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芝也清晰感知到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然后又猛地松开,失控地、疯狂地擂动起来,比和傅廷砚接吻时剧烈百倍。
怎么回事?
我刚刚才吻了傅廷砚,那个懂我、给了我最大认可的男人……可为什么,为什么现在看到靳寒烨,我的心会跳得快要炸开?
靳寒烨和她对视上,嘴角讥讽地一扯,就快步离开了。
沈清芝擂鼓的心跳才慢慢恢复平静。
这时是邢亦的电话响起,她接起。
“姐,今天我来接你下班,不许放我鸽子。为什么画廊的人都说你走了,你别告诉我你忘记了和我的约定。”
“记得记得,当然记得。你等我一会,我就在地下室的。我马上上去。”沈清芝挂断电话,对傅廷砚说:“廷砚,不好意思,我突然想起来,早上答应我弟要一起吃饭了,今天就不和你吃晚饭咯,我们下次再约吧。”
“为什么,他多大人了,没人陪吃饭就闹吗?”傅廷砚脸色有点难看。
沈清芝无奈:“没办法,咱们老爸过世,他是很孤独,而且这一段时间我是顾着和你相处,有点忽略他的情绪了。”
“好吧,那我们下次约。”
沈清芝快速下车,傅廷砚的车尾灯很快消失在转角。
她埋头走向商场明亮的入口,却在光影交界处,被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道猛地捞进角落阴影里。
后背撞上冰冷的墙壁,她惊惶抬头,对上了那张冰冷的银色面具。
是黑影。
他竟敢在傍晚的停车场出现!晚上十点已经满足不了他了吗?他究竟要逼她到什么时候?
“主……主人。”她声音止不住地发颤。
“你还知道我是你主人?”电子合成音低沉,裹着压抑的怒火,“你不是喜欢柏星希吗?为什么又和傅廷砚搅在一起?告诉我,你究竟想干什么!”
沈清芝别开脸,强作镇定:“不关你的事。”
下颌被猛地掐住,黑影的吻带着惩罚的意味重重落下,强势撬开她的齿关。
沈清芝浑身一僵,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一吻终了,黑影抵着她的额头,灼热的呼吸中混着难以言喻的痛苦:“为什么?”
他的指腹擦过她湿润的唇角,声音沙哑,“为什么他碰你就可以,我却只能让你害怕得发抖?难道我们之间的所有,都比不上他认识的你这几天?”
见她一句话也不说,他又继续说:“同样是人,同样是吻,我的就让你这么难以忍受吗?”
沈清芝恶狠狠地瞪他:“对,难以忍受。”
“你撒谎,我们当时在小木屋里整整一年!那时候你可以对我热情,那时候你甚至在床上讨我欢心!为什么现在碰你一下,你就要抖成这样?!”
沈清芝抬起头,脸上不再是恐惧,而是一种冰冷的、带着恨意的明澈:“你终于问出来了?那我告诉你——那是因为我的演技好!为了活下去,为了不激怒你,我演出来的顺从和主动,你竟然当真了?”
黑影眼底的执着瞬间褪去,只剩下被真相击中的茫然。
沈清芝坚定地说:“你不是一直都很清楚吗?我们之间从头到尾就是一场交易!你贪图我的身体,我利用你的资源活下去、学本事!你只是个强盗,而我,只是那个竭尽全力在强盗窝里保命的演员!”
这段话像一把淬冰的匕首,狠狠刺入黑影的心脏。
他瞬间僵在原地。他一直以为那一年多少有些温情,多少有些是她自愿的瞬间。原来在她眼里,那只是一场漫长的、充满屈辱的表演。
一个前所未有的念头钻进他的脑海:如果时光倒流,他宁愿在小木屋里当一年和尚,憋到发疯也绝不碰她。至少那样,现在她恨他时,他还能有一点可怜的底气。
他感觉到眼眶有点潮意,不能在这时候让她看见他的眼泪,他别开眼说:“你走吧。”
话音刚落,沈清芝就飞一般地跑了出去。
“跑得还真快啊。”黑影握起了拳头。
泪浸湿了面具,他慢慢解下面具露出了真容,这一刻,靳寒烨觉得好像这一幕似曾相识,好像什么时候也哭成这样过……
就在这个念头闪过的瞬间,脑海深处仿佛有某个闸门被轰然冲开!
他的脑海里开始浮现出这一年失去记忆的靳寒烨为邢芝芝哭过的瞬间。
无数画面伴随着剧烈的疼痛席卷而来——他看见失去记忆的自己在深夜厨房碰见邢芝芝,为她美丽的外表心动的瞬间,但仅此而已,毕竟他还能保持理智地苛责她是轻浮的女人……
但他又看见在意外下药之后两人纠缠的画面,他看见她笑时,心跳擂鼓的瞬间;他抛弃理智,像个傻子一样开始卑微的爱恋,当被她在床上撵下后,又像个无助孩童流泪。
哦,原来是真的,忘记一切后,他没再对她一见钟情,却还是对她日久生情。
所有的记忆串联成线,他也想起了她所有主动的瞬间,他的胸腔里燃起了新的火苗,他擦掉泪水:“她原来有找我练过吻戏?为什么?”
晚上沈清芝回到房间,发现黑影已经端坐在她的床上,她挑了下眉:“你出尔反尔吗?你不是说放过我了吗?”
“放过你,你可是我真金白银买回来的,你需要我提醒你吗?当初买下你,就代表你的每根头发丝都是我的。我可以允许你谈谈恋爱玩耍一下,但记住你只能是我的人。”
“你混蛋,我在停车场和你说的还不清楚吗?在小木屋我都是装得,演的!”
他起身下床,走到她面前:“既然你这么会演,那不如继续演下去。演你心里还有我,演你不怕我,演你……还像在小木屋时那样‘需要’我。怎么样?”
这番话与其说是命令,不如说是一种绝望的试探。他就像一个输光了所有筹码的赌徒,明知道希望渺茫,却还是抛出了一个最不堪的提议。
沈清芝看着他,眼神里的恨意渐渐被一种彻底的、冰冷的失望所取代。她终于看清,到了这一步,他想的依然是用“交易”来捆绑她。
她轻轻地、却无比清晰地回答:“不会了。戏演完了,观众也该散了。我现在,只想为自己活。”
话音刚落,他却猛地把她的手腕一拉,她一下倒在了床榻上,他发疯地吻她的唇,她奋力反抗,用尽力气推开他。
但他轻笑一声,抹了下唇角被咬出的血痕,说:“怎么样,和傍晚你和傅廷砚的吻比较如何呢?傅廷砚,他知道你的吻戏是我教的吗?”
沈清芝愣住了。
他的眼底翻涌着近乎绝望的偏执,宣告道:“没关系。你可以怕我,可以咬我,但从今天起,我会每天这样吻你,我不会再退让了。你最怕我吻你,我就偏要吻你,吻到你熟悉,吻到你有一天不害怕。”
沈清芝的眼泪瞬间飙了出来。她浑身发抖,脆弱地抱住自己:“当初在金三角你明明说放我走了。那时候难道不是结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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