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天穿了件薄棉的短褂,布料下能摸到紧实的肌肉线条,清欢刚碰到,就像被烫到似的缩了缩。
她假装自然地拿起勺子,递到岁安手边,声音比平时轻了点:
“快吃,我还蒸了红薯。”
岁安看着她的背影,眉头轻轻挑了挑。
这半个月来,清欢总这样。
递东西时会“不小心”碰他的手,坐在院里织毛衣时,会慢慢往他身边挪,直到膝盖挨到他的腿;
他劈柴回来擦汗,她递毛巾时会故意把胳膊伸得长些,让衣袖蹭过他的小臂;
甚至晚上他躺在她腿上看她织毛衣,她的手会时不时“没注意”地蹭过他的头发。
他不是没察觉,只是每次看到她脸红到耳根,却还要假装自然的样子,就没忍心说破。
他知道清欢不是故意的,她好像就是真的控制不住。
中午吃饭时,清欢端着菜从厨房出来,往桌边放时,腰“不小心”撞了下岁安的肩膀。
她“哎呀”轻呼一声,连忙站稳,手里的菜碗晃了晃,几滴汤汁洒在岁安的袖口上。
“对不起,我帮你擦。”
她慌忙拿起桌边的布巾,弯腰去擦他的袖口,侧脸几乎贴到他的胳膊,头发丝蹭过他的皮肤,带着点淡淡的皂角香。
岁安坐着没动,看着她认真擦袖口的样子。
她的睫毛垂着,长而密,擦的时候动作很轻,怕弄疼他似的。
“没事,一会儿洗了就好。”
岁安的声音放得柔,怕吓着她,清欢这才停下动作,直起身时还在脸红,小声说:
“那你快吃,菜要凉了。”
下午岁安在院里雕石头,清欢坐在旁边织毛衣。
她织的是件藏青色的毛衣,是给岁安织的,针脚比以前更细密了。
织着织着,她就慢慢往岁安身边挪,直到膝盖完全挨到他的腿,才停下动作,假装专注地看着手里的毛线,可耳朵却一直留意着岁安的动静。
他没说话,只是继续雕石头,只是把腿往她那边挪了挪,让她靠得更舒服些。
清欢感觉到他的动作,嘴角弯了弯,脸红得更厉害了,却没挪开。
晚上,灯的光只剩下豆大一点,昏昏地晃在帐子上,把两人的影子叠成一团模糊。
清欢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丝质的里衣贴在背上,沾了层薄汗,连被子都被她踢开了大半。
她侧躺着,能听到身边岁安均匀的呼吸声,可自己的心跳却像擂鼓,“咚咚”地撞着胸口,浑身都透着股说不出的燥热。
“岁安……”
她轻轻开口,声音带着点刚睡醒的哑,还有点不易察觉的委屈。
岁安其实没完全睡着,清欢翻来覆去的动静早把他扰醒了。
他睁开眼,借着微弱的灯光,看到她蜷着身子。
“怎么了?”
他的声音还带着点困意。
清欢没说话,只是往他身边挪了挪,伸出手,轻轻攥住他的衣襟。
“我热……睡不着。”
她说着,往他怀里钻了钻,脸颊贴在他的胸口,能清晰感觉到他身上的温度,还有他平稳的心跳,这让她的燥热稍微退了点。
“你抱我……再抱紧点。”
岁安的身体瞬间僵了一下。
不是说热吗?怎么还往我身体里钻?还要抱紧一点?
他能感觉到清欢的脸颊贴在自己胸口,还有她胸前柔软的触感,隔着薄薄的衣料,清晰得让他呼吸一滞。
他下意识想往后退,可清欢攥着他衣襟的手没松,反而更紧了,连呼吸都变得急促,带着点哀求:
“再紧点……我喘不过气也没关系,别松开。”
他叹了口气,心里尴尬的不行,却又没法拒绝。
这半个月来,清欢总这样,夜里睡不着就非要他抱着,抱得松了还会闹,闹到后半夜两人都没法睡。
“别闹,抱太紧你真该喘不过气了。”
岁安的声音有点干,却还是慢慢抬起胳膊,把清欢整个人圈在怀里。
他的手臂绕过她的腰,能感觉到她腰肢的纤细,还有布料下温热的皮肤。
他刻意放轻了力道,可清欢却主动往他怀里蹭,把脸埋得更深,连带着胸前的柔软也贴得更紧,让他瞬间屏住了呼吸。
“再紧点……”
清欢的声音闷闷的,带着点满足的轻喘。
“这样才好……”
岁安闭了闭眼,只能稍微收紧手臂。
怀里人这才渐渐平稳的呼吸。
帐子外的风轻轻吹着,屋里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
岁安的手臂还圈着她,却渐渐放松了僵硬的肌肉,只是保持着那个让她安心的力度,鼻尖萦绕着她头发上的淡香,慢慢也闭上了眼。
第二天早上,清欢把一碗粥放在桌上后,没敢看岁安的眼睛,只是匆匆说了句“你慢慢吃”,就抓着他昨天换下的灰布短褂往院外走。
这是她特意留着没洗的。
晨露还挂在路边的草叶上,沾湿了她的布鞋,她却走得急促,脚步踩过溪边的鹅卵石,发出轻脆的声响。
溪边的草丛非常隐蔽,是她这些年常来的“老地方”,她蹲下身,先把短褂轻轻展开。
她把脸埋进短褂的领口,深吸了一口气。
接着没人知道她在干什么。
院中的岁安端着粥碗,目光轻轻扫过院门外的方向。
这半年来,她总这样,会借着“洗衣服”的由头,把他的衣服带到溪边,蹲在溪边待上半个时辰。
回来时衣服会洗得格外干净,她的眼睛却总是红红的,走路还发虚。
他没有戳破,也没有阻止。
起初还有些无奈,后来慢慢习惯了。
大概又是去闻自己的衣服了吧。
粥碗里的热气慢慢散了,岁安舀了一勺,慢慢喝着。
院角的桂花又落了几朵,飘在空着的对面座位上,那是清欢平时坐的地方。
溪边的清欢终于停下动作,把短褂叠得整整齐齐抱在怀里。
她站起身,拍了拍裙摆上的草屑,脸上泛着潮红,腿根发软,只能扶着树一步步走回去。
到家后,清欢没理会岁安,就钻进卧室里换了条裤子,脚步虚浮地从里屋走出来,眼神还是蒙着层雾,没聚焦。
手里攥着个空的鸡食瓢,径直就往院外的鸡笼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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