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莲眼看温时的脸色肉眼可见地黑下去,那双眼睛死死盯住姜迟烟,像是要吃人。
她赶紧倒了杯凉茶递过去,却被温时一把粗暴地挥开。骨瓷的杯子撞在大理石地板,摔得四分五裂。
阿莲惊呼一声,刚蹲下去收拾碎片,就听到温时的声音像是从牙齿缝里一个一个挤出来,
“耍我?”
温时一手掐住姜迟烟的脸颊,另一只手端起汤碗就往姜迟烟的嘴巴里灌进去。
姜迟烟挣扎得厉害,两只拳头在温时的胳膊上胡乱地又敲又捶,来不及咽下去的鸡汤又烫又咸,从她的嘴角两旁溢出,直淌到胸前的衣襟,狼狈又可怜。
“……唔……!!……”
温时把碗往桌上一扔,拽过姜迟烟拎到面前,铁箍似的手掌拢住她的脖子,疯狂的眼神扫过她下巴被烫红的皮肤,
“好玩吗?说啊,还想怎么玩,我陪你!”
他简直恨透姜迟烟了,只要一想到她,体内就像是长出倒刺的荆棘,扎得他痛不欲生。
姜迟烟的精神状态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轻微缺氧造成的晕眩,进一步刺激到她紧绷的神经。
她看着温时扭曲的五官,每一句话都化作尖刀朝温时的心脏扎过去,
“温时,你和温景澜就是两个疯子、神经病!我看到你们就恶心得想吐!温霆就算是因为我死的又怎么样?他害了多少人?他是死有余辜!你以前口口声声说你恨他,现在还不是变得和他一样?!一个该死的强、奸、犯!”
温时的大脑轰的一声,理智的神经噼里啪啦全部被扯断,
他咬着牙冷笑,气得牙根都在发痒,站起身提起姜迟烟就往楼上拖,
“呵,强奸犯。”
姜迟烟不肯就范,两只手扒着楼梯的雕花木栏不肯松手,喊得撕心裂肺,
她早就被逼到极限,正需要这样痛快淋漓的、毁天灭地的发泄。
其他佣人都装聋作哑,纷纷转头去做自己的事情,
阿莲被她的尖叫弄得心惊肉跳,跟着走上两格台阶,于心不忍地开口,
“二少爷,您就饶了小姐吧,她一天没吃东西了,经不起您这么折腾……”
温时拧着姜迟烟的两条胳膊,恶鬼一样的面孔转过来,
“滚!这里轮不到你说话!”
姜迟烟被面朝下地扔到床上,借着短暂的自由,她抓住被褥就往前爬,下一秒就被拽住脚踝,重重往后拖回去,
温时覆过身来,神色狰狞地咬住姜迟烟的耳垂,滚烫的气息喷在她耳后,
“刚才嘴不是还很硬吗?!这会儿知道怕了?”
姜迟烟满腔的愤怒流动到四肢百骸,偏偏被温时死死抵住后背,挣扎不得,只好埋在被子里呜呜咽咽地骂。
温时想把她的脑袋从被子里剥出来,听清楚她到底在骂什么,哪料到姜迟烟张嘴就是恶狠狠地一口,咬住温时的手指。
钻心的痛像是电流穿过食指的指腹,温时低咒一声,掐着姜迟烟的下巴,
“给老子松嘴!”
姜迟烟是被逼急了的兔子,嘴里都已经尝到血腥气也不松口。
温时痛得倒抽冷气,再由着姜迟烟这么咬下去,只怕手指都要断在她嘴里,一时痛怒攻心,抬起手就是一记耳光,把姜迟烟掀翻回床上。
围绕着指腹一圈的牙印已经发紫,鲜红的血珠沿着破掉的伤口往外渗,触目惊心。
***
下着雨的十字路口,两个穿着A中制服的高中女生,狼狈地用书包遮住头顶,慌慌张张地穿过马路。
温景澜突然就回想起第一次见到姜迟烟的场景——
也是这样的下雨天,宋晟言刚提了新跑车,一路把车子开得飞快。忽然,有只白猫从路边灌木丛窜出,咻的窜到马路中央。
对向的绿灯已经跳黄,白猫像是受了惊,突然停在了路中央,
宋晟言还在犹豫要不要踩刹车,一个女高中生已经从同伴的伞下钻出来,径直扑向那只野猫。
急刹的轮胎在湿滑的路面上划出刺耳的响,心有余悸的宋晟言摇下车窗,开口就骂,
“哪里来的臭丫头片子!为了个野猫命都不要了?!哪所学校的?读书都读傻了!”
坐在副驾的温景澜至今都记得,被雨水淋得湿透的姜迟烟怀里抱着猫,气势汹汹地走到车头前,那双漂亮的杏眼瞪得滚圆,
“猫的命就不是命吗?你这种为了开快车把别人生命当儿戏的混蛋,才是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说罢,这个漂亮得像是洋娃娃的小姑娘,居然对着宋晟言比了个中指,然后头也不回地抱着野猫又跑回同伴身边。
温景澜回过神来,临时决定推掉今晚的约会,吩咐聂准送自己去姜迟烟那里。
一脚刚踏进门,阿莲就像是见到救星,快步迎上去接过温景澜手里的公文包和西装,
“大少爷,二少爷和姜小姐吵得很厉害,您快上去看看吧。”
温景澜站在门边换拖鞋,语气不咸不淡的,
“让他们吵就是了,吵累了,自然就不吵了。”
话是这么说,脚下的步子却是一步不落。
阿莲摇摇头,以为温景澜不当回事,连指带比划的把刚才温时发作的场面添油加醋地描述一番,
“二少爷发了好大的火……姜小姐那么瘦,被他像是拎小鸡一样地给提上楼。刚开始还能听到她哭呢,后来就没声了……”
温景澜的脸色终于有了变化,
“去把房门钥匙拿来。”
推开房门,便与坐在床边的温时四目相对。
温时的脸色很难看,说话的态度也很不客气,
“你来干嘛?不是说今晚要去陪林音看什么音乐剧?”
温景澜瞥他一眼,随即注意力全落在趴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姜迟烟。
他拧着眉头走过去把人翻过来,就看到姜迟烟左边的脸颊高高地肿起来一块,嘴唇上还有干涸的血迹。
温景澜立刻扭过头去看温时,厉声质问,
“你打她了?!”
温时懊恼得要命——要不是差点让姜迟烟咬掉手指,他怎么可能舍得打那一巴掌?正在心烦怎么去哄她,眼下又半路杀出个温景澜。
想到这里,温时心中郁结更甚,抬起自己发紫的手指头,
“紧张个屁,是老子的血!”
原本像尸体一样趴在床上的姜迟烟,突然活了过来。
她仰头看着温景澜,泪珠子在眼眶里打转,一派楚楚动人模样,堪比奥斯卡最佳女影星,
“他打得我好疼……你要是来得再晚一点,我就要被他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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