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医生办公室,还没走几步,温景澜忽然停下脚步。
迎面走过来的是林音,
她今天穿着打扮比往常低调许多,上身是件薄款的灰色羊绒翻领polo衫,搭一条微微蓬起黑色的A字半裙,
最稀奇的,是她难得穿一双平底皮鞋。
林音的脸色变了几变,她在楼下已经和温时打过照面,没想到上楼还能在这里再遇上温景澜。
她强撑着镇定,装作若无其事,
“你、你怎么在这里?”
温景澜不紧不慢地把林音从头到脚扫了两遍,视线定格在她闪躲的眼神,没有错过她脸上转瞬即逝的惊慌。
他把手插进西裤的口袋,款款地朝着林音走过去,居高临下地睨她,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你来这里干什么?”
这个楼层是产检和基因检测的专属楼层。
温景澜的眼里浮现嘲讽,言下之意是——林音有什么理由来这里。
他的目光逐渐往下,落在林音平坦的小腹,嘴角慢慢勾起一个几乎看不出的弧度
“我印象里,”
他淡淡开口,
“没干过什么让你需要到这里来看医生的事。”
林音的手心发汗,心脏砰砰乱跳。
温景澜一直没碰她,那她就没道理替他守身如玉。前阵子和姐妹去夜店喝酒,酒精上头,她睡了一个八块腹肌的男模。
一夜激情,等回过神来,已经快要两个月没来例假。
林音昨晚在家用验孕棒测了两次,第二条杠的淡淡痕迹让她慌了神,赶紧来医院抽血化验。
林音梗着脖子,想出一个蹩脚的借口,
“……我有个朋友在这里当医生,我来看看她。你问这么多干嘛?我做什么事还需要向你汇报?”
温景澜不说话,只用那双冰冷的眼睛审视她,又朝前走了两步,林音不由心慌倒退,直到后背贴到墙壁,退无可退。
温景澜展开手臂,撑在林音身侧的墙壁,俯下身子贴近她的耳畔,古龙香水味裹挟着冷酷的气息,
“你要在外面乱搞,可以,反正我们之间本来就是场交易。但你最好管好你的肚子,如果弄出个杂种,那我们之间的事情就作废。”
林音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指尖死死攥住裙摆。
她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却被温景澜嘲弄的目光逼得一句也说不出来。
温景澜也不打算给她时间继续胡说八道,直起身往后拉开距离,重新恢复疏离而克制的面孔,
“我还有事,失陪。”
下楼,拉开车门,
就看到温时抱着姜迟烟坐在后排,温景澜的手搭在车门上,面无表情地命令,
“坐到前面去。”
温时会听他的才有鬼,想到刚才林音看到自己的时候那见鬼的表情,他幸灾乐祸地笑,
“大哥,我刚才看到林音了。怎么,你把她肚子也搞大了?”
温景澜强压着没有发作,可姜迟烟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让他的火气从心口冲到头顶。
“哐——”车门被重重摔上,温景澜拉开前排车门,一言不发地坐进副驾驶。
聂准偷偷瞄了眼温景澜的脸色,不敢吱声。
温景澜是个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老板,出手大方,情绪稳定,百分之九十九的情况下,就算天塌下来,温景澜都不会迁怒身边的人。
唯一的例外——如果扯上姜迟烟,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聂准眼观鼻,鼻观心,连呼吸都放得很轻很慢,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触到温景澜的霉头。
车子开到半道,温景澜突然冷冷开口,
“你往哪开?”
聂准手一抖,差点把油门当刹车,
“先送您去公司,然后再送二少爷和姜小姐回别墅啊。”
温景澜闭眼又睁开,吐出两个字,
“蠢货。”
***
路过白贤的办公室,林澈透过磨砂玻璃往里看了一眼,接着直接推门走进去。
白贤把埋着的头从卷宗上抬起来,看清楚来人,又把头低了下去,
“有事?”
林澈的手背在身后,笑眯眯地走到白贤的办公桌前,
“我爸问你今晚有没有空,让你跟我回去吃饭,陈嘉辉上次送来一瓶好酒,我爸说要留着等你一起喝。”
林澈的父亲林有道,是x城上一任公安厅督察总局的局长。
白贤和陈嘉辉当年是警校成绩第一和第二名的特优生,毕业以后就直接调到林有道手下做事,算是林有道为数不多的关门弟子,私下都尊称林有道一声师父。
白贤把卷宗上失踪的卧底警察信息抄写在笔记本上,听到是林有道的邀请,他终于停下笔,婉言谢绝,
“替我向师父赔个不是,今晚我要去看我哥。”
白贤已经做到了承诺何林峰的事情,至于温时被无罪释放,那是不可抗力因素。
因此白舟仍然能够继续得到警局的拨款,用以支付高昂的医药费。
林澈的脸上写满失望,她已经太久没有跟白贤在工作以外的场合私下碰面了。
从m城回来以后,林澈总觉得白贤变得越来越像个冰冷的机器人,也越来越难以靠近——
可想到他对着姜迟烟时的另一副面孔,她的心里就控制不住地发酸。
“那明天呢?你总不能天天有事吧。我好久没见豆子,我想它了。实在不行,我去你家也行啊,我可以带几个菜过去给你做饭。
林澈边说边伸手去拿他桌上的职务铭牌,转来转去地玩。
金底黑字,写着“总警司”。
白贤升了职,如今是史上最年轻的总警司。
警局里那些年轻单身的女警察都在悄悄议论,不知道以后哪个女人会那么好福气嫁给这么英俊年轻的总警司。
每当这时候,林澈的心里就忍不住得意,毕竟她认识白贤这么久,他身边就没出现过除了自己以外的女人。
“再说吧。”
白贤拿起震动的手机,用眼神示意林澈出去,还不忘用手比划两下,提醒她出去带上门。
来电话的是白舟的主治医生,
白贤面朝着落地窗,看着街上一盏盏亮起的路灯,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赵医生,有什么事吗?”
“白先生,有件很遗憾的事情我必须要通知您。您的哥哥,刚才在我们医院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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