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进入1899年6月下旬至7月下旬,华北平原可谓“烽火遍地”。在得到了大夏秘密支援的五千支步枪后,王德成、朱红灯等几个实力最强的义和团大师兄顿时实力大增。
这批步枪虽然性能落后,但远好于大刀长矛等冷兵器。故极大地刺激了拳民们的野心和胆量,针对列强和教会的行动迅速升级,从之前的骚扰、打砸,演变成了有组织的武装围攻和血腥屠杀。
1899年6月28日,直隶静海县,杨柳青天主教堂。
这座由法国传教士主持的教堂,此刻已陷入重重包围。王德成亲自坐镇,他麾下超过八千名拳民,其中约一千人配备了步枪,其余则手持大刀长矛,将教堂围得水泄不通。
教堂的钟楼和围墙后,几十名法国传教士、修女以及数百名中国教民,依靠着几十支老式猎枪和少量手枪,进行抵抗。他们之前凭借坚固的建筑,数次击退过拳民。
“大师兄,这洋庙硬得很,弟兄们冲了几次,伤亡不小啊!”一个头目向王德成报告。
王德成此刻信心爆棚,他拍了拍身边一名拳民肩上的步枪,狞笑道:“怕什么!以前咱们以血肉之躯去攻打,现在有了快枪!传令下去,让有枪的弟兄们,给老子瞄准了窗户和枪眼打!压制住他们!其他人,准备好火油和梯子,枪声一响,就给老子冲!”
随着王德成一声令下,上千支步枪同时开火!虽然枪法很一般,射速也不快,但密集的子弹噼里啪啦地打在教堂的石墙和窗户上,也将守军的火力压制了下去。黑火药燃烧产生的浓烟,几乎将半个教堂笼罩。
“神功护体!刀枪不入!杀洋毛子啊!”看到“快枪”如此威力,拳民们士气大振,叫完口号后,立即涌向教堂。他们点燃火把,将浸满火油的柴草扔向教堂门窗,架起简陋的长梯,向围墙内攀爬。
守军的抵抗在绝对的人数和火力优势面前,迅速崩溃。教堂大门被撞开,拳民们汹涌而入。
法国籍的本堂神父皮埃尔·拉梅手持一个十字架,试图用身体保护身后的几名修女和儿童,他用生硬的汉语喊道:“住手!上帝会惩罚你们的!”
“上帝?俺们有梨山老母,有玉皇大帝!”王德成的一个亲信头目张屠户冲上前,二话不说,端起刺刀就捅进了拉梅神父的胸膛。神父倒地,手中的十字架摔得粉碎。
接下来的场面惨不忍睹。拳民们见人就杀,无论国籍,无论男女老幼。传教士、修女被砍杀,中国籍教民被指为“二毛子”,同样难逃厄运。教堂内的圣像、典籍被砸毁焚烧,金银器皿被抢掠一空。最后,整个教堂被付之一炬,冲天的大火映红了夜空。
杨柳青教堂的惨案,只是一个缩影。在整个6月下旬到7月间,类似的事件在直隶、山东、山西等地频频上演:
保定府:英国圣公会教堂被焚,包括查尔斯·罗宾逊主教在内的十余名英籍传教士及家属遇害。
天津郊区:规模庞大的望海楼教堂(曾于1870年天津教案中被焚,后重建)再次被义和团攻破,留守的爱弥尔·法歇尔神父等数名法籍人员被杀,教堂再成废墟。
京津铁路、津浦铁路(北段)多处被扒毁,枕木被焚,电报线杆被成片砍倒,通讯和交通几近瘫痪。
在沧州,一队试图保护铁路设施的俄国护路军(约一个排)遭到数千拳民伏击。拳民们利用熟悉的地形和步枪,从青纱帐中发起突袭,尽管自身伤亡惨重,但最终全歼了这队俄军,缴获了数十支先进的莫辛-纳甘步枪,这更让拳民们坚信自己“神功无敌”。
据不完全的伤亡统计,截至1899年7月底:
外国侨民:确认死亡的外国传教士、商人、工程师及其家属已超过150人,伤者不计。其中以法国、英国、比利时(主要在山西)、而俄国损失最为惨重。
中国教民:被杀者估计超过五千人,家园被毁、流离失所者数以万计。
而经济与基础设施损失情况也极为严重。被焚毁、捣毁的教堂、教会医院、学校超过200座。直接经济损失(包括教会财产、外国商行损失、铁路及电报设施破坏)据各国领事初步估算,已超过五千万两白银(约合7000万华元)。
如此惨重的伤亡和巨大的经济损失,彻底激怒了在华拥有利益的各个列强。
1899年7月25日,北京,东交民巷,英国公使馆。
十一国(英、法、德、俄、美、意、奥、西、比、荷、葡)驻华公使举行紧急联席会议。会议气氛非常凝重。
德国公使克林德挥舞着拳头,咆哮道:“先生们!不能再忍耐了!清国政府完全失去了对局势的控制,或者说,他们根本就是在纵容!这是对文明世界的公然挑衅!我们必须采取最坚决的行动!”
英国公使窦纳乐面色铁青:“我们各国的公民正在被屠杀,财产正在被毁灭,交通和通讯被野蛮切断。清国政府必须为此承担全部责任!”
法国公使毕盛咬牙切齿:“杨柳青!望海楼!这是对法兰西的第二次侮辱!我们必须以血还血!”
经过激烈的讨论,各国公使达成一致,决定向清国政府发出联合最后通牒。
1899年7月28日,总理各国事务衙门。
十一国公使集体到场,面色冷峻。英国公使窦纳乐作为首席代表,向主持会议的庆亲王奕匡和总理大臣廖寿恒宣读了一份措辞极其严厉的照会:
“致大清帝国政府最后通牒:
一、 大清帝国皇帝必须立即发布明确之上谕,宣布义和团为叛匪,命令全国军队及官员,对一切拳匪及滋事暴徒,予以无条件之武力镇压及彻底剿灭。
二、 必须对纵容拳匪之官员,如山东巡抚毓贤、直隶总督裕禄等,予以立即罢免并交部严议。
三、 必须就各国侨民之生命损失及财产破坏,予以正式道歉并承担全部赔偿责任。
四、 为保证各国驻京公使馆之安全,各国有权自行派遣不超过2000人之卫队进入北京。
五、 大清帝国政府须在48小时内,对上述要求给予明确、应允之答复。
若逾期未能得到满意答复,我等各国将视为贵国政府已放弃其保护外国侨民及履行国际义务之责任。届时,各国将不得不自行采取一切其认为必要之手段,以保护其侨民之生命、财产及尊严,而由此产生之一切后果,将由大清帝国政府承担!”
照会宣读完后,奕匡和廖寿恒面如死灰。他们知道,这次不再是抗议和警告,而是真正的战争威胁了。
清廷,是真正被逼到了悬崖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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