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迟烟没有料到温时这么轻易就答应了这个要求,
她像是全力挥出一记重拳,打偏了,落在刚晒完的松软棉花堆里。
乔蔓也是一样错愕,只是很快被她掩盖过去。
她让封岳把白贤带下去签合同:
“把诺亚的合同再打一份出来,明天下午三点过来报道,没问题吧?”
白贤不搭理乔蔓,也无视温时,
他的眼睛里只有姜迟烟,
“你是我的老板,我听你的。”
姜迟烟的心里突然就有了底气,她脸颊两侧的酒窝浅浅凹下去:
“那就明天来报道吧。”
温时的手指抵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看着白贤,直到他和封岳离开办公室,才收回视线。
他朝着乔蔓冷淡开口: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乔蔓手下有个给高官做情妇的女影子,这段日子叛变了。
她看了眼姜迟烟,从办公桌上抽出一份资料递给温时。
温时贴得姜迟烟很近,姜迟烟就算想不看那份资料都难,
资料里还夹着一叠那个女人的照片。
是个漂亮的女人,
多数照片都拍的是她出入高级场合的模样,俨然已经是个彻头彻尾的贵妇。
钱,是最能滋养人的补品,
那些在“渊”活得没有尊严的日子,在这个女人身上已经彻底没有踪迹。
“她之前已经应付了我们一段时间,温老爷交代要她打探的消息,她一直说那个男人不信她,推三阻四,还给了我们几次假消息。我派人去查,才知道她怀孕了,一直瞒着没上报。”
温时快速地翻动着手上的照片,冷笑着把照片甩到桌面上:
“怀孕?看样子是想母凭子归,飞上枝头做凤凰了。”
他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倦色的面容浮现出隐约怒意,嘴角抿得紧紧的,
“当初她要了多少卖身钱?”
乔蔓早就把这笔账算清楚了,
“最开始的时候要了五十万,说是乡下老家要盖房子。后来又说弟弟要娶媳妇,家里老人生病住院,前前后后拿了七八十万。这里面还不包括这些年她从我这里领走的薪水,还有杂七杂八的报销。”
温时听完,揉了把脸,眼神已彻底冷了下去:
“当我他妈是开福利院的?拿了钱就想拍拍屁股走人?”
乔蔓贴着温时靠过来,涂着鲜红指甲的细白手指搭在他的肩膀上,嗲嗲地宽慰他:
“阿时,你消消气。已经让人把她抓回来了,就关在渊的地牢。等你发落。”
温时斜眼看她,脸色没有好转:
“听你的口气,还等着我夸你?她肚子里那玩意怎么跑出来的?”
所有的女影子,都会在执行任务前在体内放置节育器,就是为了避免出现这种状况。
乔蔓迟疑了一下:
“应该是她偷偷摸摸去摘了……”
“我要听的不是这个,我是问你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意外!”
乔蔓脸上的血色褪去:
“是我没有管教好下面的人,不会再有下次了。”
温时冷哼一声,换了个话题:“上次让你整理的资料怎么样了?”
乔蔓咬了咬嘴唇,面上仍然是笑笑的,心里却是真正恨上了姜迟烟——
她明明什么都没做,就可以这么轻而易举地分走自己多年来的一半心血。
“已经差不多了,还差一点。”
温时抬手打住她的话头:
“这个礼拜搞定,我不想再听到任何借口。无论是诺亚,还是你手下那点人,都是我的,别动那些不该有的心思。”
说罢,他起身,拖起姜迟烟的手:
“走吧,送你回家。我从昨天到现在就没闭过眼,累死我了。”
乔蔓站在原地,指甲已经抠进沙发的皮面,表情还是风平浪静。
她的视线像毒蛇一样缠绕在面前两个人胶缠在一起的手心,心脏里分泌出透明的毒汁,
“关在地牢的影子,要怎么处理?”
温时停下脚步,眼神晦暗:
“先把她肚子里的东西弄掉,然后交给谢砚之。”
谢砚之把车就停在诺亚的大门口,
温时搂着姜迟烟的腰往外走,
刚好对面旋梯上,签完合同的白贤正慢悠悠地下楼梯。
温时直勾勾地盯着对面的白贤,手掌拢住姜迟烟的细腰,朝她耳边贴过去:
“这个小白脸,你从哪里找来的?”
姜迟烟抿了抿唇,短短几秒钟,她就决定实话实说,
因为无论她说什么,温时一定会把白贤的底细调查个底朝天。
她简单地交待了白贤的来龙去脉,省略掉那些会让温时神经过敏的细枝末节。
姜迟烟说完,见温时没什么反应,不免有些紧张:
“你要是不喜欢他,就别让他来诺亚了。”
她怕温时会刁难白贤。
温时咧开嘴唇笑了笑,把姜迟烟揽进怀里,
“我又没说什么,你紧张什么?”
关上车门,
温时靠在座位里闭目养神,开口第一句便是吩咐谢砚之,
“诺亚今天来的新人,你去查一查。”
他不知道世界上是不是有这么多巧合,也许有,也许没有,
但他决不允许有人刻意制造这种巧合来接近姜迟烟……
温时睁开眼,眸子里映着危险的冷光,
“如果有问题,就直接处理掉。”
处、理。
姜迟烟身子微微一震,膝上的手不自觉握成拳。
温时瞥她一眼:“怎么,又想说我残忍?”
姜迟烟咬了咬嘴唇,缓慢地摇头,
她想到h国温时经历的九死一生的场面,他的杀伐果决也许就是他能一次次死里逃生的底牌。
“我只是希望,他不要让我失望。”
***
豆子绕着白贤脚边打转,时不时跳起来扒拉他的小腿。
白贤由着它去闹,慢条斯理地啃着涂了草莓果酱的吐司,左手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滑动。
屏幕上,是温时名下那间贸易公司的资料。
关于这家公司,他已经反复查了很多次,没有任何漏洞和破绽。
这家公司甚至还是m城有名的慈善企业,资助了不少福利院,还成立了基金会,民间口碑不俗。
可是敏锐的直觉告诉他,这间公司有猫腻。
“别闹了,等会儿带你出去转转。”
吃完最后一口吐司,白贤收拾好碟子和杯子,走到门边,弯腰给豆子戴上项圈。
走出公寓,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去,路边的昏黄街灯透着股寂寥。
白贤突然停下脚步,回头望向四楼的窗户——
那个男人,从下午和姜迟烟一起回公寓后,就没有离开过。
就在这时,姜迟烟卧室的灯熄灭了,整间公寓陷入黑暗。
白贤的眼神冷了下去,他转过身,牵起蹲在脚边的豆子,
“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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