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结束后的傍晚,凌羽真带着情绪明显低落、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的芥川慈郎回到了家。推开家门,温暖的灯光和食物的香气立刻扑面而来。
“我回来了。”凌羽真平静地说道。
“打扰了……”慈郎跟在后面,小声嘟囔,声音还带着点鼻音,没什么精神。
“啊啦,欢迎回来,小真!还有慈郎君!”凌羽晴美系着可爱的围裙从厨房探出头,脸上洋溢着温暖的笑容,仿佛能驱散一切阴霾。她看到慈郎蔫头耷脑的样子,立刻关切地走过来,“哎呀,慈郎君这是怎么了?看起来没精打采的,是训练太累了吗?快来快来,阿姨今天做了超~级美味的汉堡肉和咖喱饭哦!还有饭后甜点,是新鲜的草莓奶油蛋糕!”
听到“草莓奶油蛋糕”,慈郎的眼睛瞬间亮了一下,但很快又黯淡下去,小声说:“谢谢晴美阿姨……但是……真酱他……”他拽了拽凌羽真的衣角,欲言又止。
晴美女士看了看儿子,又看了看明显情绪不对的慈郎,心里大概明白了七八分。她温柔地摸了摸慈郎乱翘的棕色头发,柔声道:“先进来洗手吃饭,有什么事情,吃饱了再说,好不好?天大的事情,也没有吃饱饭重要哦!”
餐桌上,气氛有些微妙。凌羽真一如既往安静地吃着饭,动作优雅。慈郎则是对着平时最爱的汉堡肉和咖喱,都有些食不知味,用叉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时不时偷瞄凌羽真一眼,然后重重地叹一口气。
“慈郎君,不合胃口吗?”晴美担心地问。
“不是的!很好吃!”慈郎连忙摇头,努力扒了几口饭,但眼圈又开始泛红,“就是……就是想到以后可能很久都见不到真酱了……呜……”
晴美女士放下筷子,温柔地看着他:“是因为小真要去参加那个什么……训练营的事情吗?”
慈郎用力点头,眼泪汪汪地说:“嗯!要去好远的地方,还不能随便回来!以后训练累了没人给我递水,睡着了没人把我背回去,迷路了也没人带我找蛋糕店了……”他越说越伤心,仿佛凌羽真不是去训练,而是要去远征星际。
凌羽真:“……” 他默默地把一块最大的汉堡肉夹到慈郎碗里。
晴美女士被慈郎这孩子气的控诉逗笑了,但眼神里充满了理解和怜爱:“原来是这样啊。慈郎君是舍不得小真呢。”
“当然舍不得啊!”慈郎抬起头,眼泪终于掉了下来,“真酱是我最好的朋友!”
晴美女士的心瞬间被融化了。她坐过去,轻轻搂住慈郎的肩膀,像安慰自己孩子一样拍着他的背:“好了好了,不哭了哦。小真是去变得更强,这是好事呀。而且他只是暂时离开,就像出去参加一个比较久的夏令营一样,很快就会回来的。你看,他答应过你会回来的,对不对?”她看向儿子。
凌羽真看着哭得稀里哗啦的慈郎,点了点头,语气肯定:“嗯,会回来。”
慈郎抽噎着,在晴美女士温柔的安抚和美食的慰藉下,情绪渐渐平复了一些。饭后,他吃掉了两大块草莓蛋糕,心情似乎好转了不少。
夜色渐深,到了该回家的时间。慈郎磨磨蹭蹭地穿好鞋,站在门口,却怎么也不肯往外走。他转过身,用那双湿漉漉的、像小动物一样的琥珀色眼睛,眼巴巴地看着凌羽真,又看看晴美女士,小声恳求道:“晴美阿姨……真酱……我……我今天晚上……可以不可以……住在你们家?我想……我想和真酱一起睡……” 他的声音越说越小,脸也微微泛红,但眼神里的渴望和依恋却无比清晰。
晴美女士愣了一下,随即脸上绽开一个更加温柔的笑容:“哎呀,想和小真一起睡吗?当然可以呀!我们慈郎君真可爱!”她爽快地答应下来,然后看向儿子,“小真,可以吗?你的床够大吧?”
凌羽真看着母亲热情的笑容,又看了看慈郎那充满希冀、仿佛只要被拒绝就会立刻哭出来的表情,沉默了几秒,最终轻轻叹了口气,点了点头:“……我去拿备用被褥。”
“耶!太好了!谢谢晴美阿姨!谢谢真酱!”慈郎立刻破涕为笑,开心地跳了起来,像个得到心爱玩具的孩子。
于是,这个夜晚,凌羽真那间一向整洁、简约、甚至有些冷清的房间,多了一个“不速之客”。慈郎洗得香喷喷的,穿着凌羽真略显宽大的睡衣,兴奋地在柔软的床上滚来滚去,嘴里叽叽喳喳地说着今天训练的趣事、对草莓蛋糕的点评、以及各种天马行空的幻想。
凌羽真安静地躺在另一边,听着他絮絮叨叨,偶尔“嗯”一声作为回应。房间里充斥着慈郎身上淡淡的沐浴露香气和他活力满满的声音,一种前所未有的、暖洋洋的生气弥漫开来。
不知过了多久,慈郎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变成了均匀绵长的呼吸声。他睡着了,像只八爪鱼一样,无意识地滚到了凌羽真身边,一条胳膊和一条腿还大大咧咧地搭在了凌羽真身上,嘴角带着满足的微笑,仿佛找到了最安心的港湾。
凌羽真在黑暗中静静地躺了一会儿,感受着身边传来的温热和重量,以及那毫不设防的依赖。他轻轻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推开慈郎,只是帮他把踢开的被子重新掖好,然后也闭上了眼睛。
窗外月色如水,室内宁静温馨。这个夜晚,对于即将面临分别的少年们而言,因为这份纯粹的依赖与无声的陪伴,而显得格外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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