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8年6月,初夏的库页岛(萨哈林岛)南部,寒意仍未完全褪去。这片资源丰富的土地,历史上曾是中国明清两朝的羁縻之地,名为“苦兀”、“骨嵬”或“库页”。自1858年《瑷珲条约》和1860年《北京条约》被沙俄强行割占。
大夏帝国持续向远东的渗透,尤其是华人移民开始出现在库页岛从事渔业、伐木和探矿后,终于触动了沙俄那敏感的神经。圣彼得堡的官僚和远东总督们无法容忍任何可能挑战其“独占性”统治的因素存在。
六月初,沙俄驻库页岛行政长官亚历山大·彼得罗维奇·伊格纳季耶夫少校,在接到来自海参崴的指令后,终于开始采取行动了。
一队哥萨克骑兵闯入了一个位于岛南端阿尼瓦湾附近的华人渔村。他们以“非法入境”、“偷捕渔业资源”、“未向沙皇陛下纳税”为名,粗暴地驱赶村民,焚烧渔船和窝棚,抢夺他们辛苦积攒的皮毛和海产。
“滚出去!黄皮猴子!这里是俄罗斯的土地!再让我们看见你们,就把你们全部抓去修路,冻死饿死再喂狼!”哥萨克头目挥舞着马鞭,恶狠狠地咆哮道。
类似的场景在几处华人聚集点同时上演。数十名华人被殴打,财产被洗劫一空,上百人被强行驱逐上船,送往海参崴。沙俄试图用最直接和最野蛮的方式,巩固其对库页岛的绝对控制。
消息通过逃脱的渔民和“北疆开拓社”的秘密渠道,迅速传回神都。
……
洪天佑在御书房内,看着安全处呈上的报告和库页岛地图,面色充满怒意。俄舰挑衅的余波还未平,对方又变本加厉,直接对平民下手。
“陛下,”外交尚书唐绍仪谨慎地建议道,“俄人此举显得野蛮至极,然库页岛主权问题牵扯日俄,情况较为复杂。是否先以外交照会强烈抗议,诉诸国际公论?”
“抗议?公论?”洪天佑冷笑一声,打断了他,“对北极熊讲道理,是对牛弹琴!他们只认得拳头!上次海上的对峙,我们强硬,他们就退缩了。这次他们敢直接动手,我们若只是抗议,他们下一步就敢把炮舰开到我们的港口!”
他站起身,目光变得坚定:“他们不是强调‘实际控制’吗?那好,朕就让他们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实际控制’!绍仪,你立刻以外交部名义,发布照会,但内容不是抗议,是声明!”
“声明什么?”唐绍仪一愣。
“声明:根据历史考据,库页岛(萨哈林岛)南部,自古即为中国藩属,与我国渊源极深。今大清国势衰微,无力顾及边陲,致使俄人趁虚而入。然我大夏帝国,承华夏之正统,继往开来,有义务亦有权利收回这片失地,护佑我华夏子民!”洪天佑的声音斩钉截铁,“即日起,大夏帝国宣布对库页岛南部拥有无可争辩的主权!”
这番声明,历史依据虽显模糊牵强,但在这个殖民时代,强权即是公理。洪天佑需要的不是一个无懈可击的法理依据,而是一个采取行动的借口。
“赵铁鹰!林海生!”洪天帝看向两位军方重臣。 “臣在!” “命‘镇海舰队’立即组建库页岛特遣队!以‘龙骧’、‘海圻’为核心,配备两艘运兵船,搭载海军陆战队一个加强营及工兵、勘测人员!”
“任务:立即奔赴库页岛南部,选择适宜地点(如阿尼瓦湾或科尔萨科夫附近),强行登陆,建立永久性军事据点和居民点!升起帝国龙旗,宣示主权!”
“若遇俄军阻拦呢?”林海生请示。
“若其主动攻击,则坚决消灭之!若其仅对峙警告,则不予理会,继续我行动,但要保持戒备!”洪天佑的命令道,“我们要造成既成事实!要把生米煮成熟饭!”
……
1888年7月20日,大夏海军特遣队抵达库页岛南部阿尼瓦湾外海。选择了后世霍尔姆斯克(当时只是个小渔村)附近一处隐蔽且拥有良好锚地的地方作为登陆点。
海军陆战队加强营营长高升率领部队乘坐小艇,在“龙骧”、“海圻”号舰炮的掩护下,顺利登陆滩头。没有遇到抵抗,只有几个目瞪口呆的俄罗斯猎户和土着居民。
登陆部队迅速行动,清理场地,搭建临时营房,构筑简易防御工事。工兵开始勘测地形,规划港口和道路。
几乎在登陆的同时,“龙骧”号舰长邓昌派出一支小分队,乘船前往不远处的俄军哨所。 带队军官向俄军哨所负责人递交了一份中文和俄文的双语通告:“奉大夏帝国皇帝陛下之命,我军已收复库页岛南部失地。此地现已为大夏帝国领土。请贵军在24小时内撤离,否则将被视为非法武装入侵,我军有权采取一切必要措施。”
俄军哨所所长又惊又怒。但面对兵力和火力均占绝对优势的大夏军队,他不敢轻举妄动,只能一边紧急向亚历山德罗夫斯克(沙俄在库页岛的行政中心)求援,一边眼睁睁看着大夏军队在海滩上大兴土木。
几天后,一艘沙俄巡逻炮舰闻讯赶来,试图靠近侦察。但面对严阵以待的“龙骧”和“海圻”号,这艘小炮舰根本不敢造次,只能在远处徘徊一阵后悻悻离去。
……
消息传回圣彼得堡,沙皇亚历山大三世勃然大怒。御前会议上,主战派军官叫嚣着要立刻派遣太平洋舰队主力,将“狂妄的中国人”赶下海去。
然而,更冷静的大臣们则提出了现实的困难: “陛下,太平洋舰队主力需要保卫海参崴,且其实力与大夏海军相比,并无绝对优势。劳师远征库页岛,胜负难料啊。”
“库页岛南部气候恶劣,补给困难,冬季即将来临,大规模军事行动风险极大。” “最重要的是,欧洲局势微妙,德意志帝国的威胁才是心腹大患。我们在远东与一个新兴强国进行全面战争,是否符合帝国的整体利益?” “日本方面也一直声称对南库页岛(桦太)拥有主权,我们若与大夏开战,日本是否会趁机渔利?”
经过激烈的争论,沙皇最终采纳了相对谨慎的建议:一方面,向大夏提出最强烈抗议,指责其“野蛮入侵”;另一方面,命令远东总督安德烈·尼古拉耶维奇·科尔夫男爵,增强在库页岛北部的军事部署,并尝试通过外交渠道向日本联系,试图联合日本共同对付大夏,同时寻找机会,看能否在不引发全面战争的情况下,将大夏的据点给拔除。
于是,在库页岛南部出现了一道奇特的风景线:大夏帝国的龙旗在一个新建立的据点飘扬,海军舰艇在附近巡逻;而几十公里外,沙俄军队则在加紧增兵,修建工事。双方剑拔弩张,小规模摩擦和侦察与反侦察行动不断,但都克制着没有开第一枪。
大夏成功地在库页岛钉下了一颗钉子,实现了“实际存在”。但这也意味着,帝国与沙俄在远东的矛盾彻底公开化。
库页岛,这个苦寒之地,成为了两大帝国新一轮博弈的焦点。洪天佑的这一步险棋,虽然取得了初步成功,却也将自己推向了与北极熊直接对抗的最前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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