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城沈砚之的别墅里,槐魂珠被放在二楼书房的紫檀木架上,珠身泛着淡绿的暖光,正慢慢滋养着林栩受损的魂脉。窗外的玉兰树落了满地花瓣,管家新聘的住家阿姨张妈正蹲在院角扫花,她手脚麻利,说话带着点省城近郊的口音,做事细致,连林栩布包里散落的艾草叶,都能细心地收进小布袋里。
“林姑娘,您这珠子可真好看,夜里还会发光呢。” 张妈端着刚炖好的银耳羹走进书房,眼神落在槐魂珠上,带着点好奇,“昨儿夜里我起夜,看见书房亮着淡绿光,还以为是灯没关,走近了才发现是这珠子在发光,真是稀罕物件。”
林栩接过银耳羹,指尖碰着温热的瓷碗,魂脉里的寒意又淡了些:“这是槐魂珠,能安神驱煞,之前在靠山屯淘来的。” 她刚舀了一勺羹,院门外突然传来汽车刹车的声音,接着是急促的敲门声,张妈去开门,很快就领着个穿真丝裙的女人进来,女人脸色惨白,手里攥着个绣着牡丹的丝帕,帕子上沾着几根乌黑的长发,发丝又亮又韧,像浸过油。
“沈先生,林姑娘,求你们救救我!” 女人刚进客厅就哭了起来,丝裙的裙摆沾着点湿痕,像是被什么液体浸过,“我是隔壁 6 号别墅的张曼云,上周从古董市场买了个‘宫发枕’,说是用古代宫女的长发填充的,能安神助眠,可自从用了那枕头,家里就怪事不断!”
张妈端来杯水,递到张曼云手里,轻声安慰:“张太太别急,慢慢说,林姑娘本事大,肯定能帮你解决。” 张曼云喝了口温水,情绪稍稳,指着丝帕上的长发:“你们看这头发!昨天早上我家浴室的下水道堵了,疏通师傅掏出的全是这种长发,乌黑发亮,可我和我先生都是短发,家里也没养长头发的人!更吓人的是,昨晚我摸枕头,里面的头发竟然在动,像有活物在里面爬!”
林栩接过丝帕,指尖刚碰到长发就皱起眉 —— 头发冰凉顺滑,却透着股死气,丝帕上还沾着点淡黑的痕迹,像极了之前在清溪村枯井里见过的怨水残留。她掏出照邪镜,镜面刚贴近长发,“嗡” 的一声就蒙了层淡灰,镜里映出堆密密麻麻的长发,中间裹着个模糊的人影,穿着淡粉色的宫装,低着头,看不清脸,手里正拿着把梳子,慢慢梳着头发,梳子齿上缠着更多的长发,像在编织什么。
“这不是普通的宫女头发,” 常仙的声音顺着桃木杖飘出来,杖身的淡青光泛着冷,“头发里裹着古代宫女的‘梳发怨’,她生前肯定是被冤死的,临死前还在梳头发,怨气就缠在了头发上,那枕头就是怨气的载体,越用怨气越重。”
马明宇抱着笔记本跑过来,手里拿着刚查的资料:“林栩姐,我查了‘宫发枕’的来历,这种枕头在清代就有记载,说是用病逝宫女的头发填充,可后来有传言说,有些枕头是用被赐死宫女的头发做的,买的人家里常会闹邪性!张太太买的这个,古董市场的卖家说来自一个清代古墓,之前已经换过三个主人了,每个主人家里都出了怪事!”
张曼云的脸色更白了,手都在抖:“难怪!我买的时候卖家只说‘安神’,没说这些!昨晚我先生加班,我一个人睡,半夜感觉有东西缠我的脖子,睁眼一看,是几根长发从枕头里钻出来,正往我脖子上绕,我吓得尖叫,头发又缩回去了,早上起来,枕头上的头发比昨天多了一倍!”
林栩让张曼云带她去看那只宫发枕。6 号别墅的装修奢华,可卧室里却透着股阴冷,即使开了地暖,也让人觉得皮肤发紧。床头柜上放着只枣木枕,枕面雕刻着缠枝莲纹,打开枕套,里面露出乌黑的长发,发丝蓬松,却透着股油腻的光泽,凑近闻,有股淡淡的霉味,像古墓里的湿气。
林栩用桃木杖轻轻碰了碰头发 —— 杖尖刚碰到,头发突然 “簌簌” 动了起来,几根发丝缠在杖身上,像有生命似的往杖头爬,杖身的淡青光瞬间亮了,发丝 “滋啦” 一声缩了回去,留下淡淡的黑烟。“怨气很重,” 林栩皱着眉,“这宫女死前肯定有未了的执念,头发里的怨缠了几百年,现在被枕头聚在一起,又沾了活人的气息,才开始作祟。”
张妈跟在后面,看得心惊胆战,手里的围裙都攥皱了:“张太太,您这枕头可不能再用了,昨儿我还听我老家的侄子说,他们村有人捡了个老枕头,结果家里的女人都开始掉头发,最后头发掉光了还不算,枕头里的头发还往她们头皮里钻呢!” 她说着,突然意识到自己说多了,赶紧闭上嘴,却被林栩注意到 —— 张妈的眼神里带着点担忧,像是老家真有类似的麻烦。
沈砚之的武士刀放在客厅的茶几上,刀身泛着淡绿的光,他看着卧室里的枕头,沉声道:“今晚先把枕头封起来,用艾草粉和朱砂裹住,别让怨气再散出来,明天再想办法彻底净化。” 林栩点点头,让马明宇拿来自封袋和艾草粉,小心翼翼地把枕头装进去,撒了厚厚的一层粉,袋子刚封上,里面就传来 “簌簌” 的响,像是头发在里面撞袋子,袋壁上隐约映出头发的影子,在慢慢蠕动。
回到沈宅,张妈正在厨房准备晚饭,林栩路过厨房时,听见她在打电话,声音压得很低:“…… 是啊,沈先生家的林姑娘本事大,能驱邪…… 咱家那事儿,说不定她能帮忙…… 我再看看,等机会跟她说……” 林栩没打扰,心里清楚 —— 张妈老家肯定也有邪性事,这或许会是下一个需要解决的隐患。
夜里,林栩躺在卧室里,槐魂珠的光透过木架映在墙上,形成淡淡的绿影。突然,桃木杖轻轻震了下,杖身的淡青光泛着冷 —— 她听见院外传来细微的 “簌簌” 声,像有人在梳头,接着是几根乌黑的长发从窗户缝里钻进来,飘在空中,慢慢往槐魂珠的方向去。
“是宫发枕的怨气顺着头发飘过来了,” 常仙的声音带着警惕,“这怨不只想缠张曼云,还想吸槐魂珠的灵气!” 林栩赶紧起身,用桃木杖挑断飘进来的长发,发丝落在地上,瞬间蜷缩起来,像被烧过似的,留下淡淡的黑痕。她走到窗边,往 6 号别墅的方向看 —— 张曼云家的卧室还亮着灯,窗户上映着个模糊的影子,像是有人在窗前梳头,手里的梳子上缠着密密麻麻的长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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