琴者心境。
也最衬梁青礼现在的心境。
梁青礼眸光微动,垂下眼帘,掩去眸底翻涌的情愫,应道:“学生尽力一试。”
他端坐琴前,满脑子全是“奖励”,在心头萦绕不散。
指尖落在琴弦上,清冷孤寂的序章从指尖倾泻而出。
他极力摒除杂念,想要将这首寄托着深情的曲子弹得尽善尽美,更想借此琴音,将心底汹涌澎湃的爱意传达给她。
程央宁手肘支在案几上,掌心托着腮,一副慵懒听琴的模样。
拈起碟中一块晶莹剔透的水晶桂花糕送到唇边,咬了一小口,并不急着吞咽,侧过身,将带着浅浅齿痕的糕点送到他唇边。
梁青礼抚琴的手指微微一颤,琴音却奇迹般未曾中断。
他侧过头,顺着她的手含走糕点。清甜的味道在口中化开,咀嚼的动作放得极轻,生怕打扰了指尖流淌的旋律。
程央宁眼中狡黠更盛,收回手,不安分地又朝他靠近了些,脑袋歪在他肩臂上,伸手轻点他手腕的脉搏处。
“腕下沉,意随指走,方有余音绕梁之感……”
她一边说着似是而非的“指导”,指尖一边坏心眼地在他腕间最敏感的皮肤上画着圈。
一阵酥麻感从手腕窜上脊背,梁青礼呼吸一窒,险些弹错一个音,幸而他功底深厚,硬生生凭借肌肉记忆纠正了过来,但旋律中已然带上了几分紧绷。
程央宁蹙眉,语气带着刻意的挑剔:“心不静,指便不稳。你这般心猿意马弹出来的曲子,如何能打动人心?”
她说着,惩罚性在他腕间掐了下,力道恰到好处,带来一阵暧昧的痒意。
他闭了闭眼,复又睁开。
指尖的力道不由得加重了几分,琴音陡然变得激昂热烈,音律中带着炽热坦率的追求,好似在无声回应着她的“挑衅”与“刁难”。
程央宁轻笑:“你若再这般不专心,今日的课,怕是得要‘留堂’了,直到弹到为师身心俱悦为止。”
“留堂”二字,配合着“身心俱悦”暧昧不清的补充,含义瞬间变得危险又诱人。
他倏地侧过头,只见她眼中满是计谋得逞的狡黠。
他爱极了她这副模样。
爱她这般的灵动狡黠,爱她这般明知故犯的撩拨,爱她将他置于冰火两重天的境地。
他恨不得立刻将这无法无天的“夫子”拽入怀中,用行动告诉她“留堂”的真正含义。
他转回头,将全部的心神与汹涌的情感倾注于指尖。琴音时而如泣如诉,缠绵入骨,挑不出半分技巧上的毛病。
一曲终了,最后一个音调在空气中颤抖着消散。
梁青礼的手按在微微震动的琴弦上,好似想借此按住胸腔里狂跳不止的心脏。
他侧目看她,眼里带着期待:“夫子可还满意?”
话音未落,程央宁像只慵懒高傲的狸猫,软软倾身靠近,指尖勾着他青色腰封,扯了半天才松开。
腰封松脱,衣襟微散。
她的手钻进他衣襟中。
掌心下,是紧实的肌理,以及急促的心跳。
满意,怎么会不满意。
她有些爱不释手。
“自然满意。”
这眼神,这语气,梁青礼再熟悉不过。
他心中霎时雪亮。
礼礼喜欢的,从来都是这般直白大胆,甚至带点恶劣的亲密与撩拨。
早知道她吃这一套,在正阳那段日子,他还装什么温润君子,恪守礼教!
他的手臂环上她腰肢,身子发颤,低哑问道:“夫子口中的满意,是满意学生的琴音,还是满意其他的?”
程央宁仰起脸,不答反问:“你觉着呢?”
她顺手捏了块桂花糕,张开红唇,含住一小半。
微微歪着头,声音因含着糕点显得格外软糯,“奖励。”
梁青礼盯着近在咫尺的红唇,脑中忽然闪过茶楼雅间唇齿间生涩的摩擦,还有那扰乱的琴音。
呼吸变得灼热。
他低下头,精准含住露在她唇外的一角糕点,以及柔软的唇瓣边缘。
慢慢贴上她的唇。
撬开唇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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