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婶家的鸡窝在院角,七只母鸡全倒在地上,脖子上都有个手指粗的洞,没流多少血,却透着股黑紫色,像是被什么东西吸了血。村民们围在鸡窝外,脸色都白了 —— 这鸡死得太怪,跟之前孩子失踪前的怪事比,更让人发毛。
“昨儿个夜里我还听见鸡叫,” 王婶抹着眼泪,“今早起就看见这样了,鸡窝里还掉了根黑毛,不是鸡的毛,倒像是…… 像是野兽的毛?”
林栩蹲下来,捡起那根黑毛 —— 毛很粗,根部带着点黏糊糊的东西,闻着有股腥气,跟黑水河的味道有点像。她抬头往村东头的老井看,老井在村头的大槐树下,离王婶家不远,此刻井沿边围着几个人,像是也出了怪事。
“去看看老井!” 马婆婆突然开口,拄着新找的枣木拐杖往前走,“这鸡死得邪性,定是跟老井有关 —— 那井通着黑水河,黑教主的残魂虽被阴差抓了,可他留的‘阴煞’说不定顺着井爬上来了。”
林栩跟着马婆婆往老井走,越靠近老井,空气里的腐味越重。井沿边的积雪都化了,地面湿乎乎的,还泛着黑紫色,像是有黑水从井里渗出来。几个村民正往井里看,见马婆婆来了,赶紧让开:“马婆婆,您看这井,今早起来就冒黑水,还听见里面有哭声!”
马婆婆往井里探头,林栩也跟着看 —— 井水里黑沉沉的,看不到底,水面上漂着几根黑毛,跟鸡窝里的一模一样,还时不时冒个泡,泡破了就传来 “呜呜” 的哭声,像是女人的声音,又像是小孩的。
“是‘水煞’,” 马婆婆从怀里掏出个铜铃铛,摇了摇,“黑教主当年在黑水河养过这东西,靠吸活物的血活,现在顺着井爬上来,先害了王婶家的鸡,下一步说不定就该害人了 —— 尤其是刚还魂的虎子,魂还不稳,最容易被缠上。”
林栩心里一紧,刚想说话,就听见刘婶在后面喊:“栩!不好了!虎子又不对劲了!”
一行人赶紧往刘婶家跑,刚进门就看见虎子坐在炕上,眼神直勾勾的,手里拿着个木头片,正在往自己胳膊上划 —— 木头片是从老戏台捡的,边缘很尖,胳膊上已经划了道小口子,却没流血,反而渗着黑紫色的水。
“虎子!别划了!” 林栩冲过去,按住虎子的手。虎子像是没听见,眼神还是直的,嘴里喃喃地说:“井里有人…… 叫我下去…… 拿东西……”
“是水煞勾他的魂!” 马婆婆赶紧在虎子身边撒了圈黑豆,又把铜铃铛挂在虎子脖子上,“这水煞要借虎子的手,把阳间的东西丢进井里 —— 丢的东西越多,它的力气越大,到时候就能爬出来害人了!”
林栩想起刚才在老井边,看见井沿上放着个破碗,像是谁家丢的。她突然明白,之前村里丢的东西,说不定都被水煞勾着人丢进井里了 —— 狗蛋失踪前丢过一个弹弓,丫丫丢过一个布娃娃,现在虎子又在划木头片,这木头片要是丢进井里,水煞肯定会更厉害。
“那咋整?” 刘婶抱着虎子,急得直哭,“总不能一直看着他吧?”
马婆婆看向林栩,眼神里带着点期许:“栩,你爷的引魂鼓能镇水煞,你刚才唱的驱煞调也管用 —— 咱们今晚去老井边,设个‘引煞阵’,把水煞引出来,再用五谷和符纸灭了它。只是这阵得你牵头,你敢不敢?”
林栩握紧引魂鼓,鼓身里传来淡淡的暖意,像是莲儿在鼓励她。她想起虎子醒来说的 “饿了”,想起王婶家死在鸡窝里的母鸡,想起村民们害怕的眼神 —— 她不能再像之前那样害怕,她得学着保护大家,就像爷爷当年那样。
“我敢!” 林栩点点头,“马婆婆,您教我咋设阵,我听您的。”
马婆婆笑了,从怀里掏出本破旧的书,封面上写着 “走阴要诀”,是用毛笔写的,字迹很旧,像是爷爷当年的字:“这是你爷留给我的,里面有引煞阵的法子。今晚子时,咱们在老井边集合,用你的血画‘引煞符’,再用引魂鼓敲‘唤煞调’—— 只要水煞一出来,咱们就用五谷撒它,它怕阳间的五谷,一沾就会现形。”
林栩接过书,书页已经发黄,里面夹着张老照片 —— 是爷爷和马婆婆年轻时的照片,爷爷手里拿着引魂鼓,马婆婆手里拿着铜铃铛,站在老井边,笑得很开心。她摸着照片,突然觉得爷爷就在身边,在看着她,等着她接过他的担子。
傍晚的时候,虎子的眼神恢复了正常,却不记得自己划胳膊的事,只说夜里梦见个黑影子,让他把东西丢进井里。林栩帮着马婆婆准备东西,磨五谷、裁黄纸、练唤煞调,引魂鼓的裂缝里,红光时不时闪一下,像是在跟她呼应。
天刚黑,村里就没人敢出门了,家家户户都关着门,点着灯,只有老井边的大槐树下,马婆婆和林栩在设阵 —— 五谷摆成圈,黄纸贴在井沿四周,引魂鼓放在阵中央,就等子时一到,引水煞出来。
子时的梆子刚敲过,老井里的哭声突然变响,水面上的黑水开始翻涌,几根黑毛飘了上来,慢慢聚成个小小的黑影,往井沿爬。林栩握紧鼓槌,深吸一口气,敲起了唤煞调:“鼓儿响,煞儿出,老井里面别藏住,五谷撒,符纸护,阳间的路儿你别入……”
鼓响刚起,那黑影突然加快速度,“嗖” 地从井里爬了出来 —— 是个半人高的东西,浑身覆盖着黑毛,眼睛是红色的,手里抓着个布娃娃,正是丫丫丢的那个!
“水煞现形了!” 马婆婆大喊,抓着五谷就往水煞身上撒。水煞被五谷一沾,尖叫起来,身上的黑毛开始脱落,露出里面青白色的皮肤 —— 竟像是个女人的样子,只是脸上没有五官,只有两个红色的洞,看着吓人。
林栩赶紧加快鼓点,引魂鼓的红光飘了出来,绕着水煞转了圈。水煞像是被烫到一样,开始往后退,想钻回井里。可就在这时,井里突然传来 “哗啦啦” 的水声,又有几根黑毛飘了上来,像是还有别的水煞要爬出来!
“不好!还有水煞!” 马婆婆脸色一变,“栩,快敲‘镇煞调’,别让它们爬出来!”
林栩心里一紧,赶紧换了调儿,鼓响变得更沉,红光也更亮了。可井里的水声越来越大,黑毛越来越多,眼看就要有第二个水煞爬出来 —— 她突然想起书里写的 “以血镇煞”,赶紧咬破手指,将血滴在引魂鼓上。
血一碰到鼓面,鼓响突然变得震耳欲聋,红光猛地炸开,像个火球一样,往井里飞去。井里传来一阵尖叫,水声突然停了,黑毛也不见了,只剩下水面上的黑水慢慢变清,哭声也消失了。
水煞被镇住了!
林栩松了口气,鼓槌从手里滑下来,差点掉在地上。马婆婆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眼神里满是欣慰:“栩,你比你爷当年还厉害 —— 你有走阴人的天赋,这碗饭,你吃定了。”
林栩看着引魂鼓,鼓身的裂缝里,红光慢慢暗了下去,莲儿的声音又在耳边轻轻说:“做得好…… 接下来,该学真本事了……”
她知道,水煞被镇住只是开始,黑教主的残魂还没彻底消失,阴差的目的也没弄明白,还有更多的邪祟等着她去解决。可她不再害怕,因为她知道,她不是一个人 —— 爷爷在看着她,莲儿在帮着她,马婆婆在教着她,她有信心,能成为一个好的走阴人,能守护好靠山屯的人。
“马婆婆,” 林栩抬起头,眼神坚定,“从明天起,您就正式教我学道吧 —— 我想跟您学走阴,学斩妖邪,学爷爷当年会的所有本事。”
马婆婆笑着点头,从怀里掏出个铜铃铛,递给林栩:“这是我当年学道时,我师傅给我的。现在我把它给你,以后你就是我的徒弟了 —— 走阴人讲究‘心正、眼亮、手稳’,你要记住,不管遇到啥邪祟,都不能丢了良心,不能忘了本分。”
林栩接过铜铃铛,铃铛上还带着马婆婆的体温,很暖。她握紧铃铛,又握紧引魂鼓,看着老井里慢慢变清的水,心里充满了力量 —— 她的拜师学道之路,从这一刻起,才算真正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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