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的冬雪来得比往年早,鹅毛大雪下了整整一夜,把军营的帐篷、栅栏都裹成了白茫茫一片。清晨的风裹着雪粒,像小刀子似的刮在脸上,疼得人睁不开眼。李斯裹着件洗得发白的粗布棉袍,站在帐篷门口,手里攥着个缺了口的陶碗,碗里的粟米粥早就凉透了。他望着远处操练的士兵,玄甲上积着雪,动作却依旧整齐,心里像压着块冰 —— 自从被始皇罚去北境军营历练,他就从权倾朝野的丞相,变成了连普通校尉都能对他指手画脚的闲职,这种落差,让他夜夜难眠。
“大人,喝口热的吧。” 手下李忠端着碗热汤过来,汤里飘着几片干菜,是军营里难得的暖和东西,“外面雪大,别冻着了,要是冻出病来,在这北境,可没咸阳的太医。”
李斯接过汤碗,却没喝,眼神还盯着操练场:“昨天夜里,是不是有辆马车进了军营?我听着马蹄声了,还带着铃铛。” 他的耳朵很尖,北境的夜静,一点动静都逃不过他的耳朵 —— 那铃铛声不是秦军的,倒像是羌人常用的铜铃,声音脆得刺耳。
李忠愣了愣,眼神有点闪烁:“是…… 是魏小五的马车,他说给校尉送些冬衣,顺便…… 顺便带了点酒。”
“魏小五?” 李斯的眉头皱了起来,手里的汤碗晃了晃,热汤洒出来几滴,落在雪地上,瞬间凝成了冰,“他是魏昂的侄子,魏昂都被抓了,他怎么还敢在北境晃?还敢给校尉送东西,胆子不小。”
李忠赶紧解释:“魏小五说…… 说他是按规矩来的,冬衣是给士兵的,酒是给校尉暖身子的,没别的意思。”
“没别的意思?” 李斯冷笑一声,把汤碗放在旁边的石头上,“你去把昨天值守的士兵叫来,我要问他话。” 他心里清楚,魏小五这种人,绝不会无缘无故给军营送东西,肯定有猫腻 —— 说不定和之前的羌人进攻有关,要是能抓住这个把柄,说不定能借此机会回咸阳,重新获得始皇的信任。
没一会儿,值守的士兵王二就来了,他裹着件薄棉甲,冻得瑟瑟发抖,见到李斯,赶紧行礼:“大人,您找俺有事?”
“昨天魏小五的马车里,除了冬衣和酒,还有别的东西吗?” 李斯盯着他的眼睛,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老实说,要是敢瞒我,按《秦律?军律》,私藏军情可是要斩的!”
王二吓得腿一软,赶紧跪下:“大人饶命!俺…… 俺说实话!魏小五的马车里,除了冬衣和酒,还有个羌人使者,裹在冬衣里,没让人看见,进了校尉的帐篷,待了半个时辰才走!”
“羌人使者?” 李斯的眼睛亮了起来,心里的算盘打得噼啪响,“他们说了什么?你听见了吗?”
“俺没敢靠近,只听见校尉说‘李斯在这儿,说不定能用上’,还有羌人使者说‘单于等着回信’,别的就没听见了。” 王二哆哆嗦嗦地说,“俺怕被发现,就躲远了。”
李斯点点头,让王二退下,心里却翻起了惊涛骇浪 —— 校尉和羌人勾结,还想利用他?这可是天大的罪名!要是能拿到证据,不仅能扳倒校尉,还能向始皇证明自己的忠心,说不定就能回咸阳了。他转身对李忠说:“你去盯着魏小五的马车,看他去哪里,跟谁接触,有任何动静,立刻回报我!”
“是!” 李忠应声而去,李斯站在雪地里,望着魏小五马车消失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算计的笑 —— 北境的雪再大,也挡不住他回咸阳的路。
与此同时,墨家暗探墨影正躲在北境驿站的屋顶上,雪花落在他的夜行衣上,没一会儿就积了层薄白,让他和屋顶的雪融为一体,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他手里拿着个青铜制成的 “听声筒”,是按《墨子?备穴》里的 “罂听之法” 改良的,一端贴在屋顶的木缝上,另一端放在耳边,能清楚地听见屋里的对话。
屋里,魏小五正和一个穿羌人服饰的汉子说话,汉子腰间挂着个羊头纹的铜牌,手里拿着个酒壶,喝得满脸通红:“魏兄弟,你说的李斯,真能帮咱们?他现在就是个落魄的闲职,能有什么用?”
“你别小看他!” 魏小五给自己倒了杯酒,一口喝干,语气里满是得意,“李斯以前是丞相,在咸阳有不少旧部,就算现在失势,也能帮咱们传消息。只要能让他相信,帮咱们杀了秦风,他就能回咸阳当丞相,他肯定愿意!”
羌人汉子笑了起来,拍着魏小五的肩膀:“好!要是能成,单于说了,给你黄金百两,还让你当栎阳的县令!不过你得快点,单于的骑兵已经在黑石峡谷等着了,只要李斯那边有消息,就立刻进攻白羊坡!”
墨影屏住呼吸,手里的炭笔在麻布上快速记录着,字迹虽然潦草,却把关键信息都记了下来 —— 李斯、黄金百两、黑石峡谷、进攻白羊坡。他刚要把麻布收起来,突然听见屋里传来脚步声,赶紧把听声筒藏进怀里,趴在屋顶上,一动不动,像块积雪的木头。
魏小五送羌人汉子出来,两人站在驿站门口,雪落在他们的肩上,却浑然不觉。“你放心,我明天就去见李斯,给他带点‘好处’,保证让他动心!” 魏小五拍着胸脯说。
羌人汉子点点头,翻身上马,马蹄声踩在雪地上,发出 “咯吱咯吱” 的响,渐渐消失在夜色里。魏小五转身回驿站,墨影趁机从屋顶滑下来,像猫一样轻,落在雪地上,没留下半点痕迹 —— 他得赶紧把消息告诉墨渊和秦风,李斯要是真和羌人勾结,后果不堪设想。
第二天一早,雪停了,太阳出来了,把雪地照得晃眼。李斯正在帐篷里整理自己的旧物 —— 里面有块丞相府的旧令牌,虽然已经没用了,他却一直带在身上,想着有朝一日能再用上。突然,帐篷帘被掀开,魏小五走了进来,手里提着个锦盒,脸上堆着谄媚的笑:“李大人,好久不见,您在北境受苦了!”
李斯放下令牌,眼神里带着警惕:“你来干什么?我现在只是个闲职,可帮不了你什么。”
“大人说笑了,您的本事,谁不知道?” 魏小五把锦盒放在桌上,打开一看,里面是块成色极好的和田玉璧,还有一袋黄金,“这点小意思,给大人暖身子用。其实,我是来给大人指条明路的 —— 只要大人愿意帮我们一个小忙,不仅能回咸阳,还能官复原职,比以前更风光!”
李斯的目光落在玉璧上,心里有点动摇,却还是强装镇定:“什么忙?你说说看。”
“也不是什么难事,” 魏小五凑过来,压低声音,“秦风在白羊坡挡着单于的路,只要大人能帮我们把白羊坡的机关布局图偷出来,再把秦军的布防告诉我们,单于就能顺利攻下白羊坡,烧了粮道。到时候,始皇肯定会怪罪秦风,大人再趁机向始皇进言,说您早就察觉秦风的不是,只是之前被打压,始皇肯定会重新重用您!”
李斯心里一沉 —— 魏小五果然是和羌人勾结,想害秦风!他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在盘算:要是答应魏小五,拿到机关布局图,再偷偷把消息告诉始皇,既能扳倒魏小五和羌人,又能让始皇觉得自己忠心,说不定真能回咸阳。“你让我想想,” 李斯故意皱着眉,“偷机关布局图不是小事,要是被发现,我这条命就没了。”
“大人放心,” 魏小五笑着说,“我们会帮您的,墨家的暗探墨影,我们已经盯住他了,只要他一去白羊坡送消息,我们就把他抓起来,嫁祸给秦风,说他私通墨家,始皇肯定会怀疑秦风!”
李斯点点头,让魏小五先回去,心里却已经有了主意 —— 他要先答应魏小五,拿到证据,再找机会把消息送出去。
而此时,墨影已经把昨晚听到的消息告诉了墨渊和秦风。在白羊坡的工坊里,炉火正旺,秦风看着墨影记录的麻布,眉头皱得紧紧的:“李斯要是真被魏小五说动,偷了机关布局图,白羊坡就危险了。”
墨渊蹲在地上,用木炭在地上画着白羊坡的地形:“我们得先下手为强,派暗探盯着李斯,再在他的帐篷周围设下埋伏,只要他和魏小五接触,就把他们抓起来,拿到证据,交给始皇。”
“还有,” 墨影补充道,“魏小五说要抓我,嫁祸给秦风,我们可以将计就计,假装我被抓,引出羌人的埋伏,再一网打尽。”
秦风点点头,心里有了计划:“墨影,你假装去李斯的帐篷送消息,故意被魏小五的人抓住;墨渊先生,你带弟子在附近埋伏,等魏小五的人动手,就冲出来;我去联系蒙恬,让他带骑兵在黑石峡谷设伏,等着羌人的骑兵自投罗网!”
当天下午,墨影穿着夜行衣,假装偷偷摸摸地来到李斯的帐篷外,刚要靠近,就从旁边的树林里冲出来几个壮汉,把他按在地上,用绳子绑了起来。“抓起来!带回去见魏大人!” 为首的壮汉喊着,把墨影往驿站的方向拖。
躲在远处的墨渊看到这一幕,对身边的弟子说:“跟上他们,等他们到驿站,就动手!” 弟子们点点头,跟了上去,手里的连弩已经上了箭,随时准备发射。
而李斯站在帐篷里,看着墨影被抓,心里却有点不安 —— 他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墨家的暗探,怎么会这么容易被抓?他赶紧让李忠去驿站附近盯着,一旦有动静,立刻汇报。
没一会儿,驿站方向传来了打斗声,还有连弩的 “咻咻” 声。李忠跑回来,气喘吁吁地说:“大人!墨家的人动手了!魏小五的人被抓了,羌人使者也被堵在了驿站里,墨渊先生还在他们身上搜出了密信,上面写着要进攻黑石峡谷!”
李斯心里一喜,赶紧披上棉袍,往驿站跑 —— 这可是他的机会!他要去现场,把密信拿过来,亲自送给始皇,证明自己的忠心。
到了驿站,墨家弟子已经把魏小五和羌人使者绑了起来,墨渊正拿着密信看。李斯跑过去,一把抢过密信:“这是重要证据,我要亲自送给始皇,你们不能拿!”
墨渊看着他,眼神里带着怀疑:“你想干什么?之前魏小五和你接触,你以为我们不知道?”
“我…… 我是故意答应他的,就是为了拿到证据!” 李斯赶紧解释,“我对始皇忠心耿耿,怎么会和羌人勾结?你们要是不信,我现在就和你们一起去见始皇,当面说清楚!”
墨渊点点头,让弟子看住魏小五和羌人使者,自己则和李斯、墨影一起,往咸阳的方向赶 —— 他们要把证据交给始皇,让始皇定夺。
而此时,黑石峡谷里,羌人的骑兵已经集结好了,为首的将领正等着魏小五的消息,却不知道,蒙恬的骑兵已经在峡谷两侧的山上埋伏好了,连弩上的箭已经对准了他们,就等他们进入埋伏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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