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颜指尖的符胚碎成粉末，飘落在地。她目光扫过人群，那股被窥视的感觉还没散去。风挽月站在她身旁，轻轻活动了下手腕，发间的灵花簪微微晃动。玉珩依旧守在两人身后半步的位置，手搭在剑柄上，眼神冷得像冰。
就在这时，一个外门弟子从人群中挤了出来，脸上堆着笑，朝风挽月走去。
“风师妹，刚才那一战真是精彩啊。”他说话时声音很大，像是故意让周围人都听见，“你这法器厉害，人也漂亮，难怪能进核心组。”
风挽月眉头一皱，没接话。
那人却往前又凑了一步，伸手就要去碰她的手臂：“来，我帮你看看有没有受伤——”
他的手还没碰到衣袖，手腕突然被一股巨力钳住。
玉珩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他面前，速度快得没人看清他是怎么动的。他手指一震，那弟子整条手臂瞬间发麻，骨头像是被雷劈过一样酥软无力。下一秒，他整个人被甩了出去，直直撞在擂台边缘的防护结界上，滑落在地，半天爬不起来。
全场安静。
玉珩站在原地，白衣翻动，声音不高，却清晰传到每个人耳中：“她是我的道侣。再敢靠近她一步，废你修为。”
没人说话。刚才还在议论的弟子纷纷低头，有的假装看天，有的转头离开。那个被甩出去的弟子脸色发白，手抖得厉害，执法堂的人走过来将他架起，他一句话都不敢说。
风挽月眨了眨眼，忽然笑了。她转头看向凌颜：“咱们这位靠山，脾气还挺冲。”
凌颜哼了一声：“他就是看不得别人碰你。”
玉珩走回来，站回她们身边，神情已经恢复平静，只是手指还搭在剑柄上。他看了眼远处的人群，确认没有其他人再敢上前。
风挽月揉了揉肩膀，小声说：“其实我没那么娇气，我自己也能解决。”
“我知道你能。”玉珩语气很淡，“但我不想让你动手。有我在，就不该你受这种气。”
凌颜没说话，默默从储物戒里取出一枚新做的护身符，塞进风挽月手里。那符牌温润泛光，表面刻着简单的阵纹，是她昨晚熬夜画的。
“戴着。”她说，“别嫌麻烦。”
风挽月接过，低头看了看，然后认真挂在腰间。她抬头笑了笑：“下次我也给你做一个。”
“你做的我肯定收。”凌颜点头，“不过最好别让我用上。”
三人并肩往休息区走。路上有人想打招呼，看到玉珩的脸又缩回去了。经过一处石阶时，凌颜脚步顿了一下。她回头看了一眼擂台方向，刚才那人摔下去的地方，地面还留着一道浅浅的划痕。
她没多说什么，继续往前走。
休息区设在演武场东侧的一排木屋前，几张长桌摆着灵茶和点心，供参赛弟子歇脚。风挽月挑了个靠边的位置坐下，顺手把万象棱心放在桌上。玉珩站在她身后，靠着柱子，视线一直没离开过周围。
凌颜坐下来，从空间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三粒丹药。
“补气的。”她递给两人，“刚才消耗不小。”
风挽月接过，一口吞下。玉珩也收下，没多问。他知道凌颜炼的东西从不出错。
“你说那个人，是不是被人指使的？”风挽月低声问。
“不清楚。”凌颜摇头，“但他在挑衅的时候，眼神一直在瞟观战席那边。不是临时起意。”
玉珩冷笑一声：“不管是谁，都不聪明。拿你当突破口，是想逼我们乱阵脚。”
“他们低估了你的反应速度。”风挽月笑，“也低估了你吃醋的程度。”
玉珩没否认：“我不允许任何人对你们无礼。”
凌颜喝了口茶，看着外面渐渐西沉的太阳。天边染了橙红色，照在擂台上，映出长长的影子。观众已经开始散去，只剩几个执事还在收拾场地。
“接下来应该会更难。”她说，“赵沉的事还没完，比试名单还能被改，说明背后的人还有手段。”
“那就等他出手。”玉珩语气平静，“只要敢露脸，我就让他再也站不起来。”
风挽月托着下巴看他：“你现在越来越像执法长老了，动不动就要废人修为。”
“只对不长眼的。”玉珩淡淡道，“对你们，我说话从来都很轻。”
凌颜忍不住笑出声。她抬手摸了摸颈间的护心铃，奇兽幼崽在里面睡得正香。她忽然觉得有点累，但心里踏实。
这场比试还没结束，敌人也没退场。但他们三个人在一起，什么都不怕。
风挽月靠在椅背上，仰头看着屋檐下的灯笼亮起来。她转头问：“你说，以后我们要是不在宗门待了，去哪儿？”
“你想去哪儿？”凌颜反问。
“海边吧。”风挽月眯着眼，“听说南域有片琉璃海，晚上会发光。”
“我可以建个院子。”凌颜说，“你住东厢，我住西厢，中间留个花园。”
“那我呢？”玉珩插话。
“你随便。”凌颜瞥他一眼，“反正你会自己找地方住进来。”
玉珩嘴角微扬，没反驳。
三人安静了一会儿。晚风吹过，带来一丝凉意。远处传来钟声，提醒参赛弟子尽快归位。
凌颜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她看向擂台方向，新的对阵名单正在公告碑上浮现。
“下一场快开始了。”她说。
风挽月也站起来，把护身符按了按，确保它不会掉。玉珩抽出玄月剑，在掌心轻弹了一下。剑身清鸣，光芒流转。
他们并肩走向擂台入口。守门弟子看到他们，主动让开路。这一次，没人敢拦。
走到一半，凌颜忽然停下。
她盯着公告碑最下方的名字，瞳孔微缩。
那个名字不该出现在这里。
玉珩察觉她的异样，顺着她的视线看去。
风挽月也看到了。
三人的脚步同时顿住。
公告碑上的光纹还在闪烁，最后一个名字清晰浮现——
“林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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