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来得突兀,去得无痕。
持“星钥”而来?巡天真相?碎星坡?
对方能精准地通过身份令牌传音,显然对这玉京的规则极为了解,且修为绝不简单。是敌是友?是试探还是陷阱?
林风面色如常,依旧盘坐调息,体内仙元却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悄然运转,左眼源火灼灼,全力感知四周,试图捕捉那传音残留的丝毫痕迹。
却是一无所获。对方手段极高明,未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他缓缓睁开眼,目光扫过远处那些缥缈的仙宫楼阁,以及偶尔掠过云端的强大身影。这玉京看似祥和,实则等级森严,宛若龙潭虎穴。那“勿问巡天,莫探道主”的禁令更是如同悬顶之剑。
去,还是不去?
对方提及“星钥”,很可能是指那根毒针或星辰令牌,这意味着对方知晓他的部分来历。而“巡天真相”更是直接点中了他最大的疑惑与忌惮。
这是一个险局,却也可能是破局的关键。
实力,终究还是实力不足啊。若他有碾压一切的修为,何须如此小心翼翼。
林风眼中闪过一丝厉色。风险固然巨大,但机遇往往与之并存。若一味畏缩不前,只怕永远困于此地,任人摆布。
他心中定计,不再犹豫。当下最重要之事,便是尽快恢复乃至提升实力,以应对今夜可能发生的任何变故。
他闭上双目,不再刻意收敛,《混沌炼圣诀》心法运转,丹田之内,那柄“镇厄”剑微微一震,丝丝精纯的毁灭雷力混合着混沌仙元,如同开闸洪水,奔涌向四肢百骸。与此同时,周遭浓郁至极的先天灵气受到牵引,疯狂涌入他体内。
这一次,他不再小心翼翼,而是近乎霸道地吞噬炼化。
以其混沌道基之玄妙,辅以“镇厄”剑淬炼雷元,再加上此地远超外界的精纯灵气,他的修为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速恢复。
渡劫初期的壁垒早已松动,此刻竟然突破了。
一股远比之前磅礴浩瀚的气息自他体内升腾而起?仙元变得更加凝练精纯,带着一丝淡淡的混沌雷霆之威,神识强度与覆盖范围也暴涨数倍。
正式踏入渡劫中期。
突破的动静虽被他极力压制,但依旧引动了周围灵气的细微涟漪。
远处云台,那位之前消失的银袍巡天司修士身影再次无声无息地浮现,冰冷的目光穿过云雾,落在林风身上,带着一丝审视与漠然,却并未上前干涉,似乎对此等程度的突破司空见惯,只要不违反禁令,便懒得多管。
林风心中冷笑,对这玉京的冷漠规则有了更深体会。他稳固着新突破的境界,同时悄然将一丝神识附着于那枚身份令牌之上,仔细研究其结构,试图找出那传音而来的痕迹与原理。
时间在修炼中飞速流逝。
玉京并无昼夜之分,天光永远昏黄柔和。但凭借体内仙元流转,林风精准地把握着时辰。
子时将至。
他长身而起,周身气息已然尽复,更胜往昔。他并未施展任何遁术,而是如同一个最普通的低阶修士,凭借着身份令牌的指引,朝着玉简地图中标记的“碎星坡”方向步行而去。
碎星坡位于这片悬浮仙陆的边缘地带,地势偏僻,多有残破的古战场遗迹,据说曾是上古时期对抗域外邪魔的一处前线,如今灵气相对稀薄,少有人至。
越靠近碎星坡,周遭环境越发荒凉。巨大的星辰残骸散落四处,焦黑的土地上看不到丝毫生机,只有凌厉的庚金杀伐之气弥漫空中,经年不散。一些残破的战堡、断裂的巨弩掩埋在尘埃之下,诉说着曾经的惨烈。
林风心神警惕提升到极致,神识如同蛛网般细细扫过每一寸土地,每一块残骸。
终于,在坡地最高处,一块仿佛被巨剑斩断的星辰断碑之下,他看到了一个人影。
那人身着灰袍,背对着他,身形显得有些单薄,正仰头望着玉京之外那无尽翻滚的混沌云海,仿佛在出神。
气息内敛,竟也是渡劫中期修为,却给人一种深潭之感。
似是察觉到林风的到来,那人缓缓转过身。
一张平凡无奇、甚至有些木讷的中年面孔,唯有一双眼睛,深邃得如同古井,仿佛能洞穿人心。
他的目光落在林风身上,并无杀意,也无热情,只有一种淡淡的、仿佛观察了许久的平静。
“你来了。”他开口,声音与之前传音一般无二。
“阁下是谁?引我来此,所欲为何?”林风停下脚步,与此人保持着一个安全的距离,体内仙元暗涌,“星钥”与“巡天”又是何意?”
那灰袍人并未直接回答,而是抬手抛过来一物。
林风下意识接住,入手冰凉,竟是一枚残破的、与他怀中那枚样式几乎一模一样的星辰令牌。只是这枚令牌更加残旧,表面的星辉几乎完全黯淡,却依旧能感受到一丝同源的气息。
“看来,‘星枢’终究还是未能逃过那场劫数……”灰袍人看着林风骤变的脸色,轻轻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沧桑与悲凉,“我名‘墨衍’,与你一样,都是‘守阁人’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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