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楼下的简餐厅人来人往,空气里飘着番茄牛腩和黑椒牛柳的香气。
苏漾刚端着餐盘找到空位坐下,对面就被人轻轻放下一个白色餐盒。
“又见面了。”
苏漾抬头,撞进季珩含笑的眼里。
他今天穿了件浅灰色羊绒衫,少了西装革履的凌厉,多了几分温润,倒不像那个传闻中冷硬的首富,更像个寻常的上班族。
“好巧啊,季总。”苏漾往旁边挪了挪,给她腾出空间,
“这里没人,一起坐?”
“嗯。”季珩拉开椅子坐下,打开餐盒。
里面是简单的日式照烧饭,配菜码得整整齐齐,像他的人一样,带着点一丝不苟的认真。
苏漾低头扒饭,她吃饭向来很香,唇角沾了点酱汁也没察觉,腮帮子鼓囊囊的,像只偷食的小松鼠。
季珩原本没什么胃口,看着她这副样子,竟也拿起勺子,慢慢吃了起来。
他发现苏漾很喜欢吃青菜,尤其是西兰花,夹起来时会先吹一吹,好像怕烫;她喝番茄汤时会轻轻蹙一下眉,大概是觉得有点酸,却还是一口口喝完了。
这些细碎的、毫无意义的小细节,他却看得格外认真,心里像被温水浸过,软得发涨。
“听晏辰说,你不会开车?”季珩状似随意地开口,目光落在她刚放下的汤勺上。
苏漾咽下嘴里的饭,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也不是不会,就是觉得麻烦。找车位、看导航,还不如打车省心,师傅还能帮我开门呢。”
她语气轻快,带着点小女儿家的娇气,却不惹人烦。
季珩的心轻轻动了一下,顺着她的话往下说:
“顾晏辰不在这半个月,你总打车也不方便。不如……我下班顺路送你回去?”
苏漾愣了愣,连忙摆手:“不用不用,太麻烦您了。”
“不麻烦。”季珩的语气很自然,像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我公司离你这儿不远,确实顺路。再说,晏辰把你交给我‘照管’,总不能让你挤出租车。”
他故意把“照管”两个字说得轻描淡写,仿佛真的只是替兄弟尽义务。
苏漾犹豫了。
拒绝吧,显得太见外,毕竟这段时间多亏了他指点工作;
答应吧,又觉得占了人家便宜。
可看着季珩坦荡的眼神,她终究没好意思再推托,点了点头:“那……就麻烦您了。”
“应该的。”
季珩的唇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弯了弯,低头舀了口饭,味同嚼蜡的照烧饭,此刻竟尝出了点甜。
下午的季珩,效率高得让陈默咋舌。
跨国会议提前半小时结束,文件批阅得又快又准,连平时要斟酌半天的合作方案,他扫两眼就圈出了重点,语速平稳地吩咐完细节,全程没皱一下眉。
陈默看着老板指尖在键盘上翻飞的样子,心里暗暗嘀咕:
这是被什么好事冲昏头了?
平时处理这些至少要耗一下午,今天跟开了倍速似的。
只有季珩自己知道,他是在赶时间。
一想到晚上能和苏漾在车里独处,能听她讲公司里的趣事,能偶尔从后视镜里看她低头玩手机的侧脸,他就按捺不住心里的雀跃,连工作都变得有了盼头。
傍晚六点,苏漾刚走出写字楼,手机就震了一下。
是季珩发来的微信:【车子在南门路口,黑色宾利。】
她快步走过去,季珩已经降下了车窗,冲她招手:“上来吧。”
车里暖气很足,放着舒缓的钢琴曲,和顾晏辰车里常放的摇滚完全不同,透着点安静的雅致。
苏漾系好安全带,刚想说话,就听到季珩问:“今天公司没什么事吧?看你早上发的朋友圈,好像在忙那个设计招标?”
他居然看了她的朋友圈?苏漾愣了一下,随即笑着点头:
“嗯,总算定下来了,选了家新锐工作室,方案挺有想法的。”
“我看过他们的作品,”季珩转动方向盘,语气随意,
“创意不错,但执行能力一般,你后期盯紧点,别出纰漏。”
“好,我记下了。”苏漾拿出手机,认真地在备忘录里记了一笔。
一路闲聊,从设计招标聊到最近的行业新闻,偶尔也说两句无关紧要的家常。
苏漾说管家新烤的曲奇太甜,季珩说他办公室的咖啡机坏了,喝了一周速溶。
没有工作时的紧绷,更像朋友间的闲谈,轻松得让苏漾都忘了,身边这人是个能搅动半个商界的大人物。
车子很快到了别墅区门口。
苏漾解开安全带,侧头看向季珩,笑着道谢:“今天又麻烦您了,季总。”
季珩的目光落在她含笑的脸上,灯光在她眼底跳跃,像落了星星。
他沉默了两秒,忽然开口,声音比平时低了些:“可以不叫我季总吗?”
苏漾愣住了:“啊?”
“你又不是我公司的员工,”
季珩的指尖轻轻敲着方向盘,眼神坦然,却带着点不容拒绝的认真,“叫我季珩就好。”
空气似乎安静了一瞬。
车厢里的钢琴曲还在流淌,苏漾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他的睫毛很长,灯光下投下淡淡的阴影,眼神清澈,不像有别的意思。
只是个称呼而已。
她想。
苏漾弯了弯唇,语气自然了许多:“好啊。那……谢谢季珩。”
“季珩”两个字,从她嘴里说出来,带着点软软的尾音,像羽毛轻轻搔过心尖。
季珩感觉全身像过了一道电流,从头顶麻到脚底,连指尖都微微发颤。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猛地收紧,指节泛白,才勉强压下喉咙口的悸动。
原来,只是听到自己的名字从她嘴里说出来,就能让他失控成这样。
他没敢再看她,只是偏过头,望着窗外的路灯,声音有点发哑:
“不客气。早点上去吧。”
“嗯,你也早点回去休息。”苏漾推开车门,冲他挥了挥手,转身走进了别墅。
直到那扇门关上,季珩才靠回椅背,长长地舒了口气。
车厢里仿佛还残留着她身上淡淡的栀子花香,和刚才那句“季珩”一起,在他心里反复盘旋。
他知道自己在越界。
从“季总”到“季珩”,不过是两个字的变化,却像在两人之间划开了一道隐秘的缝隙,让他得以窥见那片本不该属于他的、柔软的风景。
季珩发动车子,黑色的宾利悄无声息地汇入车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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