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毯风波之后，江小凡这个名字，以一种谁也无法预料的方式，彻底引爆了整个时尚圈和资本市场。
芳姐的手机，成了全江城最炙手可热的电话。
她筛选掉了无数二三线的品牌邀约，最终，一份薄薄的意向合同，被她如同珍宝般供在了刘一霏别墅的茶几上。
“姑奶奶，祖宗！你们快来看看这是什么！”
芳姐激动得脸颊泛红，声音都在发颤，她指着那份合同，像是看到了什么稀世珍宝。
“卡地亚！全球品牌代言人！知道这是什么概念吗？不是大使，不是挚友，是最高级别的代言人！”
“这个title，现在国内娱乐圈，一只手都数得过来，哪个不是熬了十几二十年，才摸到的天花板？现在，他们主动送上门来了！”
刘一霏也凑了过来，看到合同上的条款和那个天文数字般的代言费，饶是她见惯了大场面，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已经不是一份简单的代言合同了，这是一张通往国际顶尖名利场的入场券。
然而，这场狂欢的中心人物，江小凡，却仿佛置身事外。
他正盘膝坐在落地窗前的地毯上，手里捧着一卷泛黄的道经，神情专注，对芳姐那足以让任何明星疯狂的宣告，充耳不闻。
芳姐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激动，走到江小凡面前，将合同递了过去，语气是前所未有的郑重。
“小凡，你看一下。只要你点头，签个字，以后你就是顶流中的顶流，钱、名、利，你想要的一切，都有了。”
江小凡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目光依旧落在经文上，只是淡淡地吐出两个字。
“无趣。”
芳姐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什么？”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江小凡终于从经文中抬起头，那双清澈的眼睛里，带着一丝真诚的困惑和百无聊赖。
“我说，无趣。”
他平静地说道：“浮名虚利，于我修行无益。为何要将时间，浪费在这种事情上？”
说完，他便直接拒绝，没有丝毫的犹豫，仿佛那不是一份价值连城的合同，而是一张无聊的广告传单。
芳姐感觉自己的血压“噌”的一下就上来了。
她痛心疾首，差点没捶胸顿足。
“我的小祖宗！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多少超一线的明星抢破头都拿不到的顶级资源，你居然说无趣？”
她伸出手指，比划着那个惊人的数字，声音都变了调：“这是钱啊！好多个零！是你几辈子都花不完的钱！”
江小凡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他很认真地看着芳姐，像是在纠正一个犯了错的孩童。
“芳姐，师傅说过，钱财，身外之物，够用即可。”
“多了，便是累赘。”
芳姐：“……”
她感觉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满腔的热血和算计，被这两个字轻飘飘地堵了回来，憋得她差点心肌梗塞。
就在她准备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跟这个不食人间烟火的道士好好上一堂“社会课”时，刘一霏却开口了。
“芳姐，你先别急。”
刘一霏拉着芳姐坐下，自己则在江小凡的身边蹲了下来。
她没有提钱，也没有提什么名利，只是换了一个角度，声音轻柔地说道：“小凡，我倒是有个不一样的想法。”
江小凡的目光，终于从道经上移开，落在了她的脸上。
“上次林家的人来，虽然被你打发了，但难保他们不会在背后用些别的手段。”
刘一霏的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如果你有了一个强大的，有国际影响力的品牌身份，就像多了一层护身的法宝。他们再想动你，就得掂量掂量，不敢再用那些下三滥的招数。”
江小凡闻言，陷入了沉默。
刘一霏见他似乎有所触动，再接再厉，声音放得更柔。
“而且，你也不需要做太多复杂的事情。可能就是像上次在红毯上一样，拍一些好看的照片，或者一些很短的片子。”
她找到了一个江小凡绝对无法拒绝的理由。
“你想想，或许通过这种方式，能让更多的人，了解到你师傅，了解到‘清风观’传承的一些养生理念和道家文化呢？”
“这也是一种……弘扬师门的方式，不是吗？”
弘扬师门。
这四个字，像一把钥匙，精准地打开了江小凡的心防。
他想起了师父临终前的嘱托，想起了清风观凋零的传承。
他沉吟了片刻，觉得刘一霏的话，似乎有几分道理。
这或许，确实是一种“入世”修行的方式。
最终，他看着刘一霏那双写满了期盼的明亮眸子，终于，轻轻地点了点头。
“可。”
他顿了顿，又补充了自己的条件，语气依旧平静：“但需简约自然，不违本心，不涉虚假。”
芳姐在一旁听得热泪盈眶，恨不得冲上去给刘一霏一个大大的拥抱。
还是自家姑奶奶有办法！
卡地亚品牌方得知这位“话题之王”居然同意了合作，简直大喜过望，立刻以最高规格，最快速度组建了拍摄团队。
法国总部的创意总监连夜飞来，国内最顶尖的时尚摄影师陈漫亲自掌镜。
拍摄现场，被布置得极简而高级。
创意总监拿着一叠厚厚的方案，眉飞色舞地跟江小凡讲解着拍摄的情绪和姿态要求。
“江先生，等一下，你需要表现出一种挣扎，一种在欲望与克制之间的张力……”
江小凡面无表情地听着，然后很认真地问了一句。
“何为张力？”
创意总监：“……”
拍摄开始，江小凡果然完全不懂什么镜头感，更不会摆拍。
摄影师让他笑，他扯了扯嘴角，比哭还难看。
让他做些酷的表情，他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镜头。
就在整个团队都快要绝望的时候，摄影师陈漫忽然喊停。
“别让他演了！”
她走到江小凡面前，说道：“你就当这里没有我们，没有镜头，你就站着，或者走走，或者，看看远处的山，做什么都行，做你自己。”
江小凡闻言，如蒙大赦。
他真的就放松下来，站在那里，眼神清澈地凝视着远方，姿态挺拔而松弛，一切都发自本心。
“咔嚓，咔嚓！”
陈漫的快门，再也没有停下。
成片的效果，好到出奇。
在镜头里，江小凡只是静静地站着，或是在一片光影中缓步走过。
他身上那股与生俱来的清冷、疏离，和那双不含一丝杂质的眼睛里透出的纯粹，混合成一种奇异的化学反应。
一种浑然天成的高级感，一种禁欲到极致的性感，一种源自内在的磅礴力量感。
这与卡地亚品牌一直追求的“超越时间、卓尔不群”的调性，完美契合。
品牌方的法国总监看着监视器里的回放，激动得满面通红，用带着浓重口音的中文，赞不绝口。
“哦！我的上帝！太完美了！这就是，这就是上帝的杰作！”
广告拍摄的间隙，江小凡独自一人在角落里喝水休息。
忽然，他的动作微微一顿。
他感觉到，在远处某个极其隐蔽的角落，有一道带着审视和一丝阴冷恶意的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
那道视线极其短暂，一触即走，快到让人难以追踪。
江小凡不动声色地放下水瓶，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那个方向，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但他知道，那不是错觉。
他心中警惕性略有提升，将那股气息的特征，默默记在了心里。
休息时间，品牌方的工作人员殷勤地送来了顶级的法式甜点，每一块都制作得如同艺术品。
刘一霏和芳姐都尝了尝，赞不绝口。
江小凡也拿起一块，小小的尝了一口，然后便放下了。
旁边的品牌公关笑着问：“江先生，味道怎么样？”
江小凡看着那块精致的甜点，很认真地给出了自己的评价。
“过甜。”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损脾胃，坏齿，久食易生湿热。”
最后，他总结道：“宜少食。”
周围的工作人员，连同那位法国总监，全都石化在了原地，一个个张着嘴，面面相觑，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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