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清欢就被院角传来的“叮叮当当”声吵醒。
她揉着眼睛走出屋,一眼就看到岁安蹲在石板旁,手里握着凿子,正对着一块青灰色的石头敲敲打打。
“岁安,怎么起这么早?”
清欢走过去,刚想伸手摸他的头,却看到他的手。
虎口处红通通的,指关节也肿了一圈,连握凿子的姿势都有些僵硬。
岁安听到声音,抬起头笑了笑,手里的动作却没停:
“姐姐,我想多凿些石雕,早点攒够钱给你买芭比娃娃。”
他说着,又举起凿子,对着石头轻轻敲了一下,石屑又落下几片。
清欢的心瞬间揪紧,她连忙蹲下身,伸手按住岁安的手,声音里带着急切:
“别凿了!你看你的手都肿了!”
她拿起岁安的手,轻轻揉着他肿起来的指关节,触到滚烫的皮肤,心里又心疼又生气。
“昨天我还以为你开玩笑,没想到你真的这么拼!
比起什么芭比娃娃,我更担心你的手!要是把手指凿坏了怎么办?”
岁安想把手抽回来,继续凿石头,却被清欢紧紧按住。
他低着头,小声说:
“姐姐,我没事,这点疼不算什么。
我再凿几天,就能攒够钱了,到时候你就能拿到芭比娃娃了。”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清欢的声音提高了些,眼角已经泛起了红。
她怎么能让岁安为了一个不重要的娃娃,把自己的手弄伤?
比起礼物,她更希望岁安能健健康康的,别受一点苦。
可岁安还是不肯妥协,他轻轻挣开清欢的手,又拿起凿子:
“姐姐,我真的想给你买……你上次看娃娃的时候,眼睛都亮了,我知道你喜欢。”
看着他固执的样子,清欢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她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哽咽:
“我不喜欢!我一点都不想要那个娃娃!
我只要你好好的,别再这么折腾自己了,行不行?”
岁安看到清欢哭了,手里的凿子“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他连忙爬过去,伸手想帮清欢擦眼泪,却又怕自己的手弄脏她的脸,只能僵在半空,声音里满是慌乱:
“姐姐,你别哭啊……我不凿了,我不凿了还不行吗?”
清欢吸了吸鼻子,看着他慌张的样子,心里的气渐渐消了。
她拉过岁安的手,小心翼翼地揉着他肿起来的指关节,小声说:
“以后不许再这样了,你的手比什么都重要。
钱我们可以慢慢攒。”
岁安用力点头,伸手擦掉清欢脸上的眼泪,保证道:
“我知道了姐姐,我不凿了,我歇会儿,等手不肿了再慢慢凿,好不好?”
清欢这才点了点头,拉着岁安走进屋,拿出之前买的外伤药,轻轻涂在他肿起来的手上。
……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棂,落在清欢手中的绣布上,她正专注地绣着一朵小桂花。
可眼角的余光却瞥见院角石板旁,有个小小的身影在悄悄挪动。
岁安又趁着她绣活,偷偷去凿石雕了。
清欢放下针线,快步走出去,果然看到岁安蹲在地上,手里握着凿子,正对着一块石头敲敲打打,石屑落在他的布鞋上。
他的手还没完全消肿,指关节处依旧有些发红,看得清欢气得不行。
“岁安!”
她走过去,声音带着点严厉。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别再偷偷凿石头,你的手还没好!”
岁安吓了一跳,手里的凿子差点掉在地上。
他站起身,低着头,小声说:
“我就凿一会儿,不会累到的。”
“一会儿也不行!”
清欢伸手拿过他手里的凿子,又捡起地上的石雕。
“你看看你的手,还肿着,要是再凿,指关节磨坏了怎么办?”
这样的场景已经发生了好几次。
岁安总是趁着清欢绣活、做饭或者喂鸡的时候,偷偷去凿石雕,有时候甚至跑到溪边捡石头,都被清欢抓了个正着。
每次清欢说他,他都低着头不说话,可过不了多久,又会偷偷去凿。
这次,清欢看着手里的石雕,又看了看岁安委屈的样子,心里的火气一下子涌了上来。
她举起手里的石雕,作势要往地上砸:
“你要是再偷偷凿,我就把你的石雕都砸了!”
岁安看到她要砸自己的石雕,眼睛一下子红了,声音带着哭腔却又透着股倔强:
“凭什么啊!你能给我送帕子当生辰礼物,我就不能给你买芭比娃娃吗?
我只是想让你开心,你为什么老是拦着我!”
清欢举着石雕的手顿住了,看着岁安泛红的眼眶和生气的样子,语气也软了下来:
“我不是不让你给我送礼物,我知道你有这份心,姐姐已经很开心了。”
她放下石雕,伸手想摸岁安的头,却被他躲开了。
“可是你就是不想要!”
岁安吸了吸鼻子,眼泪还是掉了下来。
“你总是把好的都留给我,自己什么都不要。
上次在镇上,你明明很喜欢那个芭比娃娃,却因为贵就拉着我走。
我想给你买,难道不对吗?”
“这不一样。”
清欢的声音也有些发颤,她俯下身,看着岁安的眼睛,认真地说。
“那个娃娃要三十块钱,够我们买好几斤肉,够你吃好久,还能给你买新的凿子。
比起娃娃,我更想让你好好吃饭,好好长大。
要是因为这个,你把自己的手弄伤了,姐姐宁可不要那个娃娃,也不想看到你疼。”
“可我就是想给你买!”
岁安擦了擦眼泪,依旧很固执。
“我不想总是你照顾我,我也想照顾你!
你总是忘自己的生辰,总是记着我的事,我想给你一个惊喜,难道也错了吗?”
岁安的第一次“反抗” 清欢的眼泪掉了下来。
她看着岁安泛红的眼眶,听着他带着哭腔却格外倔强的话,心里一阵酸涩。
这是岁安第一次这样“凶”她,第一次没有像往常一样乖乖听话,反而执着地跟她争辩。
“我不是不让你……我只是怕你受伤……”
她的声音带着哽咽,话没说完,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掉在衣襟上。
她以为岁安会像以前一样,看到她哭就软下来,会过来哄她。
可这次,岁安却站在原地没动,只是咬着嘴唇,眼睛红红的,脸上满是委屈,却依旧透着股不肯妥协的劲儿。
“我没做错!”
岁安吸了吸鼻子,声音还有些发颤,却还是坚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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