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送饭的丫鬟提着食盒走进瑶光苑。交接食盒时,素月悄悄塞了一块碎银,低语了几句。
消息很快传入孟婉君耳中,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对身边丫鬟吩咐:“去,请四小姐过来一趟。”
长乐苑里,程央宁正倒在躺椅上,如瀑的青丝松散铺在颈侧,几缕发丝随着呼吸轻轻起伏。
团扇带起额间细软的碎发,阳光勾勒着纤长浓密的睫毛,在眼睑处投下小片阴影,整个人笼罩在静谧闲适的氛围里。
丫鬟赶来,敷衍福了福身:“四小姐,夫人请您过去一趟。”
程央宁连眼皮都未抬,声音慵懒:“知道了,我稍后便去。”
待人走后,浅夏扇风的动作慢了下来:“小姐,夫人这时候叫您过去,肯定是三小姐告状了,要不奴婢悄悄去老夫人院里透个风?”
她绝不能让小姐受委屈。
以前觉得有大公子在,小姐身后有人撑腰。自从上次那件事之后,她觉得大公子也靠不住。
程央宁眯着眼:“不必惊动祖母,一会等夫人来了,你去将老爷和大公子请来便是。”
鱼儿已经咬钩。
只差最后一把火。
浅夏立刻心领神会:“奴婢明白。”
主院里的茶水换了两盏,孟婉君等了大半个时辰也没见人影,脸色越来越沉。
“人呢?怎么还没来?”
丫鬟连忙回道:“夫人,奴婢去时,四小姐正在小憩,说是稍后便来。”
孟婉君冷哼一声:“我看她是翅膀硬了,连我也不放在眼里!”
最近程央宁风头正盛,连老夫人那边也差人送东西,愈发得意忘形,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丫鬟垂着头,试探问道:“要不奴婢再去请一趟?”
孟婉君站起身,眼中怒火涌动:“不必了,我倒要看看,咱们这位四小姐究竟在忙什么大事,连我都请不动了!”
她理了下衣襟,带着兴师问罪的怒气直冲长乐苑。
浅夏见人来,将人迎到外间正厅:“夫人稍坐,小姐昨日乏了,此刻还在午睡,未曾醒来。”
孟婉君闻言,胸中怒火更炽。
真是反了天了!
她派人去请,请不来;如今亲自驾临,那丫头居然还敢高卧不起!
当真以为攀上了太子殿下,便能不把她放在眼里了?
孟婉君脸色铁青,再也维持不住平日端庄仪态,厉声道:“这都什么时辰了,立刻将四小姐唤来!”
话音未落,里间珠帘轻响。
程央宁云鬓微松,脸上带着几分倦意走来:“夫人今日这般大张旗鼓的,不知有何指教?”
孟婉君见她这副漫不经心的模样,更是火冒三丈,猛地一拍身旁的茶几:“放肆!这便是你与长辈说话的态度吗?”
程央宁自顾自坐下,接过浅夏递上的热茶,眼皮都未抬:“夫人又何曾真心把我当做晚辈看待过,彼此彼此罢了。”
还是一身轻松自在。
谁也不用做面子。
孟婉君气得不行:“你敢忤逆!”
程央宁慢条斯理抿了口茶水,才抬眼看向她:“夫人最近火气怎么这般大?”
“依我看,该让厨房炖些雪梨汤,亦或是用菊花决明子泡茶,好好降降火才是,免得气大伤身。”
孟婉君被阴阳怪气的话彻底激怒,猛地站起身,指着她呵斥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跑去你嫡姐院里撒野,还敢出言不逊!”
程央宁放下茶盏,眼底多了几分了然:“我当是什么事,原来夫人是替三姐姐兴师问罪来了。”
她轻笑一声,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夫人生这般大气,是觉得三姐姐不如我,心里不痛快了?”
“不过也是,毕竟三姐姐在夫人身边娇养了十几年,却在长公主府出了丑,与镇北王府的亲事也没了,如今又传出与府中小厮不清不楚……”
“这般接二连三闹出笑话,确实还不如我这个从庄子里回来的。夫人心里有气,也是应当的。”
孟婉君气得不行,将手边茶几上的茶盏狠狠拂落在地。
青瓷茶盏摔得粉碎,温热的茶水溅了一地,沾染了华贵裙裾。
程央宁扫了眼地上狼藉,眼底得意藏不住:“三姐姐动不动便爱摔东西的性子,还真是与夫人一脉相承。”
“生气摔东西发泄是小事,可别举石砸履,终伤己足。”
她故意顿了下,仿佛真心为对方考虑般道:“三姐姐虽然名声大不如前,但好歹还是伯府小姐,夫人莫要担心,日后再为三姐姐寻一门亲事便是,只要门当户对,对方总不会说些什么。”
孟婉君听得明白。
这是在讽刺她痴心妄想!
她养了十五年的女儿,无论是不是亲生孩子,都倾注了无数心血,岂容一个野丫头在此贬低践踏!
她瞬间怒火攻心,上前扬手便朝人脸上招呼,却扑了个空,整个人差点摔在椅子上。
孟婉君转过身,气得脸色煞白:“反了!真是反了天了!”
“你以为你侥幸救了太子殿下,便能一步登天?简直不知所谓!”
程央宁理了理衣袖:“能不能一步登天我不知,但总比三姐姐如今连院门都出不去要好上许多。”
她抬手,指尖拂过光滑的脸颊,满是得意:“更何况,我这张脸明日还要进宫面圣。”
“若是被夫人不小心打坏了,或是留下什么痕迹,惊了圣驾,这罪责夫人怕是担待不起。”
行典礼奉主之责,需提前三日焚香沐浴,静心准备。
孟婉君气得胸口剧烈起伏,指着她道:“这府里我还管不了你了是吗!”
她厉声呵斥丫鬟:“去将老爷请来。”
“我倒要看看,这府中还有没有规矩,容不容得下你这般忤逆长辈!”
“不必请了!”一道低沉含怒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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