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时素来行事高调,又长着一副招摇的面孔,短短几年,早已不再是当年那个默默无闻的私生子。
如今,无论谁见了他,都得恭恭敬敬称一声“温二少”。
一进会场,已有不少目光陆续投过来,明的、暗的。
关于乔蔓的流言蜚语,从她出现在温时身边就没有停止过。
她是个谜,至今都没人能查出乔蔓到底是什么底细。
她像是凭空出现一样,突然出现在众人视线,以温时正牌女友的身份。
并且地位牢固,不可撼动。
有传闻温霆对这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并不满意,不过这并不妨碍温时在各个重要场合都带着乔蔓出席。
他一次又一次当众宣告,乔蔓在他心中的地位。
乔蔓的唇角翘得高高的,
她已经很习惯这样的场合,也清楚温时喜欢她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她刻意压低胸口,柔软的身子紧贴温时的臂膀,
温时单手插在口袋里,微微侧过脸去看她,眼角眉梢都含着薄薄一层笑意。
俨然一副爱侣的模样。
牧贺一直留意着门口,
温时比请帖上时间足足晚了一个钟头,温霆已经等得不耐烦。
温时一出现在会场,牧贺立马迎了过去。
“二少爷!”
他的视线极快地略过站在温时背后的姜迟烟,随后对温时比了个手势:
“二少爷,老爷在另外一间偏厅等您。您跟我过去吧。”
乔蔓知道温霆素来不待见自己,很识相地主动从温时的臂弯抽出细白的胳膊,
略微踮脚附到他耳边低声说:
“那我在这里和阿烟他们一起等你。”
温时反手扣住她的手腕,修长的手指划过乔蔓的手背,再同她十指紧扣:
“不用,你就待在我身边。”
他面朝牧贺,冷淡吩咐道:“带路吧。”
…………
姜迟烟始终心不在焉的,
她的心思全在脚上那两只不合脚的皮鞋,踩在地上的每一步都顶得脚趾和脚后跟火辣辣的疼。
眼见温时和乔蔓走远了,
她便打算找个没人的地方待着,起码让她先把这双折磨人的鞋给脱了。
谢砚之一把拖住她的胳膊,将人拽了回来:
“你去哪儿?二少说了,今晚我得寸步不离地跟着你。你去哪儿,我去哪儿。”
姜迟烟本就疑心温时为什么会带自己来参加这个晚会,眼下谢砚之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更让她觉得古怪,
“今天到底怎么回事?温时到底和你说什么了,你们一个两个都神经兮兮的。”
谢砚之和姜迟烟是同一批进入“渊”的影子,这么些年来,两个人算是有些交情。
在没人的时候,两人说话便没有那么多防备,比较随便。
谢砚之摇摇头,谨慎地打量四周:
“我也不清楚。二少什么都没和我说。只让我一定要保护好你,不能让你离开我的视线范围。”
谢砚之和其他被迫进入“渊”的人不同,他是自愿加入的。
他自幼和妹妹两个人在福利院长大,
他成年离开福利院以后,便拼命打工,一心想着早日把还在福利院的妹妹谢柔接到身边来生活。
他找了份在市场送货的活计,每天早出晚归,一个人干着两个人份的活,不到一年就攒下了一笔款子。
足够他租下一套带独立卫浴的小套间。
只是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当他心心念念回到福利院的时候,才发现谢柔已经住进了医院。
福利院给的解释,是谢柔不知检点,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偷偷溜出福利院和街边的小混混厮混,遭受强暴后,被路过的好心人送到医院。
可事实真相是,
在谢砚之离开福利院没多久,谢柔就被那个已经快要五十岁的福利院长盯上。
她落入魔爪已久,福利院的工作人员对此视而不见,她求救无门。
直到那次谢柔遭受严重虐待,身下大出血。
院长怕事情搞大,便趁着天黑把她丢到了距离福利院几个街区的后巷里。
差一点,她就死在那里。
医院当时在收治谢柔的时候已经报警,
可是谢柔被清理得很干净,身上没有留下任何男人的体液或是dNA。
光是谢柔的口供,不足以成为定罪的证据。
当时年仅十五岁的谢柔,因为这场惨无人道的虐待,落下了严重的身体残疾,需要常年穿着尿布。
谢砚之把命卖给温家,要求只有一个——替妹妹报仇。
他刚来“渊”的那段日子,几乎是不要命地训练,
他很清楚自己必须活下去,成为对温家有用的人,才能得到他想要的。
温时看中了谢砚之的这股不要命的狠劲,
所以他在离开“渊”的时候,带走了三个人——姜迟烟、乔蔓,另外一个,就是谢砚之。
那个福利院长很快就死于一场意外,
从此,谢砚之的命就属于温时。
温时说的话就是谢砚之不可违抗的天命。
谢砚之整晚都恪尽职守地守着姜迟烟,哪怕她去上厕所,都坚持跟到女厕门口。
有女宾客在洗手间进进出出,见门口站着个大男人,不由得都投来嫌恶或是探寻的目光。
姜迟烟实在受不了了,把谢砚之推到走廊角落,又羞又恼:
“谢砚之,你会不会太小题大做了?这么老半天,别说人了,连个苍蝇都没飞到过我旁边。”
谢砚之脸皮厚,根本无所谓其他人怎么看他:
“这就对了,我的任务就是确保连根毛都落不到你头上。行了,你也别磨磨唧唧的,赶紧去办你的事。”
姜迟烟被谢砚之这头倔驴气得头昏,转身一把推开洗手间的门。
谢砚之闲闲地靠在墙壁,一双眼睛就没离开过洗手间的门。
突然间,他的肚子绞痛得厉害,蹿稀的感觉来得又快又猛。
他夹紧双腿,还想硬撑,可不争气的肚子开始接连发出咕噜咕噜的动静。
“我去,不是这么巧吧。”
谢砚之的额头都憋出冷汗,迟迟不见姜迟烟从洗手间出来。
人有三急,谢砚之不得不在最后关键的时刻冲向走廊另一头的男厕。
姜迟烟故意在洗手间磨蹭了一会儿。
望京的洗手间装修得相当豪华,
化妆间的台面上备齐了一整套大牌的护肤品,甚至连补妆的小样粉底液都分了不同的色号。
姜迟烟整理了下妆容,又挑了柑橘气味的护手霜来搓。
等她重新走出洗手间,发现谢砚之已经不见踪影。
取而代之的,是牧贺。
他姿态恭敬地站在那里,脸上是千年不变的刻板微笑:
“姜小姐,温老爷有事找你,麻烦跟我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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