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救驾?
程正弘倒吸一口凉气,险些站不稳。
这可是天大的荣誉啊!
看来他最近运势还行,宁儿救驾有功,过两日他再混个兵部员外郎当当,这日子甚是不错。
孟婉君紧跟着脸色一变。
程律书看向怀里没什么精气神的妹妹,甚是心疼。
想说些什么,欲言又止。
他才不要什么荣誉,只想要他的四妹妹平平安安的。
若真是伤到了,该有多疼啊。
程央宁感受到他的不安,眸子水润润的,抬手扯了下他的衣袖。
“阿兄,我没事。”
裴晏之看了眼身后太医:“先给程四小姐看诊。”
程律书将程央宁抱回屋子里,稳稳放在榻上。
太医连忙上前,屏息凝神。
片刻后,起身回话:“回殿下,程四小姐脉象虽然虚浮,但没什么大碍,微臣开些安神之物,静养几日便可。”
裴晏之闻言,长长舒了口气:“没事便好。”
若真伤到了,他都不敢想。
程正弘脸上堆着关切:“真是祖宗保佑,宁儿自幼身子便弱,这次真是把为父吓坏了。”
程央宁无语地闭眼。
听听,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不信?
她缓缓掀起眼睫,目光悄无声息地掠过屋内,与谢衡投来的视线撞个正着。
谢衡面色依旧冷硬,眼底带着几分无奈,唇角抿紧了一瞬。
裴晏之心底乱糟糟的,声音里带着威严:“你们都先出去,孤想单独与程四小姐说几句话。”
程正弘心里欢喜极了,挺着胸脯率先走了出去。
太子殿下肯定是对宁儿有些情意,说不定日后他还能成为太子殿下的岳丈,简直前途无量啊。
屋内片刻安静下来。
程央宁撑着身子坐起身,青丝长发如瀑布般滑落肩头,衬得脖颈纤细白皙。
裴晏之不顾礼节坐在榻边,复杂的目光落在难掩昳丽的小脸上,声音里满着愧疚:“央宁,你可有什么想要的?”
程央宁摇了摇头:“臣女什么都不想要,只希望殿下安然无恙,便满足了。”
她想要的可太多了。
裴晏之心头一热,握住她微凉的手,声音低沉而认真:“你可愿做孤的太子妃?”
他紧盯着那双氤氲着水雾的眸子,连忙补充:“只要你点头,这伯府上下,乃至整个京城,无人再敢折辱你半分。”
程央宁沉默片刻,羽睫低垂,眼中闪过挣扎,缓缓摇了摇头。
裴晏之眼底的光芒瞬间暗淡下去,依旧维持着温和,轻声问道:“你心中可是有喜欢的人了?”
难道是洛祈川?
洛祈川那种人也有人喜欢?
程央宁闻言,猛地抬起眼睫,眼底瞬间蓄满泪水,仿佛受到了莫大的误解。
她静静看着他,泪水无声滑落,哽咽道:“……不是的。”
她偏过头,不愿让他看到泪水似的,声音里带着浓重的鼻音。
“殿下的太子妃,应当出身簪缨世家,仪态万方,才情卓绝,方能与殿下并肩。”
她声音越来越低,带着浓浓的自弃。
“可我……我自幼在庄子里长大,无人教导,规矩礼仪粗疏,连亲生母亲都嫌我没规矩,难登大雅之堂。”
“我这样的人,空有嫡女之名,却一无是处,怎能配得上殿下?”
她肩头微微颤动:“……殿下,求您不要再逼我了。”
裴晏之心中疼惜与愧疚交织,快要将自己淹没。
他不该那么说。
不该让央宁再次陷入痛苦中。
他怎么能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让央宁如此难过。
裴晏之倾身将人拥入怀中,声音里满是愧疚:“都是孤的错,是孤不该逼你。”
“在孤心中,你如耀眼明珠般,万千难得。”
他太想将人捧在手心里。
程央宁在他怀里吸了吸鼻子,仿佛又被勾起了更多的委屈,声音闷闷的。
“殿下也是个极好的人,幸亏我遇见了殿下,不然……”
裴晏之轻轻拍着她后背,感受到背脊的轻颤,心痛得快要喘不上来气。
在这偌大的伯府,父不慈母不疼,她过的该有多艰难。
连放在眼前的高枝都不敢攀。
若换作旁人,早便黏在他身上了。
世间怎么会有如此良善之人?
程央宁从他怀里抬起头,瞧见他肩头渗出的一片血迹,满眼心疼。
“殿下……”
裴晏之满不在意:“无妨,一点小伤,回宫再处理。”
在郊外,央宁不敢见他,他只能快马加鞭率先回了宫,亲自请来太医来伯府。
这种事本可以交于他人去办。
可他若跟着队伍同行,却见不到央宁一面,更容易胡思乱想,还不如给自己找件事情做。
至少在路上,他能有个期盼见面的念想。
程央宁从他怀里挣扎出来:“伤口还在渗血,怎么能拖延?”
“殿下若是不嫌弃,我这里还有殿下赠送的金疮散,先为殿下简单包扎一下,好不好?”
裴晏之闻言,胸腔里的郁闷一扫而空,温声应下。
程央宁起身,从抽屉里取出金疮散,坐在榻边。
裴晏之微微侧过身,修长的指尖缓缓解开衣襟盘扣,动作带着几分僵硬。
很快褪去半边衣袖,肩上被血色浸染的绷带显得格外刺眼。
程央宁眨眨眼。
还以为要脱光呢,原来只露个肩膀,这位太子殿下还真是矜持。
她面上依旧带着关切,指尖试图解开粘住的绷带,试了几次都没成功。
程央宁抬起水盈盈的眸子,语气里带了些为难:“殿下,肩上的绷带黏住了,若不脱下外袍,怕是解不开。”
裴晏之闻言,喉结滚动了下,动作略显急促地褪下外袍,只着一身里衣。
系带被她指尖轻轻一勾,胸膛半露。
刚将里衣褪到肩侧,里衣料子丝滑如水,立刻从肩头无声落下,堆叠在精壮腰间。
刹那间,裴晏之大半个上身毫无遮掩暴露在空气中,肌肉紧实均匀,腰腹紧窄。
裴晏之略微紧绷的胸膛微微起伏,佯装无意向前看。
温热的鼻息似有若无拂过他肩颈,心中阵阵悸动。
肩上的感触让他胸腔跳动得厉害,几乎要怀疑她能听到失控的声响。
程央宁刚为他包扎好,裴晏之便取来一旁的衣袍穿戴整齐。
不是,他防谁呢?
她刚收好药走回榻边,忽然被裴晏之一把拽进怀里,有力的手臂环住她腰肢。
下意识抬起头,迎上难以遮掩情动的暗眸。
裴晏之视线慌乱下移,最终落在饱满的唇瓣上,喉间发紧。
大手捧着她的脸,不受控地缓缓俯下身,唇瓣慢慢靠近,鼻息交缠。
空气中弥漫着化不开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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