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斜斜切进客厅,季珩正慢条斯理地给温景然倒酒,水晶杯壁折射出细碎的光。
“等会儿苏漾参加摄影聚会,咱们哥俩好好喝几杯。”
温景然接过酒杯,挑眉笑:“难得你肯放她单独出门,看来是真转性了。”
季珩嘴角弯了弯,眼底是藏不住的笑意:“她高兴就好。”
两人正说着,门外的苏漾却停住了脚步。
她刚走到玄关,才想起相机的备用电池落在书房抽屉里。
早上整理包时随手放进去的。
轻手轻脚穿过走廊,离书房还有几步远,里面传来的对话像冰锥一样扎进她耳朵里。
是温景然的声音,带着几分酒后的感慨:
“说真的,当年你那手是真不地道。地震那会儿,顾晏辰和苏漾是办了世纪婚礼的夫妻,你倒好,趁着乱子两头骗。”
苏漾的脚步猛地钉在原地,指尖瞬间冰凉。
温景然顿了顿,继续说道:“你跟顾晏辰说,苏漾在震区受了重伤,得去你那琉璃岛静养,信号全断没法联系;转头对苏漾又说,顾晏辰是研究方案太激动,下楼摔断了胳膊。季珩,你这招‘釜底抽薪’够狠的,硬生生把人家夫妻拆开,自己趁虚而入。”
“嗡”的一声,苏漾只觉得脑子里炸开一片空白。
琉璃岛……顾晏辰……
那些被她尘封的记忆碎片猛地拼凑起来。
地震后,她确实平安无事,只是受了点惊吓,是季珩坚持把她接到了那座与世隔绝的海岛;
她无数次想联系顾晏辰,温景然和季珩都以“信号不好”“晏辰在养伤”为由阻拦,后来更是轻描淡写地说“他就是下楼没注意,养养就好”。
她信了。
因为那时的季珩,刚在地震中扑过来护住她,后背被掉落的石块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因为他说“晏辰让我好好照顾你”;因为她从没想过,有人会用这样卑劣的手段,去欺骗两个信任他的人。
“你当时就不怕顾晏辰醒了跟你拼命?”温景然的声音带着点探究,
“他可是把你当亲兄弟,苏漾更是把你当可以信赖的朋友。你这么做,就没觉得亏心?”
书房里沉默了几秒,然后响起季珩低沉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平静:
“我没想那么多。”
“没想那么多?”温景然笑了声,
“说白了就是赌。赌顾晏辰重伤在床无力反抗,赌苏漾在孤岛无依无靠只能依赖你,赌时间长了,夫妻情分能被你磨成别的。”
他顿了顿,语气复杂,“你也真敢赌,就不怕苏漾知道真相那天,把你这庄园掀了?”
季珩的声音低了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地震时,我看着顾晏辰从三十九楼滚下去,额头淌着血,还抓着我的手说‘救苏漾’。”他停顿了一下,
“可我扑过去护着苏漾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完了。我不能看着她回到顾晏辰身边,不能。”
“所以你就利用他的信任?”温景然追问,
“他是你二十多年的兄弟,苏漾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你这么挖墙脚,就不怕遭报应?”
“报应?”季珩的声音里带了点自嘲,“如果能留住她,报应我认了。”
苏漾站在门外,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原来顾晏辰不是“激动摔了”,是为了赶去救她,从三十九楼的楼梯滚了下去?
原来她在琉璃岛“静养”的三个月,是季珩精心策划的骗局,目的是拆开她和顾晏辰?
原来她和季珩之间所谓的“缘分”,从一开始就沾着对另一个人的背叛和欺骗?
她想起当年从琉璃岛回来,第一次见到顾晏辰时的情景。
他瘦得脱了形,左臂打着厚厚的石膏,看到她时,眼神里有惊讶,有欣慰,却半句没提自己受伤的真相,只是笑着说“回来就好”。
那时的她,还因为季珩在岛上的照顾而心生感激,甚至对顾晏辰产生了一丝莫名的疏离。
原来那不是错觉,是季珩用谎言在她心里种下的刺。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苏漾捂住嘴,踉跄着后退。
后背撞到冰冷的墙壁,发出一声轻响,书房里的对话戛然而止。
她像被烫到一样,猛地转身就跑,连备用电池都忘了拿。
脚步慌乱得几乎要摔倒,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急促的声响,像是在逃离一个巨大的骗局。
推开门,秋风灌了满脸,带着刺骨的凉意。
苏漾坐进车里,双手抖得连钥匙都插不进锁孔。
后视镜里,书房的门不知何时开了,季珩站在门口,身影被阳光拉得很长,看不清表情。
但她能想象出他此刻的样子。
或许是错愕,或许是慌乱,或许……早就料到有这么一天。
引擎终于发动,苏漾猛地踩下油门,车子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
庄园的铁门在后视镜里越来越小,最后缩成一个模糊的点。
她不知道要去哪里,只知道必须离开那里,离开那个用谎言堆砌的“家”。
原来这两年的逃离,或许从一开始就不是因为季珩的控制欲。
而是她潜意识里,早就察觉到了这段关系里藏着的、肮脏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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