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才蒙蒙亮,四五点钟的老楼道里,凌乱的脚步声格外突兀。
白贤向来浅眠,听到动静便立刻睁开双眼,
脚步声轻轻重重的从门前经过往楼上去,很快就停在四楼,随即传来砰砰敲门声。
他眼神一凛,起身往门口方向走去,路过客厅,豆子已经醒了,踩着小肉垫往他脚边拱,哼哼唧唧地撒娇。
白贤弯下腰挠了挠它的脑袋,趴在门边听动静。
楼上传来开门声,又很快关上。没有听到姜迟烟发出任何异常动静,
这就代表敲门的人她认识。
白贤看了眼门边柜上的闹钟,眉眼沉下去——这个时间点,只有一个人会来找她。
姜迟烟被温时推着进屋,几步路就被他推得一屁股跌进沙发。
“温时……你怎么来了?”
几个小时之前这张沙发才刚刚见证她和白贤的颠鸾倒凤,这么快就被温时找上门,姜迟烟总有种被捉奸在床的心虚。
温时出门前已经洗过澡,换了身清爽打扮,额前的柔软黑发垂在眉眼间,收敛了平日的嚣张气焰。
他长手长脚缠住姜迟烟,埋进姜迟烟的肩膀用力呼吸属于她的香味,
他已经很多天没有见她,现在把人牢牢抱在怀里,才发觉实在想她想得厉害,
“想你了,你又不肯理我,只好我来找你。我们不要吵架了,好不好?”
他指的是那次在车上,对他们俩来说都很不愉快的记忆。
姜迟烟的身子一僵,那天痛苦的回忆又涌上来,温时竟然能够把那场暴行轻松地归结为吵架,这让她心里堵得发慌,进而生出怨怼。
她用力去掰温时,可两条手臂就像铁条似地焊在她身上,她冷下脸色,
“我哪里有资格跟你吵架,我就是你的一只猫一只狗,想打想骂,还不是随你高兴?”
温时也知道自己理亏,嘻嘻哈哈把人搂在怀里打马虎眼,
“不说那些了。我今天跟温景澜打了一架,那个破地方我是没法待了,都怪温霆那个老不死的,非逼着我跟他住在一块儿。”
“大少爷会和你打起来?”
姜迟烟惊奇地转头看他,怎么都没法把兄弟打架跟温景澜联系起来,要说温时单方面殴打温景澜,那还可信得多。
温时见姜迟烟满脸写着不相信,一把扯开胸前衬衣,捉起她的手就往自己胸口按,
“就是这里被他踹了一脚,痛死了!你快给我揉揉!”
温时皮相绝佳,外加常年保持健身,穿着衣服只觉得他清瘦,脱掉衣服就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了。
姜迟烟被迫摸了几把有弹力的胸肌,视线在他胸口扫了好几个来回,
“踹在哪里了?没看出来啊。”
温时闷哼一声,拿白眼瞧她,
“那更严重了,说明是内伤!你不问我为什么跟他打架?”
不等姜迟烟开口,他就自顾自说下去,
“我可是为了你才跟他打架的!温景澜这个老狐狸,居然说你配不上温家,不让我娶你。我一时气不过,就跟他打起来了。”
姜迟烟把温时的衬衫一把合上,面色平静,“你不该跟他打架的。”
温时凑过来盯着她的眼睛,眼底藏着一丝若隐若现的戾气:
“他那么说你都不生气?还是……你心疼他?”
姜迟烟正色看向温时,没有难过,也没有愤怒,
“我不在乎他说什么,配不上温家的是姜家,不是我姜迟烟。更何况他说的也不算错,因为我不会嫁给你。温时,你要娶的应该是乔蔓。”
“姜迟烟!”
温时打断她,一把掐住她的腰,手指陷进腰间的软肉里,警告意味浓烈:“谁跟你说我要娶乔蔓?我从来没有那样想过。”
姜迟烟忍住腰间传来的痛楚,好笑地看他,
“你跟乔蔓的事情,m城还有谁是不知道的?在我这个外人眼里,你对乔蔓也担得上情深义重四个字了。我不知道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如果你对她厌了烦了,千万别拿我做借口。”
温时抬起一根手指抵住姜迟烟的嘴唇,第一次认真地向她解释有关乔蔓的事情,
“我跟乔蔓不是真的。我和她各取所需,她只是配合我演戏。姜迟烟,从头到尾我只有你一个。”
他迟迟没有告诉姜迟烟这些,是因为总觉得将来会有机会跟她慢慢解释,
可是今晚的温景澜,让温时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失去姜迟烟的危机感。他的时间紧迫,。
空气突然陷入停滞,
早起的鸟儿立在窗外的松树梢上叽叽喳喳,桂花的香气随着被风轻轻吹起的窗帘被一并卷进来。
这场突如其来的告白冲击着姜迟烟的神经,在短暂的震惊过后,有一股很淡很淡的喜悦,像是碳酸气泡噼里啪啦地翻上心头,又很快消散。
姜迟烟从温时的表情里读到了期待甚至是紧张,
她觉得荒谬——
他在期待什么?难道他以为自己听到这些话就会感动得痛哭流涕,甚至跪下来感激温家二少爷的垂怜和抬爱吗?
“温时……”
姜迟烟确信,无论这一秒钟的温时看上去多么缱绻深情,但凡她说出任何一句他不想要听到的,他就会立刻翻脸变成恶鬼模样,
抱着自虐和虐人的心态想要验证自己的猜测,她动了动嘴唇,
却不料温时提前一步把她拖进怀里,用力吻她,姜迟烟的下嘴唇被他吸得发麻发痛,本能地抬头要躲,温时就顺着她的下巴去亲那截白玉似的脖子,
他喃喃地开口,
“阿烟,什么都不要说,起码现在不要。我很累,让我抱着你睡一会儿,好不好。”
温时是真的累,比起生意场上需要操心的事情,意识到温景澜是自己真正对手的这一刻,那些都不算什么。
最让他无力的,是恐怕怀里抱着的这个女人,心里早就有了温景澜的一席之地。
客厅的这张墨绿色丝绒沙发勉勉强强可算得上上双人尺寸,可是要正儿八经睡在上面,绝对不是个好选择。
姜迟烟推了推男人的肩膀,
“去床上睡吧。”
姜迟烟睡觉很规矩,只有她躺着的那半边被子是乱的,另外半边则趴着个柴犬造型的毛绒玩具。
温时换上留在这里的睡衣,翻身上床,拎起占地方的毛绒玩具,拍了拍圆滚滚的狗头:
“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这种东西了?”
姜迟烟一把从他手里把抢过玩具,若无其事地往窗台边的书桌上一搁,
“到底还要不要睡觉了?天都快亮了。”
毛绒玩具是白贤从娃娃机抓来送她的,长得和豆子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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