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景澜把姜迟烟带回了他原先住的别墅。
近几年,温家的军火生意在温时的手下越做越大,连带着“渊”的话语权也逐渐落到温时手里,
温霆这才重新把这个私生子端到台面上来。
温霆在三年前要求温时和温景澜一同搬回温宅,住在同一个屋檐下。
明面上打着“一家人”的名义,实际是想靠着那微弱的血脉关系,笼络住野心越来越大的温时,
在此之前,温景澜一直单独居住在距离温家老宅不远的别墅区。
尽管温景澜已经很少在这里留宿,这栋别墅仍然保留了当时的佣人,负责屋子的打扫和维护。
一切就和温景澜住在这里时没有两样。
这批人跟在温景澜身边久了,自然也多少沾染了他的脾性。
比如,当看到自家少爷头一次带女人回来,还是个衣衫不整的女人——
众人虽心中讶异,脸上却丝毫不露异样,
主子不开口,没人敢多嘴去问,甚至连多看一眼都没有。
温景澜站在玄关处,随手把车钥匙搁在玄关台上,侧头对姜迟烟道:
“你先去楼上洗个澡,换身衣服。”
说话间,他裤兜里的手机又开始震动,已经震了一路,快把温景澜的大腿都震麻了。
他拿出手机扫了眼屏幕,没有多想,右滑挂断。
姜迟烟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她的脑袋全是乱的,总觉得刚才不该就这么不清不楚地跟着温景澜走掉。
可是想到姜宇恒,她又找不到更好的解决办法。
温景澜似乎察觉到她的迟疑,也不催她。
姜迟烟垂下眼睫,几番挣扎后终于低声开口:“大少爷,今晚的事情……能不能替我保密?”
温景澜挑眉看她,没有接话。
姜迟烟以为温景澜不肯答应,语气变得急切:
“我知道温时可能会找您麻烦,可是……姜宇恒的事情,真的不能让人知道。如果传到我爸耳朵里,怕是会直接和他断绝父子关系。我妈已经在姜家站不住脚了……”
如果被姜博文知道姜宇恒在外面欠了赌债,为了保全他的仕途,没准真会和姜宇恒断绝父子关系。
这样一来,宋锦华在姜家就真的无依无靠了。
姜迟烟绝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温景澜微微一顿,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不如你先去洗漱换衣服,我们等会儿再好好谈谈。”
他的目光缓缓往下,落在她被西装包裹着的身子,那双裸露在空气中的腿让他眼底划过一丝复杂的意味。
姜迟烟这才回过神,红晕一路从脸颊爬升到耳朵:“我很快就好。”
温景澜看着姜迟烟的身影跟在女佣的身后,消失在楼梯转角,才从西裤口袋里拿出再次震动的手机。
来电人——温时。
屏幕上的名字已经亮了很久,
烦人,
就像电话那头不肯死心的温时。
温时需要一个解释,无论是温景澜的,还是姜迟烟的。
温景澜缓步走到落地窗前,在电话即将自动挂断前,终于按下接听键:
“我今晚不回老宅,有事明天再说。”
电话那头,温时的声音出奇得冷静,和刚才的疯魔模样判若两人:
“你把姜迟烟带到哪里去了?”
温景澜勾了勾嘴唇,故意不答。
不过片刻,他就听到温时的呼吸声变得粗重,显然是情绪爆发的征兆。
温景澜的心情突然变得很愉快。
他很久没有这么发自内心的感到高兴了——
他的人生就像是提前预设好的脚本,每一步都被精准计算过,不容分毫差错。
他脚下踏着的每一步,都是迈向金字塔顶端的金光大道。
他拥有所有人都渴望的一切——权利、名望、财富、智慧、甚至连长相都是无可挑剔。
作为温景澜的人生,是完美的,却很无聊。
姜迟烟是意外闯进他人生剧本的龙套,是他生命中目前唯一的变数。
“她和我在一起,很安全。”温景澜答得平静。
“温景澜,你他妈为什么要动她?!你明明知道姜迟烟是我的女人!”
温时在电话那头咬牙切齿,他不信温景澜不知道自己喜欢姜迟烟。
温景澜那双桃花眼里渐渐没了温度:
“温时,她不是你的,她是温家的。”
“你想玩玩,没人管你。但你要是想和她谈什么真感情,你觉得她会有命留到嫁给你?”
电话那头突然安静下来。
温景澜往温时的心里扔进一条毒蛇:“姜迟烟比你聪明。她知道怎么做才能保住小命。”
没有得到温霆认可的女人,是不可能活着进温家的大门的。
如果只是个任谁都可以玩弄的床伴,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温景澜杀人还要诛心,他要温时以为是姜迟烟自觉自愿地向自己投怀送抱。
楼梯传来拖鞋踩在地板上的细碎脚步声,
温景澜回头望过去,只见姜迟烟半湿着头发,身上套着一件宽大的白色衬衫。
干净无辜的气息,和精致得近乎妖冶的五官,在姜迟烟的身上糅杂出强烈的冲突美感。
落在温景澜的眼里,是极致的诱惑。
温景澜直接挂断了电话,把手机收回口袋。
姜迟烟的手指藏在垂下来的衬衫袖子里,有些无措地搓着指尖:“她们给我的这件衣服,好像不是女装……”
那是温景澜的衬衫。
温景澜的心脏深处生出异样的感觉,像是刚出生不久的野猫,用那还未来得及长出指甲的肉垫在他的心脏来回抓挠。
“明早我会让人送一套衣服过来,今天晚上只能委屈你将就了。”温景澜把心事藏在笑容背后,看不出丝毫异样。
说话间,佣人从厨房端来一碗刚煮好的甜汤。
对上温景澜的眼神,佣人微微点了点头,放下甜汤就退了下去。
温景澜扫了一眼还冒着热气的碗,推到姜迟烟面前:
“今晚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惹上那些人?”
姜迟烟没有什么胃口,但在温景澜灼灼的眼神下,她还是拿起勺子小口小口地喝了起来。
她把姜宇恒的事情大致向温景澜说了一遍:
“大少爷,这件事请您一定要替我保密。如果让温时知道了……”
如果让温时知道了……姜迟烟不敢想象姜宇恒的下场。
温时的感情太沉重了,沉重到姜迟烟觉得难以招架。
温景澜的眼神落在姜迟烟拿勺子的手指,看着她一点点喝完了那碗甜汤。
黑色的流光在他的眼底暗涌,他笑得温柔:“好。”
他不止要替姜迟烟保密,还要她欠一个根本还不清的人情债:
“你弟弟欠的债,交给我来解决。这笔钱如果不尽快处理,只怕这件事瞒不了多久。”
姜迟烟眼里闪过一丝惊喜,随即又摇头:“不行。他欠了一百万,太多了。”
温景澜根本不给姜迟烟拒绝的机会,他扮演着一个完美的兄长角色,说着冠冕堂皇的理由:
“阿烟,你可以和温时一样,把我当作大哥。这笔钱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如果你实在过意不去,就当欠我一个人情。”
姜迟烟已经记不清后来发生的对话,
她只觉得太困,眼皮像是有千斤重,连自己是怎么跑到床上的都没有印象。
温景澜确定姜迟烟已经完全没有意识,才站起身来,他动作熟练地将她一路抱进二楼的客房。
替姜迟烟掖好被角,他又坐在床边静静看了姜迟烟好一会儿,才起身回到客厅。
姜迟烟的手机还在桌子上,
温景澜表情莫测地走了过去,他拿起她的手机看了一眼——
然后,毫不犹豫地按下了关机键。
只要今晚温时找不到姜迟烟,他就不可能相信姜迟烟是清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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