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夜,星子晦暗。陆昭独立小院之中,仰观天象,眉头紧锁。但见代表妖邪、兵灾的荧惑星赤芒大盛,其光带血,竟不断逼近中天象征帝王的紫微星,光芒几乎要将紫微吞没!
“荧惑守心,血色侵宫……”陆昭心中沉甸甸,“大凶之兆!非但主朝堂将有巨变,兵戈再起,更预示邪祟之力已能直接影响国运中枢!”这绝非地宫残余邪能所能为,定是墟教有新的巨大阴谋正在启动,且已渗透至极高层面。
与此同时,沈青桐于室内静坐,归墟之瞳却“看”到地底深处那些沉积的邪能,不再是无序弥漫,而是如同受到无形牵引般,丝丝缕缕地向北流动,汇聚的方向赫然是——渭北皇陵区!大唐历代先帝安眠之地,亦是守护国运的重要龙脉节点之一!
“他们要对皇陵下手?”沈青桐来到院中,将所见告知陆昭。
两人皆感事态严重。若皇陵龙气被污,则国本动摇,后果不堪设想。
正当他们忧心之际,长安城却突然沸腾起来!
凯旋的号角声响彻云霄!城门大开,旌旗招展,大军班师!
镇守西疆的大将军尉迟琳,率军大破犯境之敌,斩首万余,俘获无数,扬大唐国威,得胜还朝!
百姓夹道欢迎,欢呼雷动,暂时冲散了连日来的压抑气氛。军队盔明甲亮,煞气冲天,为首的尉迟琳将军更是身姿挺拔,威仪赫赫,令人不敢直视。
然而,在陆昭的天眼与沈青桐的归墟之瞳中,看到的却是另一番景象。
尉迟琳将军周身军功煞气固然浓烈,但其印堂之下,却隐伏着一缕极淡却异常坚韧的灰黑之气,与地底邪能同源!这缕邪气如同附骨之蛆,正缓慢地侵蚀着他的杀伐决断之气,并有向心脉蔓延的趋势。更令人心惊的是,他麾下几名心腹将领,竟也有类似迹象!
“功高震主,煞气盈体,本就易招小人嫉恨,心绪不宁。”陆昭沉声道,“如今更被邪气暗中侵蚀……此番回朝,恐非福兆。”
而更令人不安的是,随着大军回朝,长安城内本就增多的“江湖术士”仿佛一夜之间更加活跃起来。茶楼酒肆,街角巷尾,随处可见摆摊算卦、自称能通鬼神、解灾厄之人。其中确有少数身负微末异能的旁门左道,但更多是招摇撞骗之徒,所言所语多在刻意渲染恐慌,暗示唯有“非常之法”可解当前“天谴”, subtly 引导着舆论。
陆昭夫妇冷眼旁观,发现其中几个看似不起眼的术士,其身上隐隐散发的气息,竟与那日的玉邪长老有几分微妙相似!这些,恐怕是墟教外围人员,正借机散布谣言,为下一步阴谋营造氛围!
…
翌日,慈航净苑。
一位身着华服、却用兜帽遮掩面容的妇人在仆从簇拥下前来进香。她举止优雅,却眉宇深锁,似有重忧。
静虚师太亲自接待。那妇人焚香祷告后,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正在院中安静辨识药材的明心身上。
明心似有所感,抬起头。那妇人看到明心清澈纯净的眼眸,浑身猛地一颤,竟失态地向前几步,脱口而出:“好…好干净的孩子…”
她似乎想伸手触摸明心,却又猛地缩回,眼中闪过极度复杂的情感——有渴望,有悲伤,更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恐惧。她匆匆留下一笔丰厚的香火钱,几乎算是逃离了净苑。
静虚师太心中疑窦丛生,却不动声色。晚间将此事告知前来探望孩子的陆昭夫妇。
“那妇人虽极力掩饰,但其宫内步态与不经意流露的仪态,绝非寻常官家夫人。”沈青桐沉吟道,“莫非是宫中之人?”
陆昭想起荧惑犯紫之象,又联想尉迟将军身染邪气归朝,此刻又有疑似宫中之人对明心异常关注……种种线索,似乎都指向了波谲云诡的皇宫大内。
“风雨欲来啊。”陆昭叹道,“墟教动作频频,朝堂、军中、江湖、乃至后宫,似乎都已被其触角渗透。”
他看向正在教灵生辨认玉石纹理的明心,两个孩子天真无邪,尚不知暗流已悄然涌动至身边。
“必须尽快查明尉迟将军身上邪气的来源,以及皇陵区域的异常。若能取得尉迟将军的信任,或能成为破局的关键。”陆昭下定决心。
次日,陆昭便借由周侍郎的关系,向正处于风口浪尖、却因莫名心绪不宁而闭门谢客的尉迟将军府,递上了一张名帖,上书:“将军凯旋,煞气盈体,恐有小人暗算,邪祟缠身之厄。山人略通风鉴,或可解忧。”
名帖送入府中,如同石沉大海。
直至傍晚,将军府侧门悄然打开,一名老仆恭请陆昭入内。
将军府的命运,乃至长安的又一场风波,系于此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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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预告:
陆昭入将军府,见尉迟琳煞气缠身,邪气已侵心脉。细查之下,竟发现其凯旋所受的御赐宝玉如意上,被高人下了极其阴毒的“蚀魂咒”!此咒缓慢侵蚀宿主魂识,放大其负面情绪,最终将使其变得暴躁易怒,多疑嗜杀,铸下大错!而下咒手法,竟与宫中某位失宠已久、却精通厌胜之术的妃嫔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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