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青礼快两步上前,身姿挺拔,挡住她的去路。
仔细看清她的容颜,他喉间滚动,强行压下心中悸动与欣喜,勉强维持着声线的平稳。
“礼礼当真不认识我?”
他的礼礼没有回头看,便能猜出来他是谁。
梁青礼等不了她回答,小心翼翼地想要拉起她的手,感受眼前是否真切。
在指尖快要触及的瞬间,程央宁猛地缩回手,疏离地往后退半步。
她脸上带着愠色:“梁世子请自重,光天化日,此举未免太过冒犯。”
梁青礼的手僵硬在半空,迎上那双满是戒备的眸子,不肯错过任何一丝情绪变化。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心绪:“这半月来,你可一切安好?”
语气顿了顿,带着难以遮掩的心痛:“除了今日之事,可有受到其他委屈?”
那个程三小姐,一看便不是安分的主。他的礼礼定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程央宁闻言,长睫颤动了下,掩饰心里的慌乱。
眼尾泛起薄红,眸子水润润的,又透着一股倔强,微微侧过身不去看他。
“我过得好不好与梁世子何干?梁世子金尊玉贵,又……又有婚约在身,还是离我远些,莫要落人口舌。”
她语气带着疏离,却又暗含着几分埋怨。
梁青礼听到“婚约”二字,眉头微蹙,急忙解释:“婚约是府中长辈早年所定,并非我本意,我也从未应允。”
他直直看着她,想要寻出破绽:“礼礼当初为何不告而别,那场大火……”
“告别?”程央宁唇角扯出极淡的弧度,带着几分冷嘲,“与一个永远不可能之人,有什么好告别的?”
“再说了,我们有何关系?”
她又别扭地添了句,语气幽怨:“我离开的匆忙,屋子里的灯没熄,许是被什么东西打翻了……”
梁青礼听到后半句话,心底涌出一股狂喜,几乎控制不住地往前走一步。
“我就知道礼礼不会不告而别,我钟意的只有礼礼一人——”
“梁世子!”程央宁惊慌失措打断他,“与你有婚约的是我三姐姐,这话若是被有心之人听到,你要我如何自处?”
梁青礼还未说完的话被卡在喉间,默默咽了回去,语气亏欠。
“是我的错,我会处理好这件事,保证不让礼礼为难。”
程央宁抬头看了他一眼,语气幽怨的很:“我一直以为,正阳的梁公子只是个小门小户的公子,没想到竟是镇北王府的世子。”
“若是知道你的身份,我定不会翻你院子的墙头……”
梁青礼沉默片刻,觉得她倒打一耙,还不敢吭声。
他取下腰间白玉镂空配饰,里面装着色泽浅褐的香膏。
“我回上京时,带回来几颗院里的梨子,奈何存放不住,便将梨汁掺进香料里,做成了香膏。”
程央宁不情愿地接过,放在鼻尖轻嗅了下,一股清冽梨汁香气又伴随着木质清香钻入鼻腔。
嘴角勾起浅笑,又很快收敛笑容,偷偷塞进衣袖里,“那我便勉强收下。”
“呦,这不是程三小姐的定亲郎吗?”洛祈川大步流星走过来,阴阳怪气道。
他故意加重“定亲郎”三字,目光在二人之间来回游荡,脸上遮掩不住的不快。
梁青礼闻声,面色微沉。
洛祈川在凉亭听到礼礼时,直接奔去假山处,明显很在乎礼礼。
他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洛祈川扫向程央宁,语气带着理所当然:“那两只兔子好像有些不对劲,看起来病殃殃的,你去瞧瞧。”
程央宁露出担忧:“兔子怎么了?方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到底是兔子病殃殃的,还是这位洛小侯爷病殃殃的?
洛祈川略有些不耐,想把人直接拉走,“反正蔫头耷脑的,要真死了,我就给你烤了吃,到时候可别怪我。”
他说着,直接拉着程央宁手腕,不由分说把人带走。
又怕自己粗糙惯了,收了些力道,“就在前面,赶紧去看看,省的死我手里。”
细腻的肌肤感触让他手心灼热,私心又不想松开,耳根有些发红。
梁青礼站在原地,心里的醋意翻涌的厉害。
腰间的手不由得收紧。
与他有婚约的是程清瑶,没处理妥当前,确实不能太贸然行事。
他吩咐福安:“尽快将正阳那棵梨树移回来,礼礼最爱吃。”
什么兔子,养两年就死了。
有他的梨树活的长吗?
福安垂下头:“世子,那梨树还在结果子,得等到摘完果子到落叶这段时间移植,比较容易存活。”
梁青礼觉得要等好久,不悦道:“尽快找个不结果子的移到我院子里。”
福安声音更低了:“不结果子的梨树,要了有何用?”
移来一棵不结果子的梨树,天天让礼礼姑娘坐在下面望吗?
反正他无法理解。
梁青礼:……
好像是这么回事。
*
洛祈川将人拉到一处僻静的草地,不自然地松开手。察觉她没在意,默默松了口气。
草地上放着一个精致的紫竹兔笼,笼子里的两只兔子正趴在围栏处精神抖擞啃着嫩草。
小鼻子一耸一耸的,丝毫不见一点病态。
洛祈川清了清嗓子,语气依旧理直气壮:“净瞎说,这兔子哪病了?”
小厮机灵道:“小的眼拙,方才见兔子一动不动的,还以为要死了。”
程央宁蹲下身,揪了根青草戳了戳兔子脑袋,并不打算拆穿。
“有劳小侯爷操心了。”
洛祈川见她没追问,也跟着蹲下身,语气变得别扭起来。
“要不你给它们取个名儿,我日后也好照顾点。”
“我最烦文绉绉的事,就交给你了。”
程央宁瞧他这副模样,没忍住笑了起来。
“要不便唤大白和小白?”
洛祈川瞅了眼笼子里灰乎乎的两个小家伙,没敢吭声。
算了,有名字也是它们福气。
裴晏之摆脱掉长公主,站在不远处的月洞下,视线落在二人身上。
那抹浅意的笑容,好似冰川融化后的第一缕阳光,顷刻洒在他眼中。
但却不是对着他笑。
一股酸涩瞬间堵住胸口,几乎要冲破平日里的冷静自持。
几番挣扎权衡,玄色金纹锦靴踏过青草,径直来到二人身边。
修长的身影投落在地面上,将融洽的阳光分割开,精准地横在两人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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