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不住问他们,怎么会有这么多个“我”。
张隆半淡淡道:“很多事不是一次就能成的,一个完美的复制品,背后往往堆着一堆次品。这些次品没法回炉重造,也没法派上别的用场,就只能当个资料存着。”
“这些是……”我指着那些人头,喉咙有些发紧。
“是你们其中一位的铺垫。”他看着我,“在你们里头某个人真正变成吴邪之前,这些人也曾有过成为吴邪的可能,只可惜运气差了点。”
“可他们都死了。”我盯着那些脸,心里发沉,“就算失败了,也不至于要了他们的命吧?”
“你知道我姓张,该也清楚我的来历。”张隆半的语气冷了几分,“当年判断易容成不成功,从来不只看脸,得从身到心都做到天衣无缝。这就需要常年跟被模仿的人待在一块儿,时时刻刻模仿。可时间长了,有些人就会对被模仿的人动真感情,不愿意再执行使命,这种人往往会逃去海外。”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易容术其实很难长期用,想骗过关系亲近的人更是难上加难。只有在特定的体制里,才能把这些不可能变成可能。”
张隆半停了停,像是在梳理思绪,片刻后又开口:“前阵子我们发现,有人在全国范围内大肆搜捕叫张起灵的人,便决定介入。这一查,竟挖出个让人瞠目结舌的阴谋。我们旁观着这一切,眼看着事情越来越失控,为了重新掌控局面,只好悄悄插手,收拾了些让我们眼花缭乱的角色。”
而张隆半口中“在全国范围内大肆搜捕张起灵”的人,正是九门里的张大佛爷——张启山。
当年张启山这么做,是因为某位高层领袖得知了张家藏有长生的秘密。作为与张家有渊源、且已踏入政界的人,他被指派去寻找这个秘密。
张启山知道,张家鼓楼藏着长生的关键线索,而只有张家族长才知晓进入鼓楼的核心信息。张家族长向来以“张起灵”为名,所以他才在全国范围搜寻叫这个名字的人,想借此找到真正的张家族长,进而拿到长生的秘密。
可他虽在全国撒网找“张起灵”,真正的张家族长——也就是那位白玛之子,却始终游离在他的掌控之外。那时的张家族长正处于失意漂泊的状态,并未被张启山的势力找到。
直到解放后,张启山才终于寻到了真正的张起灵。这位张家族长也愿意帮领袖实现长生,条件是让老九门与张家一同守护这个秘密。
】
看着大屏幕上突然停止的视频,观影厅里的呼吸声都清晰了几分
胖子转头直接看向了大天真,“大天真,之后呢?这事儿还没说完啊!”
关根从屏幕上挪开眼,指尖在冰凉的椅子扶手上蹭了蹭,声音听不出太多的情绪:“1962年,四川四姑娘山,史上最大那回倒斗。”他顿了顿,抬眼扫过后排老九门那群人的脸,“张起灵许是记不清张家失传的那些门道了,活儿砸了,老九门折了大半,他的话也就没人信了。”
“之后呢?”胖子追问,眼角瞥见张起灵依旧坐得笔直,只是搭在膝盖上的手不知何时攥成了拳。
“重伤,忘了事儿,”关根的视线落在张起灵身上,顿了半秒才续上,“被组织关在格尔木疗养院了。”他说得轻描淡写,却像往油锅里泼了瓢冷水,“一方面,组织想要将其作为研究长生的对象,因为他身上具备了近乎完美的‘长生’特质,另一方面,张大佛爷为了自保,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卸给了张起灵 ,而且九门部分中人也害怕张起灵报复,且认为长生并非好事,最后并未尽其施救,导致张起灵被囚禁在格尔木疗养院近20年。”
这话一出,后排当即炸了锅。张启山摩挲着大拇指上的扳指,指腹碾过冰凉的玉面,声音沉得像压了块石头:“后辈,这话可不能胡诌。”
“我没胡诌。”关根抬眼迎上他的目光,语气平淡得近乎冷漠,“你们将来就是这么做的。”
他忽然笑了笑,笑意却没到眼底,慢悠悠地转了话头:“诸位听说过‘自割’吗?”没等众人接话,他自己接了下去,指尖轻轻敲着膝盖,“也叫‘自切’,蜥蜴遇着危险了,就把尾巴挣断,让断尾在那儿蹦跶着引开天敌,自个儿好跑路。”
话音落地的瞬间,他抬眼扫过老九门那群人,目光在张启山、二月红、霍仙姑脸上一一掠过,声音不高,却像根细针,扎得人耳膜发疼:“你们说,这比方,像不像你们?”
张启山的扳指“咔”地磕在椅扶手上,脸色霎时沉了下去。二月红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茶盖碰到杯沿,发出一声轻响,他没看任何人,只是垂着眼,长睫在眼下投出片阴影。霍仙姑捏着帕子的手紧了紧,帕子边缘都被绞得变了形,嘴角抿成条直线,一句话没说。
齐铁嘴的算盘珠子噼里啪啦响得更快:“吴小子,这话……这话可不能这么说!老九门当年或许也是身不由己……”
“身不由己?”关根轻轻重复了一遍,转头看向张起灵,对方依旧没什么表情,可关根却分明看见他攥紧的拳指缝里,泛出点青白。“把同伴当断尾扔出去,换自己一条活路,这也叫身不由己?”
他没再往下说,可满屋子的沉默已经说明了一切。老九门里好几张脸都白了,张启山的扳指在掌心转得飞快,二月红的指腹在茶杯沿上反复摩挲,连一直眯着眼的陈皮阿四,都抬眼瞥了张启山一眼,眼神里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嘲讽。
张起灵忽然动了动,往关根这边倾了倾身,没说话,只是那双没什么情绪的眼睛里,似乎比刚才柔和了些许。 关根瞅见他这动作,心里头那点堵得慌的感觉忽然散了些,轻轻吁了口气。
胖子在旁边咂摸出点味儿来,捅了捅关根的胳膊:“行啊你小子,拐着弯儿骂老九门呢?”
关根没理他,只是望着屏幕暗下去的地方,声音轻得像叹息:“有些债,总得有人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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