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州城的城门楼前,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百姓们扶老携幼,挤在街道两侧,翘首以盼。当沈砚率领残存的精锐将士出现在视野中时,人群瞬间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
将士们虽个个衣衫褴褛、面带疲惫,不少人身上还带着未愈的伤痕,却依旧挺直了脊梁,目光坚毅,手中的兵器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光,透着一股历经血战的悍勇之气。
黑风山一役,沈砚率军捣毁卡尔文的秘密基地,斩杀元凶,缴获金银珠宝无数、通敌密信与沿海布防图等关键证据,彻底瓦解了外商武装与海盗的勾结联盟。
消息早已传回江州,百姓们欣喜若狂,自发组织起来,迎接凯旋的英雄。
“沈大人威武!”“多谢沈大人为民除害!”欢呼声此起彼伏,不少百姓捧着茶水、干粮,争先恐后地递到将士手中。孩子们围着队伍奔跑跳跃,眼中满是崇拜与敬仰。
沈砚骑着战马,走在队伍最前方,看着眼前欢呼的百姓,心中百感交集。这场胜利,是无数将士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
想起那些牺牲在黑风山的弟兄,他心中一阵刺痛,脸上却只能露出温和的笑容,向百姓们拱手致意。
秦岳与苏万三早已在城门楼前等候。看到沈砚归来,两人快步上前,脸上满是欣慰与敬佩。“沈大人,恭喜凯旋!”秦岳拱手道,“您此番深入险境,一举荡平贼寇,真是功德无量!”
苏万三也笑道:“沈大人神机妙算,不愧是我大明的栋梁之臣!老朽已在府中备好了庆功宴,为大人和将士们接风洗尘!”
沈砚翻身下马,与两人握手言欢:“秦大人、苏老,客气了。此战能胜,多亏了各位的鼎力相助,更多亏了麾下将士的奋勇拼杀。庆功宴暂且不急,先处理好后续事宜再说。”
回到府衙,沈砚不顾一身疲惫,立刻召集核心人员议事。
他让人将缴获的金银珠宝、密信、布防图等一一清点登记,尤其将那些通敌密信和布防图视若珍宝。这可是扳倒徐阶一党的关键证据。
“秦大人,”沈砚将密信递给秦岳,“这些密信是卡尔文与朝中官员勾结的铁证。你立刻安排人手,将密信上的笔迹与江州城内官员的笔迹逐一对比,同时密切排查近期与外界有异常联系的官员,务必找出隐藏在城内的内鬼!”
“遵命!”秦岳接过密信,神色凝重地离去。
沈砚心中清楚,卡尔文能在黑风山建立如此隐秘的基地,能精准掌握沿海防御的薄弱点,甚至能与朝中官员暗中勾结,江州城内必然有内鬼为其提供情报、传递消息。这个内鬼一日不除,江州便一日不得安宁。
接下来的几日,沈砚一边安抚伤亡将士的家属,整顿军队,加强沿海防御,一边等待秦岳的调查结果。
期间,不少官员前来道贺,表面上热情洋溢,实则各怀心思。沈砚不动声色,一一应酬,暗中观察着每个人的言行举止。
三日后,秦岳拿着一份调查报告,急匆匆地来到府衙。“沈大人,内鬼找到了!”秦岳的声音带着一丝激动,“经过笔迹对比和多方调查,确定江州卫指挥使周显,就是那个内鬼!”
“周显?”沈砚眉头一皱。周显是江州卫的最高指挥官,负责江州的军事防御,也是徐阶的门生。
之前海盐县之战时,周显所部卫所官兵配合不力,险些误了大事,当时沈砚便已对他有所怀疑,只是没有证据。
“没错。”秦岳点头,递上调查报告,“密信中有几封是周显亲笔所写,内容涉及江州卫的兵力部署、粮草储备等机密信息。
我们还查到,周显与卡尔文的手下通过暗号书信多次联系,甚至在黑风山战役前,向卡尔文传递了我军的动向。若不是大人您将计就计,提前出发,恐怕会中了卡尔文的埋伏!”
沈砚看着调查报告,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好一个周显!身为大明将领,不思报国,反而勾结外敌,通敌卖国,罪该万死!”
“沈大人,周显手握江州卫兵权,势力不小,若要拿下他,需谨慎行事。”秦岳提醒道。
“谨慎?”沈砚冷笑一声,“对付这种卖国贼,无需谨慎,只需雷霆手段!”他当即下令,“赵虎,率五百精锐新军,随我前往卫指挥使司,拿下周显!”
当日午时,沈砚率领五百精锐新军,突然包围了卫指挥使司。周显正在府中与手下饮酒作乐,听闻沈砚率军前来,心中大惊,连忙让人关闭大门,负隅顽抗。
“周显,你勾结外敌,通敌卖国,罪证确凿,还不速速开门受降!”沈砚骑着战马,站在卫指挥使司门前,声音洪亮,传遍四方。
周显站在门楼上,脸色苍白,却依旧强作镇定:“沈砚,你血口喷人!本官一心为国,何来通敌卖国之说?你擅自包围卫指挥使司,是想谋反吗?”
“谋反?”沈砚大笑一声,“周显,事到如今,你还敢狡辩!”他挥手示意,将士们立刻将几封密信和笔迹对比图展开,展示给卫指挥使司内的官兵看,“这是你与卡尔文勾结的密信,笔迹经多方验证,确系你亲笔所写!你以为能瞒天过海吗?”
卫指挥使司内的官兵们看到密信和笔迹对比图,顿时哗然。他们没想到自己的上司竟然是通敌卖国的奸贼,脸上满是愤怒与失望。
“周显,你这个卖国贼!我们再也不跟着你了!”一名军官大喊一声,率先打开大门,率领手下士兵投降。
有了带头者,其他官兵也纷纷倒戈,打开大门,迎接沈砚的军队。周显见状,知道大势已去,想要拔剑自刎,却被冲上来的新军将士死死按住。
沈砚走进卫指挥使司,看着被押跪在地上的周显,眼神冰冷:“周显,你还有何话说?”
周显面色死灰,知道再无辩驳的余地,颓然道:“我……我认罪。”
沈砚当即下令,将周显打入死牢,同时接管江州卫的兵权,任命赵虎为代理卫指挥使,整顿军纪,加强防御。
此举再次震动了江州官场,那些与周显有牵连、或心存异心的官员,无不心惊胆战,再也不敢暗中作梗。
解决了内鬼的问题,沈砚终于松了一口气。可就在这时,一封来自原州的书信,送到了他的手中。信封上的署名,是王守诚。
沈砚心中疑惑,他与王守诚曾因政见不同,结下不少旧怨。如今他凯旋归来,王守诚为何会突然发来书信?
拆开信封,里面是一封言辞恳切的贺信。信中,王守诚对沈砚平定沿海之乱、斩杀卡尔文的功绩大加赞赏,称其为“大明之幸,百姓之福”,字里行间透着一股“旧怨尽消”的意味。
但沈砚仔细阅读后,却从中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信的末尾,王守诚写道:“沈兄之才,举世罕见,然功高震主,古已有之。江南已定,望兄适可而止,莫要卷入朝堂纷争过深,以免引火烧身。”
沈砚看着这几句话,陷入了沉思。王守诚的提醒,看似善意,实则暗藏深意。他是在提醒自己,此次缴获的密信牵扯到徐阁老一党,一旦将证据送京,必然会引发朝堂的轩然大波。而他作为此案的关键人物,功劳越大,越容易引起皇帝的猜忌,也越容易成为众矢之的。
“功高震主,适可而止?”沈砚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深知,自己早已卷入这场纷争,想要置身事外,已是不可能。徐阁老一党通敌卖国,罪无可赦,他若视而不见,便是辜负了陛下的信任,辜负了牺牲的将士,辜负了天下百姓。
“无论前路多么凶险,我都必须走下去!”沈砚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他当即召集手下,将缴获的沿海布防图、通敌密信等关键证据仔细整理,密封成册。然后,他挑选了一名最为可靠、骑术精湛的校尉,命令道:“你立刻带着这些证据,八百里加急送往京城,直接呈给陛下!务必确保证据安全,不得有任何闪失!”
“末将遵命!”校尉接过密封的证据,郑重地拱手行礼,转身快步离去。
看着校尉远去的背影,沈砚心中清楚,这封八百里加急的奏报,必将在京城掀起一场滔天巨浪。江南的斗争,早已不仅仅是地方上的平倭之战,而是牵扯到朝中派系之争、忠奸之辨的生死较量。
徐阁老作为内阁首辅,势力盘根错节,党羽众多。此次通敌密信被曝光,他绝不会坐以待毙,必然会动用一切力量进行反扑。朝堂之上,必将再次陷入血雨腥风的争斗。
而他沈砚,作为这场风暴的发起者,必将成为徐阁老一党的眼中钉、肉中刺。未来的路,注定更加艰难,更加凶险。不仅要面对徐阁老一党的疯狂报复,还要时刻提防“功高震主”的隐患,甚至可能还要应对来自内廷的算计。
但沈砚无所畏惧。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京城的方向,眼神坚定。他手中握着铁证,心中怀着对家国的忠诚,对百姓的责任。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他也会一往无前,将这场正义之战进行到底。
京城的风,已经开始涌动。一场关乎朝堂格局、忠奸善恶的终极较量,即将拉开序幕。而沈砚知道,他的战场,已经从江南的沿海与深山,转移到了那座金碧辉煌、却又暗流涌动的帝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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