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寒烨有些不自然地别开脸,叹了口气,声音低了下去:“我那是……胡说的,芝芝,我气头上口不择言,你别放在心上。”
他哪里会知道,当时电话那端听着他这些浑话的人,就是沈清芝。
如果早知道是她,他就不会说那些难堪的话。
沉默了一下,靳寒烨又转回头,神情是前所未有的认真,低声补充道:“而且……我也在乎你的感受。我不想让你觉得难受,或者想吐……要含也是我给你含……”
沈清芝急忙用手捂住他的嘴:“停停,别再说了……你在温泉已经把认识我这一年的脏话都说完了!”
一年?
这个时间像一根针,猝不及防地刺了靳寒烨的心口一下。
怎么会只是一年呢?他明明认识她好多年,也爱了她好多年。原来在他失忆的这一年里,她也小心翼翼地假装陌生,竟让他以为,他们的故事真的只要一年那么短暂。
一个更可怕的念头攫住了他:不敢想象如果没有恢复记忆,他会不会真的以为是一段短暂的情缘,而放弃?
靳寒烨顺势将她搂得更紧,下巴抵在她发顶,声音闷闷地传来:“我那是气疯了才会口不择言……芝芝,你别讨厌我。”
“没事。”她语气软了下来,“你平时别那样说话就好。”
“那……”他得寸进尺地低头,追着她的唇吻去,“我只在床上那样?”
沈清芝侧头躲开,唇瓣被他灼热的气息擦过。她板起脸:“靳寒烨,你停下。再碰我,我现在就走。”
他立刻举起双手作投降状:“好,不闹你了。”
气氛稍缓,沈清芝忽然想起什么,疑惑地望向他:“话说,你怎么会知道我在泳池里做的事?那里……也有你的眼线,或者你安排了监控吗?”
要说吗?要说你好感的傅廷砚亲口炫耀的吗?这会让她伤心吧。
靳寒烨暗下眼眸说:“是,就是我安的监控了,芝芝,答应我好吗?你以后别再做那样的事了……我会很痛苦。”
沈清芝闻言,只是轻轻咬住了下唇,说“好困”闭上了眼。
她无法给他这个承诺。毕竟今天和靳寒烨是温存的最后一夜,按约定视频删光后,过了今夜,他们之间便该画上句号。
明日之后,又或者是不久后的未来,她或许会和傅廷砚,又或者是和别人,总之会与名义上真正的丈夫,做出比那泳池边更亲密、更逾矩的事情。谁能知道呢?
既然无法保证未来,不如沉默。她索性假装困倦,结果也真的睡着了。
而紧紧拥着她的靳寒烨,又如何能窥见她心底去意已决?他只当是她饱腹后的慵懒,怀着失而复得的巨大庆幸,将她更深地拥入怀中,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从此再不分离开。
睡梦中,靳寒烨的嘴角都噙着一抹化不开的笑意。
这一夜太过甜蜜,是他不敢奢求的美梦。他竟又见到了沈清芝,不是在金三角诀别前那般唇枪舌剑、互相怨怼,也不是像过去在靳家那样,他步步紧逼,她一退再退。
这一次,她是真的接纳了他,在温泉房,他挑起她的情动,而她非但没有丝毫推拒,反而如一尾灵动的鱼儿,在荡漾的水波中与他亲密嬉戏、缠绵共舞。
她最接近抗拒的言语,也只有“慢点儿”、“轻点儿”勾人心魄,她还像所有沉溺在爱河中的恋人一样,窝在他怀里,用带着鼻音的声调娇嗔地依赖他。
真好。
原来恢复记忆后最大的惊喜,并非忆起过往,而是发现那个让他爱恨交织、刻骨铭心的人,早已阴差阳错地回到了他的身边。
至于她在离开他之后对傅廷砚有好感那又如何,他可以原谅,只要她现在在他身边。
然而,当他带着幸福睁开眼,预期中那张恬静的睡颜并未映入眼帘——
取而代之的,是谢临渊探在床头的、一张写满了兴师问罪的大脸。
靳寒烨说:”怎么是你?”
谢临渊一头两个大:“不是我是谁?老大,你不是说好了,今天凌晨和我一起飞海城吗?我在机场喝了一晚上西北风!你居然在这儿睡懒觉,飞机都错过了!”
靳寒烨看着谢临渊记起来,昨天他的确和谢临渊说过,会去将邢芝芝那个女人搞成重伤,然而谢临渊说那重伤后得赶紧逃避警察追捕,就一起搭乘最快的飞机逃之夭夭。
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哇,谁能想到邢芝芝就是他的沈清芝。
他顾着和沈清芝缠绵,哪里还记得在机场冷风中苦等的谢临渊。
靳寒烨试探问:“你来的时候,没见到别人吗?”
“别人,谁啊?难道警察已经上门抓你了?”谢临渊瞬间紧张。
靳寒烨摇头。
“对了,老大,昨夜你不是去把邢芝芝捅成重伤了,怎么还有空突然要我包下温泉房?”
靳寒烨脸一红说:“你问题怎么那么多,总之我不走了,我这段时间会就在京城。”
“啊?又不走了?””谢临渊眼睛瞪得更大。
“对,你和杜甜要是怕异地影响感情,你把她接过来吧。我以后的发展也会在京城,到时候开个公司,也给她安排个职位。”
“不是,到底发生什么了,邢芝芝那边呢,你要是伤了她,警察可能在到处寻找你的行踪了!“
靳寒烨难得地语塞,耳根微红:“她身上的伤……不至于惊动警察。她是愿意的。”
“她自愿的?!”谢临渊的音调拔高了八度,“她不跑甘愿被你捅?她是什么受虐狂让你弄伤她吗?!”
靳寒烨被呛得连声咳嗽,几乎是吼了出来:“不是利器!是……是我的……!”
“什么你的我的!到底是什么啊?!” 谢临渊被他这吞吞吐吐急得抓狂。
靳寒烨彻底破防,恼羞成怒脱口而出:“是我的老二!我的牙齿!我的唇!你说她和我两情相悦,留在她身上的痕迹,要报什么警!”
谢临渊的目光下意识地往靳寒烨下身猛地一瞟,眉毛挑得老高,瞬间恍然大悟:“你睡了她?!”
“对!我睡了她!怎么样!”
“我去!渣男!!!” 谢临渊的声音里充满了鄙夷。
“我渣什么男!”靳寒烨忍无可忍,终于抛出了最终的真相炸弹,“她就是沈清芝!”
“啊?!?!”
谢临渊彻底石化在原地,那张脸上,先后经历了愤怒、困惑、震惊、鄙夷,最终彻底凝固成了一个巨大的、难以置信的惊叹号。
清晨微光中,沈清芝走出卧室,赫然发现邢亦像一尊冰冷的雕像,一动不动地坐在客厅沙发上,眼下带着明显的青黑。
她心下惊讶,下意识地拉高了睡衣衣领,故作镇定地走过去:“小亦?怎么这么早就醒了?”
“早?”邢亦抬起头,声音沙哑得像一夜未眠,“我该问你才对。你昨晚没回宿舍,电话也不接。泡完温泉后,你去哪了?”
“我…和一个朋友在一起。”她含糊其辞,试图蒙混过关。
然而,这一切没能逃过邢亦锐利的眼睛。他猛地起身逼近,目光如手术刀般精准地落在她锁骨处一抹未能完全遮盖的红痕上,眼神骤然暗沉。“看来昨晚的‘茶’……喝得很激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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