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来是想拿自己那件浅粉布衫的,指尖都快碰到布衫了,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旁边那件灰布短褂。
是岁安昨天穿的那件,像有钩子似的勾着她的鼻尖。
“就闻一下……”
她在心里悄悄说,身体先于理智动了,勾住短褂的领口,把布料往鼻尖凑了凑。
熟悉的气息瞬间漫进鼻腔,她忍不住闭了眼,身体都微微发颤。
“清欢?”
突然传来的声音像惊雷似的炸在耳边,清欢手一抖,短褂“啪嗒”掉在地上。
她猛地回头,就见岁安站在厨房门口,手里还提着铜壶,眼神里满是疑惑。
空气瞬间僵住,清欢的脸“唰”地红透了,从脸颊一直烧到耳尖,连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只能下意识地去捡地上的短褂。
“我、我……”
她张了张嘴,脑子里飞快地转着,想把“这也是缓解狂躁症的方法”这句话说出来,可还没等她开口,就听到岁安先皱着眉问了:
“你闻我的衣服……也是缓解狂躁症的方法之一吗?”
清欢的话卡在喉咙里,脸更红了。
他怎么偏偏先问出来了?这让她怎么接?
她张了张嘴,想说“是”,又觉得底气不足,想说“不是”,又找不到别的借口,只能尴尬地站在原地绞着衣角,眼神躲闪着不敢看他。
“我、我要去洗澡了!”
她终于找到个借口,慌忙绕过岁安往浴室走,脚步却因为腿根的软意变得踉跄。
刚走两步,膝盖突然一弯,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前倒。
她吓得闭了眼,以为要摔在地上,却撞进了一个温热的怀抱里。
岁安连忙放下铜壶,伸手稳稳地接住她,手臂绕着她的腰,能清晰感觉到她腰肢的纤细,还有她身上传来的、微微的颤抖。
他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她的脸埋在他的胸口,却始终不敢抬头。
“你到底在干嘛?”
岁安的声音里带着点无奈。
“一会儿闻衣服,一会儿走路还摔跤,你这‘狂躁症’,怎么越来越奇怪了?”
清欢埋在他怀里,能听到他胸腔里的心跳声,“咚咚”的,和她自己的心跳撞在一起,乱得像一团麻。
她能感觉到腿根的软意更甚了,连站都站不稳,只能靠在他怀里,声音闷在他的布衫里,声音发飘:
“我、我就是……就是有点累……”
她不敢抬头,怕看到岁安眼底的疑惑,更怕他再追问下去,自己会露馅。
可她的身体还是顺着岁安的胳膊往下滑,岁安眼疾手快,胳膊一勾就稳稳托住了她的膝弯。
掌心刚贴上她腿弯的软肉,就愣了一下。
这力道轻得离谱,他只用一只胳膊,就能把人完完全全抱起来,手臂肌肉绷着劲,却没费多少力气。
“你怎么轻成这样?”
岁安皱了皱眉,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心疼。
清欢“啊”了一声后,双手就本能地缠上他的脖子:
“我、我也不知道……”
浴室离得不远,几步路就到了,岁安把她放在门口的木凳上时,她还没松开环着他脖子的手。
“水快好了,你先洗。”
岁安把她的手从自己脖子上掰下来,转身想走,又回头叮嘱了句。
“有事叫我。”
清欢“嗯”了一声,看着他转身的背影,才松了口气,却发现自己的腿还是软的,根本站不起来。
只能坐在凳子上,慢吞吞地脱下衣服。
热水浇在身上,稍微压下了点燥热,可洗完澡站起来时,膝盖还是一软,差点摔在浴室里。
她扶着墙,咬着唇骂了自己一句“没用”,只能扯着浴巾,对着门外喊:
“岁安……”
没几秒,脚步声就传了过来。
岁安推开门,注意到她全身上下就裹了一条浴巾,红着脸抱她起来。
这次他没再单手,而是用两只胳膊稳稳托着她的后背和膝弯。
“就不能把衣服穿好后再叫我?”
岁安的声音有点闷,抱着她往房间走。
走廊里的灯光昏昏的,照在清欢的脸上,能看到她红透的耳根。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没力气了。”
岁安没接话,只是把她放到床上后就去洗澡了。
等他洗好,抬眼就见清欢已经换好了衣服,跪在床边,手里攥着块粗布,正一点一点蹭着他那套凿石工具。
铁凿的刃口被擦得发亮,木柄上的石屑被捋得干干净净,她脸上沾了圈灰,却还在专注地蹭着工具缝里的残渣,连他进来都没察觉。
“起来。”
岁安的声音沉了些,几步走过去,没等清欢反应,手臂直接勾住她的腰,稍一用力就把人拎了起来,往床上一扔。
床垫陷下去一小块,清欢被摔得懵了瞬,抬头就撞进他拧着眉的眼神里。
“说了多少次,不要碰我那些工具。”
岁安把那套工具往墙角一扔,金属碰撞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响。
“那些工具锋利的很,我自己擦都得小心翼翼,你要是被刮到了怎么办?”
清欢攥着被角,心里窜起股火,却没敢顶嘴。
她知道岁安是担心她,可这担心裹着点强势,堵得她胸口发闷。
她把脸扭到一边,小声嘟囔了句“我就是想帮忙”,声音轻得跟小猫叫似的,没敢让他听见。
岁安没再追问,掀开被子躺进来。
两人并排躺着,中间隔着半拳的距离。
清欢盯着帐顶的花纹,脑子里翻来覆去都是白天的事,还有那句压在心里好多年的约定,喉咙动了动,终是没忍住开了口:
“岁安,你还记得小时候……咱们俩有个约定吗?”
“约定?”
岁安侧头看她,眼里带着点刚洗完澡的慵懒,眉头轻轻皱了下。
“什么约定?”
清欢的心脏像被攥了下,猛地缩紧。
她手指蜷了蜷,指甲掐进掌心,才没让声音发颤:
“就是……就是很早以前,在草地上说的那个。”
她没敢说透,话到嘴边又咽回去半截,只敢含糊地提点。
那是她藏了这么多年的心思,是她记了一遍又一遍的话,怎么能就这么直白地说出来?
岁安想了半天,脑子里只有小时候在草地下摔破膝盖、清欢帮他吹伤口的画面,至于什么约定,半点影子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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