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与官军的零星战斗
童贯那几十万大军,在帮源洞被打得丢盔弃甲、哭爹喊娘一路往北蹽的消息,就跟平地刮起了一阵带着嘴的旋风似的,嗖嗖几下就传遍了东南各路。好家伙,那可是枢密院相公,平日里鼻孔朝天、走路带风的主儿,手里攥着大宋最精锐的兵马,结果呢?在方腊这块硬得硌牙的帮源洞面前,愣是把门牙给崩飞了!
这消息对于周边州府的宋朝官军来说,那可不是什么好消息,简直就是在每个人心头糊上了一层厚厚的老泥,又沉又闷,还透着一股子霉味儿。尤其是跟帮源洞就隔着一道“院墙”、已经被天策府兵锋蹭到了脖梗子的睦州,从当官的到当兵的,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成了惊弓之鸟。知州大人担心自己的乌纱帽,都监老爷担心自己的脑袋瓜,底下的小兵则担心自己那点可怜的饷银还没花完就得去见了阎王。总之,整个睦州城,一日三惊,晚上睡觉都恨不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生怕天策军半夜来砸门。
睦州知州郑有功,名字起得是挺响亮,可惜人跟名字不太沾边。他能坐上这个位置,全靠把童贯的马屁拍得山响,真本事嘛,大概只够管理一下后院的鸡毛蒜皮。如今靠山童贯自己都差点折在帮源洞,郑有功那点“有功”的心思早就喂了狗,只剩下“有过”的恐惧填满了心窝。他一边跟火烧屁股似的,玩命地往临安方向发八百里加急求救信,信里把方腊描绘得青面獠牙、三头六臂,恨不得一口能吞下整个江南;一边又扯着尖利的嗓子,严令麾下的兵马都监王仁:“给老子守好了!连一只方腊那边的苍蝇都不许飞进睦州!不然老子掉脑袋之前,先把你给剁了!”
被推上火线的都监王仁,是个什么货色呢?这么说吧,欺负起老百姓来,他是威风八面,手段狠辣,属于能把穷人家下蛋的母鸡都能逼得多下两个蛋的主儿。可真要让他拎着刀枪去跟连童贯都打不过的“悍匪”玩命,他那颗小心脏就跟揣了只兔子似的,咚咚咚跳得那叫一个欢实。可上司的命令他不敢不听啊,心里还存着点侥幸:方腊刚跟童贯死磕完,总得喘口气吧?哪能立马就来揍我?就算他们真要来,我先派点小股部队出去蹭蹭,搞点小动作,一来显示我王都监没有躺着等死,还在积极“剿匪”,二来万一走了狗屎运,摸到点便宜,比如砍几个流民脑袋冒充战功,岂不是又能糊弄上头,又能给自己脸上贴金?这买卖,想想还挺美!
于是,在这种“不打怕被上司砍头,真打又怕被敌人砍头”的拧巴心态驱使下,睦州官军开始了对天策府控制区边缘地带的零星骚扰。这些行动,怎么看都透着一股子心虚和滑稽劲儿,与其说是正经的军事进攻,不如说是王都监自编自导自演的一场蹩脚政治秀。
头一回骚扰,选在了黑风隘以东二十里的一处无名山口。王仁拍着脑袋,派了一个姓钱的哨长。这位钱哨长,平日里克扣军饷、吃空额那是一把好手,真本事半点也无。他带着手下百十号人,个个歪戴帽子斜瞪眼,走起路来七扭八歪,身上的破皮烂甲叮当作响,活脱脱一群叫花子打了劫。他们的目标是摸掉天策府设在山头上的一个前哨烽火台,计划是趁着黎明前最黑的时候动手,神不知鬼不觉。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这帮人离着烽火台还有二里地呢,那脚步声、盔甲碰撞声、还有偶尔压不住的咳嗽声,在黑夜里传得老远。韩冲手下的暗哨,都是山里猎户出身,耳朵比兔子还灵,早就把这动静听了个一清二楚,猫着腰就把消息递回了烽火台。
烽火台里,只有天策府一个什的兵力,满打满算十个人。带队的什长叫赵铁柱,人如其名,是个憨厚结实的汉子,以前也是在山里追着豹子跑的狠角色,加入天策府后因为机灵勇敢,刚被提拔起来。接到暗哨信号,赵铁柱不慌不忙,啐了口唾沫:“狗日的,还真敢来!兄弟们,抄家伙,给睦州的老爷兵们醒醒瞌睡!”
他一边吩咐手下点燃烽火,那狼烟滚滚而起,向后方传递警报;一边指挥弟兄们占据烽火台周围的险要地形,张弓搭箭,严阵以待。最厉害的是,他们这个小小的烽火台,居然还配了两杆“稀罕物”——经过天策府能工巧匠改良过的“震天雷”(早期火铳),这玩意儿声音巨响,火光冲天,吓唬人效果一流。
钱哨长带着人鬼鬼祟祟摸到山脚下,看着黑黢黢的山头,心里正盘算着拿下烽火台后能捞多少赏钱,忽然就听头顶上“砰砰”两声炸雷般的巨响,火光一闪,硝烟弥漫,震得他耳朵嗡嗡直响。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阵箭雨就跟长了眼睛似的泼了下来,虽然没射中几个人,但那架势够吓人。
“我的亲娘咧!中埋伏了!大队人马杀来了!”钱哨长魂飞魄散,脑子里那点立功受赏的念头瞬间灰飞烟灭,扯着变调的嗓子嚎了一声:“风紧!扯呼!(黑话:情况不妙,快跑!)”,第一个掉头就跑。主将一跑,底下那百十号歪瓜裂枣更是撒丫子就蹽,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丢下几具跑得慢被同伴踩踏致伤的“倒霉蛋”和几杆破旧不堪的长枪,比来的时候速度快了十倍不止,一溜烟逃回了睦州城。
赵铁柱和手下弟兄们看着官军这狼狈样,笑得直不起腰,追都懒得追。他们优哉游哉地下去打扫战场,把官军丢下的“装备”——其实就是几根烧火棍似的长枪和几顶破头盔捡了回去,顺便把工事又加固了一下。战报按规矩层层上传,送到了大将军庞万春的案头。
庞大将军此刻正对着睦州地区的沙盘琢磨下一步的攻打方案,看到这份战报,嘴角撇了撇,随手批了句:“知道了,给赵铁柱那个什记上一功。告诉前沿的兄弟们,都精神着点,睦州那群怂包软蛋,估计还得来找不自在。”
果不其然,王仁不甘心啊。他觉得第一次失败纯属意外,是钱哨长太废物。他琢磨着,硬骨头啃不动,那就挑个软柿子捏捏。于是,他把目光投向了天策府在回马川新开辟的一个屯田点。他心想:种地的,肯定是老弱妇孺居多,能有什么战斗力?派几百人过去,抢点粮食回来,既能充实下自己的粮仓,又能向上头报功,就说击溃了方腊的屯田部队,缴获无数,这面子不就找补回来了吗?
他这回派了个姓孙的营指挥使,点了三百多号看起来稍微像点样子的人马,浩浩荡荡——或者说,在他们自己看来是浩浩荡荡——地扑向了回马川。
可他哪里知道,负责东线防区的“百花将军”方百花,心思细密得跟绣花针似的。她对防务的经营,那叫一个滴水不漏。每一个屯田点,明面上看是老百姓在安心种地,实际上,周围早就布下了天罗地网。明哨、暗卡星罗棋布,巡逻队往来不绝,更绝的是,还在附近不起眼的林子里,悄咪咪地埋伏下了一小队精锐骑兵,专等着不长眼的往口袋里钻。
孙指挥使带着人,咋咋呼呼地冲进田地,看着绿油油的庄稼,眼睛都亮了,仿佛看到白花花的粮食和亮闪闪的军功在向自己招手。他挥舞着腰刀,刚喊出一嗓子:“给老子抢……” 后面那个“啊”字还没出口,异变陡生!
只听两侧林中突然爆发出震天的喊杀声,埋伏已久的天策府骑兵如同猛虎下山,瞬间就冲进了官军队列里。这些官军,欺负老百姓是行家里手,哪里见过这等阵势?当时就被冲得人仰马翻,队形大乱。更吓人的还在后头,只听“嗖”的一声尖啸,一支利箭如同长了眼睛般,从远处疾射而来,“噗”一下,精准无比地将孙指挥使头盔上那簇用来显摆官威的红缨,给射飞了!
红缨飘飘悠悠落地,孙指挥使只觉得头顶一凉,魂儿差点跟着那红缨一起飞走了。他下意识地一摸脑袋,还好,脑袋还在,可那股子凉意已经从头顶窜到了脚底板。“妈呀!神箭手!方腊军中有神箭手!” 他怪叫一声,哪里还顾得上抢粮食?勒转马头,用比来时更快的速度,玩命地向后跑。主将都这德性了,那三百多号人更是撒腿狂奔,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刀枪弓箭丢了一地,连滚带爬地逃回了睦州城,别说抢粮食了,连根庄稼毛都没碰着。
消息传回睦州城,王仁气得是暴跳如雷,把自己关在都监府里,摔了俩茶杯,骂遍了钱哨长和孙指挥使的十八代祖宗,直呼手下全是饭桶、废物点心!可骂归骂,经过这两次“试探”,他是彻底认清现实了,再也不敢轻易派兵出城去找不自在。而那位郑知州呢?更是吓得三魂去了七魄,连夜下令加固城防,拼命征发民夫,把个睦州城搞得跟铁桶似的,同时也弄得城内百姓怨声载道,鸡飞狗跳,真正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跟睦州这边紧张得快要尿裤子的气氛相比,其他稍微远点的州府,比如歙州、婺州什么的,他们的守将就“聪明”多了,干脆把头埋进沙子里,玩起了“鸵鸟政策”。城门关得紧紧的,巡逻队比平时多了几倍,但绝不敢迈出城门一步,更别说主动去招惹天策府了。偶尔有些不知死活的当地豪强,组织点乡兵地痞,或者有些想趁乱发财的土匪流寇,想到天策府控制区边缘捞一把,结果也毫无例外,都被当地驻扎的天策府小队轻而易举地收拾了,丢下几具尸体,剩下的作鸟兽散。
这些零零星星、强度跟闹着玩似的冲突,对于经历过帮源洞尸山血海的天策府老兵们来说,简直就像是训练之余的放松活动,连热身都算不上。但是,它的意义可不容小觑。
对于那些刚加入不久的新兵蛋子来说,这可是难得的“见世面”机会。在风险相对较低的环境下,听听号角,看看敌人的狼狈样,放上几箭,甚至追着溃兵跑几步,这胆气不知不觉就壮了,实战经验也悄悄积累了一点。对于控制区内的老百姓而言,每一次看到天策府的旗帜飘扬,每一次听说官军又被轻易打跑,他们心里就更踏实一分。这支队伍是真能保护咱们安安稳稳种地过日子的!于是,送粮的更加积极,参军的更加踊跃,拥护天策府的心也更加坚定。
而对于坐在帮源洞大帐里的方腊和庞万春来说,这些如同蚊子叮咬般的小打小闹,本身无关痛痒,但却传递出一个再明确不过的信号:睦州的官军,从根子上已经烂了,士气低落到泥里,战斗力弱得像豆腐,守城的决心更是摇摇欲坠。这更加坚定了他们下一步就拿睦州开刀的决心。天策府的控制区,就在这一次次小胜的衬托下,变得越发稳固,如同一个被无数夯土桩反复夯实了的堡垒,为接下来摘取睦州这颗“熟透了的小果子”,提供了最坚实可靠的跳板和后方。
至于王仁导演的这几场骚扰戏码?在方腊和庞万春眼里,不过是摘果子之前,随手掸掉枝叶上几只嗡嗡叫、有点碍事却无伤大雅的毛虫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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