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的晨光格外透亮,金色的光泼洒在咸阳宫的丹陛上,把汉白玉栏杆映得发暖,连栏杆上雕刻的云纹都像活了过来,泛着柔和的光。早朝的钟声刚落,百官列站两侧,玄色、青色的衣袍摩擦青石板的轻响里,少了往日的紧绷 —— 谁都知道,今天是始皇裁决李斯的日子,也是关中流民安置成效上报的日子,朝堂的风向,怕是要彻底变了。
秦风站在文官队列靠前的位置,玄色典客令官服的料子是新换的,绣着暗纹的领口衬得他身姿更挺拔,腰间挂着始皇之前赐的白玉带,玉质温润,是上好的和田玉。他手里捧着关东流民安置的总账册,竹简边缘被反复翻阅磨得发亮,边角还贴着小块麻布,是之前记录时不小心摔裂后修补的 —— 这册子里记着每一户流民的分地、每一笔粮款的去向,是他近半年心血的见证。他能感觉到身后的目光,有之前依附李斯的小吏投来的怯意(那小吏攥着朝笏的手都在抖),也有张博士、蒙恬等人递来的安心眼神(蒙恬还悄悄朝他竖了竖大拇指)。他心里踏实,却不松懈 —— 李斯虽被抓,但其党羽和关东旧贵族的隐患还在,今天的裁决,不仅是罚李斯,更是定朝堂 “重民生” 的调子。
“带李斯!”
殿外传来禁军的喝声,浑厚有力,打破了短暂的安静。很快,李斯被两个禁军架着走进来,身上的囚服又脏又破,前襟还沾着牢里的霉斑,头发散乱地贴在蜡黄的脸上,颧骨凸起得吓人,眼窝深陷,只有一双眼睛还透着股不甘的狠劲,像饿极了的狼。他的手腕被铁链磨得通红,指甲缝里嵌着黑泥,显然在牢里没少折腾。禁军把他按跪在丹陛前,膝盖磕在冰凉的石板上,发出 “咚” 的闷响,他却没低头,反而费力地抬眼盯着秦风,嘴角扯出一抹僵硬的冷笑,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秦风,你赢了又如何?大秦的律法,是靠刀枪立的,不是你这儒生靠几本破书能改的!你以为靠流民的几句好话,就能稳坐高位?”
“律法的根本是护民,不是护你这样祸国殃民的蛀虫!” 始皇的声音从龙椅上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冕冠上的十二旒轻轻晃动,却挡不住他眼神里的冷意。他面前的案上,摆着两样截然不同的东西:左边是一卷用红绳捆着的密信,信纸皱巴巴的,还沾着点泥土(是禁军从韩旧贵族亲信身上搜出来的);右边是一叠厚实的竹简,封面写着 “关东流民新麦收成册”,旁边还放着一小袋新麦,颗粒饱满,泛着自然的金黄。“李斯,你在牢里还不安分,用竹管藏密信,让狱卒传给韩旧贵族,教唆他们‘秋收时抢粮,乱秦风阵脚’,你以为禁军查不到?你以为流民的收成,抵不过你这几句鬼话?”
禁军上前,将密信展开在李斯面前。信上的字迹潦草,却能清晰看清 “秋收乃流民软肋,抢其粮则乱其心,秦风必失民心” 的字样,末尾还盖着李斯藏在发髻里的私印 —— 那枚印是象牙做的,刻着 “李廷尉印”,之前他常用来盖在律法文书上,现在却成了铁证。李斯的脸色瞬间煞白,之前的狠劲像被戳破的气球,瞬间没了踪影,嘴唇哆嗦着,声音发颤:“陛下!这是伪造的!是秦风勾结墨家,模仿臣的笔迹刻的假印!墨家擅长木工,做个假印易如反掌!”
“伪造?” 始皇拿起案上的新麦收成册,扔在李斯面前,竹简散开,露出里面的记录:“陈留流民两千八百户,新麦亩产三石五斗,共缴粮九百八十石,入关中国库”,旁边还有流民代表的手印,老周头的手印因为指关节有旧伤,比别人浅些,格外显眼。几颗新麦从册子里滚出来,落在石板上,发出 “嗒嗒” 的轻响。“秦风让关东流民把盐碱地种出了新麦,亩产比去年多三成,流民自愿缴粮入国库;你却想着毁粮道、闹秋收,让百姓再过上逃荒的日子。《尚书》里说‘民惟邦本,本固邦宁’,你身为廷尉,连这点道理都不懂?秦律护的是‘固本’的人,不是‘害本’的人!”
李斯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他看着那几颗新麦,突然想起去年关中蝗灾,他为了讨好始皇,隐瞒灾情,还说 “流民皆是刁民,饿几顿才会听话”,而秦风却带着流民挖渠救苗,用《秦民要术》里的 “捕蝗法” 减少损失 —— 那时他还嘲笑秦风 “儒生误事,不懂律法”,现在才明白,自己输的不是权术,是对 “民生” 的根本认知。他的手紧紧攥着石板,指甲都快嵌进去,却只能发出细碎的呜咽声。
“按秦律《贼律》:‘谋乱害民、动摇邦本者,腰斩,抄家,株连三族。’” 始皇的声音冷得像冰,却顿了顿,目光扫过李斯发白的脸,语气里多了几分复杂,“念你辅佐朕统一六国,定律法、统文字,有功于前,朕免你株连之罪,只斩你一人,抄没家产入国库,补贴关东流民安置 —— 也算你最后为大秦百姓做件事。”
李斯瘫在地上,浑身发抖,眼泪混着鼻涕往下流,沾在脏污的囚服上,狼狈不堪。他不怕死,却怕自己毕生经营的家族彻底覆灭,始皇免了株连,已是最大的宽宥。可他心里的不甘还在,挣扎着抬起头,盯着秦风的背影,嘴里喃喃:“我不服…… 律法不该为流民让步…… 大秦的根基是律法,不是…… 不是这些泥腿子……”
禁军架起李斯,往殿外拖去。他的脚在石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走到殿门时,突然猛地回头,对着龙椅大喊:“陛下!秦风勾结墨家!墨家‘兼爱’之术,是要让百姓不尊律法!留着他们,必乱大秦!” 可回应他的,只有始皇冷漠的眼神和殿外禁军整齐的脚步声,他的声音渐渐消失在殿外,只留下一股淡淡的霉味。
殿内安静了片刻,始皇的目光转向秦风,语气瞬间缓和下来,甚至带着几分暖意,像晨光穿透云层:“秦风,李斯已伏法,其党羽朕会让御史彻查,你不用再担心掣肘。” 他顿了顿,提高声音,对百官说:“秦风在陈留安置流民,解百姓逃荒之苦;在关中改良麦田,用《秦民要术》教农户种新麦,让粮产增产;还引《墨子?备城门》之术固城防、定粮道,是大秦的‘民生之臣’。朕决定,升秦风为‘大典客’,秩中二千石,总管关东流民安置与关中农桑试点;另赐‘民生侯’爵位,食邑栎阳千户(栎阳是关中农桑重地,千户赋税皆归其支配);再赐‘调兵符’,可调动关东三郡郡兵,护粮道、安流民!”
中二千石是九卿级别的俸禄,比之前的 “二千石” 高了整整一级,意味着秦风正式进入大秦核心官僚层;“民生侯” 是秦代少有的以 “民生” 为名的爵位,象征着始皇对 “民生为本” 的认可;“调兵符” 更是实权 —— 关东三郡郡兵是防御匈奴和旧贵族的关键力量,交给秦风,等于把关东的安稳托付给他。这三重授权,不仅是升官,更是始皇对他 “稳位” 的绝对支持。
秦风躬身行礼,额头贴在冰凉的青石板上,声音带着几分激动,却依旧沉稳:“臣秦风,谢陛下!臣定以《尚书》‘民惟邦本’为念,以《秦民要术》为器,让关东流民有地种、有饭吃,让关中农桑再增产,绝不让陛下失望,绝不让大秦百姓再受饥寒!”
“好!” 始皇笑着点头,眼神里满是认可,又看向扶苏和蒙恬,“扶苏,你协助秦风推广关中试点,重点抓曲辕犁量产和新麦种分发 —— 曲辕犁按秦风画的图纸,让少府每月做五百架,优先给流民和贫户;蒙恬,你调三千禁军,归秦风调遣,重点守关东粮道和北境接口,防匈奴偷袭,也防旧贵族搞鬼。” 他还补充道,“秦风之前提的‘文书一式五份’之法,从今日起在全国推行:县、郡、中枢、监御史各存一份,再加墨家一份 —— 墨家擅长辨伪,以后民生文书的真伪,都由墨家协助监御史核验,确保不再有人篡改文书、诬陷忠良。”
扶苏和蒙恬齐声应下。扶苏手里拿着一卷新麦种,麦粒饱满,是关中试点刚收获的,他笑着对秦风说:“有你总管,我也能放心去栎阳盯着农桑了,之前农户还问‘秦大人啥时候来教新种麦法子’呢。” 蒙恬则拍了拍秦风的肩膀,力道大得让秦风胳膊发麻,语气豪爽:“兄弟,这下你可彻底站稳了!以后再有人敢搞鬼,我这三千禁军第一个不答应!咱们还能一起用《墨子》的法子,把北境的城防再加固加固!”
正说着,殿外传来内侍的声音,带着几分兴奋:“陛下,关东流民代表老周头,带着新麦和麦糕求见,说要给陛下和秦大人送收成!”
始皇眼睛一亮,语气里满是期待:“让他进来!朕倒要尝尝,流民种的新麦,到底有多香!”
老周头扛着个粗布袋子(袋子边缘磨得发亮,是他平时装工具的),手里还捧着个陶碗(碗沿有个小缺口,是他家用了好几年的),碗里装着新蒸的麦糕,还冒着热气,快步走进殿内。他穿着件洗得发白的粗布短褂,裤脚卷到膝盖,露出沾着泥土的小腿,一看就是刚从麦田里赶来的。他扑通一声跪下,膝盖磕在石板上,却没觉得疼,激动得声音都发颤:“草民老周头,代表关东两千八百户流民,给陛下和秦大人送新麦!这是今年的新麦,磨成粉蒸了糕,您尝尝,比陈麦香多了!” 他把陶碗高高举过头顶,“托陛下和秦大人的福,草民们去年还是逃荒的,今年就有了地,收了粮,以后再也不用睡破帐篷、吃发霉的粟米了!”
始皇接过陶碗,用手掰了一块麦糕,放进嘴里 —— 热乎的麦糕带着新麦的甜香,没有多余的调料,却格外实在。他忍不住点头,语气里满是欣慰:“好!好粮!好糕!这才是大秦该有的样子 —— 百姓有饭吃,有地种,才是真的安稳!” 他对老周头说,“朕赏你‘公士’爵位(秦代二十等爵之首,虽无实权,却能免徭役、受尊重),以后你就是关东流民的总代表,流民有任何难处,可直接进宫找秦风,或递牌子见朕!”
“谢陛下!谢陛下!” 老周头激动得直磕头,额头都磕红了,却还笑着说,“草民一定帮着秦大人,管好流民,好好种地,多缴粮,不给大秦添麻烦!”
殿内的百官都笑了,之前的紧张氛围一扫而空。张博士捧着《秦民要术》的抄本,感慨道:“以前总说‘律法至上’,现在才知道,‘民生至上’才是律法的根本啊!秦大人用典籍帮百姓,比空谈律法管用多了!” 其他官员也纷纷附和,连之前依附李斯的小吏,也赶紧上前,躬身对秦风说:“秦大人,以后关中农桑的文书,下官定按‘一式五份’来做,绝不敢出半点差错!”
退朝后,秦风陪着扶苏、蒙恬走出咸阳宫。晨光洒在身上,暖得让人安心。宫门外的槐树上,几只麻雀叽叽喳喳地叫着,像是在庆祝。扶苏手里的新麦种散发出淡淡的麦香,他说:“这下关中的农户该高兴了,有了曲辕犁和新麦种,明年的收成肯定更好。” 蒙恬则勾着秦风的肩膀,笑着说:“走,去我府上喝一杯!庆祝你升爵!以后咱们联手,既能守好边,又能让百姓过好,让那些旧贵族再也不敢搞鬼!”
秦风笑着点头,心里满是踏实。他摸了摸腰间的 “民生侯” 印信 —— 印是青铜做的,刻着 “民生侯印” 四个字,沉甸甸的,是责任,也是信任。他想起案上的流民总账册,想起老周头手里的陶碗,突然觉得,之前所有的辛苦 —— 跟李斯的周旋、防旧贵族的算计、护粮道的紧张,都值了。因为他守住的,不仅是自己的位置,更是流民的安稳,是大秦 “民本” 的根基。
可他没注意到,咸阳城外的一棵老槐树下,一个穿褐衣的汉子正躲在树后,盯着他们的背影。那汉子的褐衣打了好几个补丁,腰间别着把生锈的短刀,手里攥着块刻着 “韩” 字的木牌(木牌边缘被磨得光滑,显然带在身上很久了)。他看着秦风等人走远,赶紧翻身上马 —— 那是一匹瘦马,鬃毛杂乱,却跑得飞快。他朝着关东方向奔去,怀里揣着一封用油纸包着的密信,信上写着:“李斯已斩,秦风升爵掌兵,秋收抢粮需暂缓,另寻时机 —— 可先联络赵、魏旧贵族,暗中破坏曲辕犁作坊,断其农桑根基……”
夕阳西下时,秦风回到偏殿。案上摆着始皇赐的 “大典客” 印信、“民生侯” 爵位证书,还有老周头送的新麦 —— 他把新麦倒进一个陶罐里,打算明天磨成粉,蒸糕给小李子和亲兵们尝尝。他坐在案前,借着烛光,拿起竹简和笔,把今天的事仔细记下来,标题写着 “始皇罚李,民生始稳”,末尾还加了一句:“《尚书》有云‘民惟邦本,本固邦宁’,为政者当以此为戒,勿以权术害民生,勿以律法忘根本。”
烛火摇曳,映着竹简上的字迹,也映着秦风坚定的眼神。他知道,韩旧贵族的隐患还在,曲辕犁作坊可能会遭破坏,秋收的考验还没到,但他不怕 —— 他有始皇的信任,有扶苏、蒙恬的支持,有墨家的辨伪之术,更有流民的民心。这些,足够让他守住大秦的民生根基,让 “民生侯” 这个爵位,真正配得上 “为民” 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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