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庭密信中所指的“月圆之夜”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时日无多。玄枢阁内,气氛紧张到了极点。陆昭与沈青桐深知,这绝非简单的邪教聚会,而是一场旨在动摇国本,甚至可能危及皇帝性命的大阴谋。所有线索都指向长安,必须在月圆之前,揪出幕后黑手,粉碎其图谋。
根据明心传来的密信线索、对王玚及其党羽的监控、以及对那名异常宦官的跟踪,玄枢阁动用了全部力量,在长安城内布下了一张无形的大网。
暗探们发现,王玚近日与几名形迹可疑的胡商往来密切,这些胡商明面上经营香料珠宝,但其货栈位置偏僻,且夜间常有神秘人物出入。同时,那名异常宦官也多次借采买之名,与这些胡商接触。
陆昭亲自施展玄术,结合星象推演与那诡异令牌的气息感应,最终将邪教祭祀的可能地点,锁定在了位于长安城东南隅,靠近曲江池的一处废弃的“祁王府”。此府乃前朝一位获罪亲王的宅邸,荒废多年,占地广阔,内有园林池沼,且地下或有隐秘空间,正是进行隐秘活动的绝佳场所。
“祁王府……月圆之夜……”陆昭目光锐利,“他们是想借助曲江池的水汽与地脉阴气,放大那邪神‘库尔玛’的力量!其目标,恐怕不仅仅是扰乱人心,而是想……行刺驾或更恶毒的诅咒!”
事态严重,陆昭立刻与郑远、秦啸岳密议。秦啸岳当即调派绝对忠诚的北衙禁军精锐,由他亲自指挥,于月圆之夜前,对祁王府形成外松内紧的包围,只待信号,便可攻入。同时,严密监控所有可能与王玚及邪教勾结的官员府邸,防止其狗急跳墙,在城中制造混乱。
就在玄枢阁与禁军紧锣密鼓准备之时,沈青桐则采取了另一项关键行动。她借为皇帝请脉之机,直接将那名异常宦官的可疑行径,以及前朝女官香料旧案与当前邪教可能存在的关联,禀明了景和帝。
李玠闻奏,又惊又怒。他没想到,自己身边竟然潜伏着邪教的眼线!更没想到,这邪教的触角竟能延伸到宫廷深处,与前朝旧怨纠缠不清。
“陛下,”沈青桐恳切道,“月圆之夜在即,邪教必有异动。为防万一,恳请陛下今夜移驾玄枢阁。那里有夫君布下的重重阵法,可保万全。宫中……恐非安全之地。”
李玠虽年轻,但经历诸多风雨,已非吴下阿蒙。他深知此刻不是逞强之时,果断接受了沈青桐的建议,以“斋戒祈福”为名,当夜秘密移驾玄枢阁核心禁地。同时,由沈青桐与部分绝对可靠的玄枢阁高手、内侍省心腹太监,留守宫中,监视动向,稳定局面,并伺机控制那名异常宦官,以期获得更多口供。
这一招“釜底抽薪”,使得邪教即便在宫中有内应,其首要目标——皇帝,也已脱离了危险区域。
月圆之夜,如期而至。
皎洁的月光洒满长安,给这座不夜城披上了一层银纱。然而,在看似平静的夜色下,杀机四伏。
祁王府废墟深处,一处隐蔽的地下祭坛周围,此刻正聚集着数十名黑袍罩体的身影。祭坛中央,竖立着一尊面目狰狞、多手多眼的邪神“库尔玛”的粗糙雕像,雕像前燃着诡异的绿色火焰。王玚,竟赫然站在主祭的位置!他褪去了平日道貌岸然的官袍,换上了一身绣着邪异符文的黑色祭服,脸上充满了狂热与扭曲。
那名被沈青桐怀疑的宦官,则战战兢兢地侍立一旁,手中捧着一个锦盒,里面装的,正是之前宫中清查时未被发现的、最后一点“牵机引”香料!
“时辰已到!”王玚高举双手,声音因激动而尖利,“以大唐天子之紫气为引,以万千生灵之恐惧为祭,恭迎我主库尔玛降临!赐我等无上力量,颠覆这昏聩王朝,重立新秩序!”
他口中念诵着拗口邪异的咒文,祭坛周围的信徒们随之跪拜,发出癫狂的呓语。那宦官将“牵机引”香料投入绿色火焰中,一股浓郁而令人作呕的异香瞬间弥漫开来,与那邪神雕像散发出的阴邪气息混合,直冲云霄!
几乎同时,留守宫中的沈青桐敏锐地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充满恶念的力量,正试图穿透宫墙,寻找着皇帝的气息!她立刻启动陆昭预先布置在宫内的防护阵法,道道金光升起,将那恶念阻挡在外。
而祁王府外,负责监控的玄枢阁暗探也发现了内部的能量异动与冲天邪气。
“动手!”随着陆昭一声令下,潜伏在外的秦啸岳率领禁军铁骑,如同猛虎出闸,瞬间撞破了祁王府年久失修的大门,冲入废墟之中!
“不好!有埋伏!”祭坛周围的邪教徒顿时大乱。
王玚又惊又怒,他没想到朝廷行动如此迅速精准!他狂吼一声,咬破舌尖,将一口精血喷在邪神雕像上:“请圣主护佑!”
那雕像双眼竟亮起血红的光芒,一股更加庞大的阴邪力量爆发出来,化作无数扭曲的鬼影,扑向冲进来的禁军士兵!同时,地面震颤,仿佛有地底恶兽将要破土而出!
面对这超乎寻常的邪异景象,寻常禁军士兵难免心生恐惧,阵型微乱。
“妖孽敢尔!”陆昭的声音如同洪钟大吕,响彻夜空。他与沈青桐身形如电,掠过众人头顶,直扑祭坛核心!
陆昭双手结印,周身皇皇正气如同烈日燃烧,口中真言叱咤:“五星镇彩,光照玄冥。千神万圣,护我真灵……所在之处,万神奉迎!破!”
一道粗大的金色光柱,自其掌中迸发,携带着煌煌天威,直射那邪神雕像!这是凝聚了帝国气运与陆昭毕生修为的一击!
沈青桐则长剑出鞘,剑身附着浓郁的药王谷破邪灵力,剑光如练,专斩那些扑向士兵的鬼影邪祟,所过之处,鬼影纷纷溃散。她更将特制的清心解毒丹药以内力震散,化作一片氤氲药雾,笼罩战场,驱散那惑乱心神的异香。
“不——!”王玚目眦欲裂,他能感觉到邪神雕像在陆昭那至阳至刚的攻击下,正在剧烈颤抖,裂纹蔓延!
就在此时,异变再生!那名捧香的宦官,在极度恐惧与邪气侵蚀下,竟猛地将锦盒中剩余的所有“牵机引”吞入腹中!他的身体如同充气般膨胀起来,皮肤下浮现出扭曲的符文,双眼变得一片漆黑,发出不似人声的咆哮,挥舞着利爪,状若疯魔地扑向正在全力施法的陆昭!
“夫君小心!”沈青桐惊呼,欲要回身救援,却被几名悍不畏死的邪教徒拼死缠住。
眼看那魔化的宦官利爪即将触及陆昭背心,一道炽热如流星般的光芒,伴随着一声清越的龙吟(此为功法异象,非真龙),自斜刺里激射而至!精准地贯穿了那魔化宦官的头颅!
宦官身体一僵,膨胀的身躯如同漏气般迅速干瘪下去,倒地毙命。
众人循着光芒来处望去,只见景和帝李玠,不知何时已出现在战场边缘!他手持天子剑,虽面色微微发白,但眼神却无比坚定,周身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却威严无比的紫色皇气!刚才那关键一击,正是他所发!
“陛下!”众人又惊又喜。
李玠沉声道:“朕乃真龙天子,岂容尔等邪祟作乱!众将士,随朕诛邪!”
皇帝亲临,并展现神威(陆昭事先在玄枢阁为其短暂灌注了部分国运龙气以护身并作最后一击),使得禁军士气大振,齐声怒吼,攻势更加猛烈。
陆昭得到喘息之机,全力催动金光。终于,在一声不堪重负的碎裂声中,那邪神雕像轰然炸裂!祭坛周围的绿色火焰瞬间熄灭,弥漫的邪气与异香如同潮水般退去。
王玚受到术法反噬,狂喷一口鲜血,萎顿在地,被如狼似虎的禁军士兵死死按住。其余邪教徒见主祭伏法,圣像被毁,顿时斗志全无,或跪地求饶,或试图逃跑,皆被一一擒拿。
一场精心策划、意图倾覆王朝的邪恶祭祀,在月圆之夜,被彻底粉碎!
…
月圆之夜,邪教于祁王府行血祭大典,欲引邪神之力祸乱天下。陆昭夫妇率玄枢阁与禁军雷霆出击,景和帝关键时刻亲临,以天子龙气助阵,终破邪神像,擒拿主谋王玚,剿灭邪教徒。然而,王玚背后是否还有更高层级的“教主”?邪教组织的残余势力又将如何?帝国的危机,似乎只是暂时缓解,而非彻底根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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