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簇不知道自己在沙海里踉跄了多久,只记得太阳从灼眼的头顶坠向西侧地平线,脚下的黄沙从烫得烙脚,慢慢褪成温凉。时间像被抽走了流动的力气,每一步都像踩在凝固的空气里。直到天边染透橘红的晚霞,一道裂着缝、长着沙蒿的老旧公路突然撞进视线——那斑驳的路面,成了他逃离死亡沙漠的唯一希望。
他扑在公路边,滚烫的沙砾硌得掌心生疼,意识却像被潮水慢慢淹没。模糊中,远处传来汽车引擎的轰鸣,那声音从微弱到清晰,最后成了他失去知觉前的最后一道印记。再次有触感时,是有人将他抬上车,冰凉的输液管刺入胳膊,生理盐水顺着血管流遍全身,他终于卸了所有力气,昏沉地睡了过去。
再次睁眼,已是11天后。医院惨白的天花板刺得他眯起眼,老爹红着眼圈攥着他的手,指腹的老茧蹭得他手背发涩;梁湾则皱着眉蹲在床边,指尖划过病历本上的字迹,语气里藏着后怕。看清这两张熟悉的脸,黎簇紧绷了几十天的神经骤然松弛,心里只剩一个念头:总算活着回来了,沙漠里那些要命的破事,总该结束了。】
观影厅里,关根嘴角的笑意从黎簇扑向公路时就没落下过。他靠在椅背上,指尖漫不经心地搭在扶手上,好整以暇地盯着屏幕——比起旁人的揪心,他更想亲眼看见,这颗“棋子”脱离绝境后,会如何一步步踏入自己早已布好的网。这种“看着猎物归位”的掌控感,让他紧绷了数年的神经,难得有了片刻松弛。
比起听别人说,他更喜欢自己看。
黎簇被他这笑看得浑身发毛,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吐槽:“你别笑了行不行?笑得我后背发凉,总觉得接下来要倒霉。”
苏万凑过来,忍着笑小声补刀:“他哪是笑你?分明是在庆幸‘自家棋子没丢’,等着下一步接着用呢。”
这话惹得后排几个年轻人低笑,可老九门的人却没半分轻松——霍仙姑端着茶盏,指尖在杯沿轻轻摩挲,眼神沉了沉:“哪有这么容易结束?黎簇能活着走出沙漠,每一步都是吴邪算好的。”
解九爷点头附和,目光落在屏幕上黎簇昏睡的脸:“棋子一旦落盘,哪能说收就收?黎簇从踏进沙漠的那天起,就已经钉在棋盘上了,这辈子都别想脱身。”
张启山瞥了眼身侧的关根,语气带着几分笃定:“这局比我们当年对付汪家的局,铺得更大、也更险。吴邪这小子,是把自己也当成筹码,赌进去了。”
关根没接话,只是指尖转着那支旧钢笔,金属笔身在灯光下泛着冷光。他的视线牢牢锁在屏幕上——只有他知道,接下来的画面,才是这场“棋局”真正的重头戏。
果不其然,屏幕里的画面骤然一转,解雨臣的脸撞入视野。他穿着剪裁利落的黑色西装,漫不经心地靠在沙发里,指尖夹着支未点燃的烟,而他对面坐着的人,身形、轮廓竟和关根一模一样。
“是吴邪!”胖子率先喊出声,随即又皱起眉,“不对,这眼神……更像现在的关根!”
那人确实是吴邪,却早已没了当年的“天真”——眉眼间褪尽了少年气,只剩沉郁的算计,连指尖搭在桌沿的弧度,都和观影厅里的关根如出一辙。两人似乎已经聊了很久,直到镜头拉近,才听清解雨臣慢悠悠开口,声音里裹着点无奈,又藏着几分决绝:
“当你只能孤注一掷的时候,就只能孤注一掷。如果你还在犹豫不决,说明你其实还有退路,只是不愿意选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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