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清溪乡的风更冷了,村里的黑发像活物似的,在地上蠕动,往二丫家的方向聚集,有的缠在门框上,有的爬在窗户上,形成一道黑色的网,把整个屋子围了起来。
“林姑娘!头发把窗户堵住了!” 马明宇抱着引魂鼓,声音发颤,手里的鼓槌握得紧紧的,鼓面泛着层冷光,是发煞的怨气缠上了。林栩掏出艾草粉和朱砂,混合在一起,往门窗缝里撒 —— 粉刚碰到黑发,就烧起淡绿的火,头发发出 “滋滋” 的惨叫,慢慢变成灰,可更多的黑发又涌了上来,像永远烧不尽。
“常仙,发煞的核心在哪?” 林栩握着桃木杖,杖身的淡青光对着四周扫,“再找不到核心,我们的艾草粉和朱砂就用完了。” 常仙的声音带着急意:“在井底!井底有个百年前的梳头匣,里面装着发怨的梳子,那是核心!可井底的发煞最浓,下去就是送死!”
话音刚落,屋顶突然传来 “咔嚓” 的声,接着是大量的黑发从屋顶漏下来,像黑色的瀑布,直往槐魂珠的方向砸。“沈砚之!用刀砍!” 林栩喊着,把槐魂珠护在怀里,珠身的淡绿光炸开,挡住了部分黑发,可还是有几根漏网之鱼,缠在了她的手腕上,像铁线似的越缠越紧,皮肤瞬间传来刺痛感,像有针在往肉里钻。
沈砚之的武士刀早已浇过艾草汁,他挥刀砍向屋顶的黑发,刀光闪过,黑发纷纷落地,变成灰,可屋顶的破洞越来越大,更多的黑发涌了进来。马明宇赶紧敲起引魂鼓,“咚咚” 的鼓声在屋里传开,节奏比之前快了三倍,像在跟发煞赛跑,黑发的动作瞬间慢了些,林栩趁机用桃木杖挑断手腕上的黑发,发丝掉在地上,留下几道暗红的印子。
“张强!你知道井底怎么下去吗?” 林栩对着张强喊,发煞的攻击越来越猛,再拖下去,屋子就要被黑发淹没了。张强点点头,脸色惨白:“井边有个旧梯子,是之前掏井用的,能下到井底,只是…… 只是之前掏井的人,下去就没上来过。”
林栩深吸一口气,把槐魂珠递给沈砚之:“你帮我护着珠,我下去找梳头匣,明宇,你继续敲鼓,别停!” 沈砚之赶紧拉住她:“太危险了!我下去,你在上面接应!” 林栩摇摇头:“槐魂珠的光只有我能完全操控,你下去没用,放心,我会小心。”
张强拿来旧梯子,靠在井沿上 —— 梯子锈迹斑斑,每一节都缠着黑发,像被胶水粘过。林栩往身上撒满艾草粉,握着桃木杖,慢慢往下爬 —— 刚爬了一半,井底就传来 “呜呜” 的声,大量的黑发从水里冒出来,像触手似的往她身上缠,有的还钻进她的衣领,往皮肤里钻,刺痛感越来越强。
“林栩姐!用魂火!” 马明宇的鼓声更响了,一道淡红的光从井口飘下来,绕着林栩的身体转了圈,黑发瞬间被烧得精光。林栩趁机往下爬,终于到了井底 —— 井底积着半米深的黑水,水面上漂浮着更多的黑发,正慢慢往中间聚集,形成一个黑色的漩涡,漩涡中央,放着个破旧的梳头匣,匣上刻着朵枯萎的牡丹,正是照邪镜里看到的那个。
林栩伸手去拿梳头匣 —— 刚碰到匣盖,漩涡突然炸开,大量的黑发往她身上缠,瞬间就把她的胳膊缠住了,往漩涡里拖。“是发怨!她在护着匣子!” 常仙的声音炸响,桃木杖在手里剧烈震动,杖身的淡青光炸开来,黑发被烧得 “滋滋” 响,却没完全松开,反而有更多的黑发从水里冒出来,缠在她的腿上。
林栩掏出魂火小瓷瓶,往梳头匣上倒 —— 淡红光刚碰到匣子,就炸开一道光,匣盖 “啪” 地打开,里面放着把破旧的木梳,梳齿上缠着几根花白的长发,正是发怨的执念物!“找到你了!” 林栩伸手去拿梳子,发怨的声音突然在井底响起:“别碰我的梳子!那是我男人送我的!” 大量的黑发从水里冒出来,形成一个黑色的人影,手里拿着梳子,往林栩的脸上梳。
林栩赶紧用桃木杖挡住 —— 杖尖刚碰到人影,就发出 “滋滋” 的响,人影的身体慢慢变得透明,嘴里喊着 “我等了他一辈子,他怎么还不回来……” 林栩心里一酸,对着人影轻声说:“你的男人不会回来了,别再留在这里了,再这样下去,你会变成凶煞,永远不能轮回。”
人影的动作停了下来,手里的梳子慢慢掉在地上,变成灰,她看着林栩,眼睛里的空洞慢慢淡了些:“真的…… 真的不能等了吗?” 林栩点点头,掏出槐魂珠(沈砚之从井口扔下来的),珠身的淡绿光裹着人影,她慢慢变成一道淡白光,钻进珠子里,井底的黑发瞬间失去了活性,慢慢变成灰,黑水也变得清澈。
林栩拿着梳头匣,顺着梯子往上爬 —— 刚到井口,就被沈砚之拉了上来,他看着林栩身上的伤,眉头皱得很紧:“下次不许再这么冒险了!” 林栩笑了笑,举起梳头匣:“找到核心了,发怨已经被净化了。”
村里的黑发慢慢消失了,井里的水也变得清澈,二丫的身体也慢慢恢复,村民们纷纷打开门,对着林栩连连道谢。张妈看着恢复平静的村子,眼里满是感激:“林姑娘,谢谢您,俺们村欠您一条命。”
可就在这时,井底突然传来 “轰隆” 的一声,林栩赶紧往井里看 —— 井底的淤泥里,露出一个小小的黑符号,和黑教主的聚煞令符号一模一样,符号泛着淡黑的光,慢慢沉入淤泥里,消失不见了。
“黑教主的煞气果然在这里,” 常仙的声音带着凝重,“他在每个有怨魂的地方都留了符号,像是在标记,等着最后一次性收集所有的怨气。” 林栩握紧桃木杖,心里清楚 —— 这发煞只是黑教主庞大计划里的一小部分,他的网还在慢慢收紧,而他们,必须更快地找到所有被标记的地方,才能阻止他的阴谋。
第二天一早,林栩他们准备回省城,村民们送了很多土特产,张强还塞给林栩一把井里的清水:“林姑娘,这水现在干净了,您带回去,算是俺们的一点心意。” 林栩接过水,水里映着槐魂珠的淡绿光,心里突然有了个念头 —— 或许,这些被净化的怨魂,会成为对抗黑教主的力量,只要他们能找到正确的方法,就能把黑教主的煞气彻底驱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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