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涣点头赞同:“只是文字还好,如果想要落实到游戏中去,实现真正的三维立体交互,需要对其进行扫描。而且只是单纯的观赏还好,还原触感的话工作量还挺大的。”
晏清远宽慰:“等到未来技术成熟,一定会有那么一天的,舅公只是听着就好像看到了未来遍地开花的模样。”
陈涣眼眶唰的就酸了,眨巴一下眼睛,把头埋进舅公的肩窝:“可我想让舅公也看看。”
晏清远抬手拍了拍他:“你看了,你表叔和表姑他们看了,就是舅公看了。”
为了让陈涣别太过伤心,晏清远甚至难得说了一句俏皮话:“对你的读者宽宥些吧。”
听着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不坑死不算完。
陈涣别别扭扭的表示:“等以后做成游戏的时候,肯定会降低难度的。”
但现在这一版,是他为舅公准备的呀。
晏清远没能察觉到他的小心思,想了一会儿,还是实话实说的告诉陈涣:“其实咱家捐的那个同心球,以前就是家里小孩的玩具,我和你奶奶小时候也玩过,只是年头多了,就成文物了,摔坏了是有些可惜,但并不会让我感到多气愤,你也不必太记挂在心上。”
陈涣:“我知道呀,但它代表了一种很独特的工艺,我以它开篇既是满足私心,也是顺势而为。”
他嘀嘀咕咕道:“而且我觉得明显别的更难啊。”
晏清远回想了一下陈涣之前给他念过的关于围棋的篇章,精选几个代表性的棋谱,让读者跟先贤下棋。
听起来这一版好像确实是降低过难度了。
晏清远笑了一声:“那挺好,希望你的读者能感受到你的良苦用心。”
陈涣深以为然的点头:“不然就送他们去上网课。”
晏清远无奈的摇了下头:“你这坏脾气。”
陈涣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点了点头。
两人一直聊到医生敲门进来给晏清远打针,晏清远愁眉苦脸的叹了口气。
陈涣好笑的哄道:“难道舅公这么大的人了还怕打针?”
晏清远横了他一眼:“你天天打针你也受不了。”
陈涣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整个人都不好了,立刻郑重的点点头,表示自己对舅公此刻心情的理解。
但他也不可能说出不想打就不打了这种话。
晏清远的身体就像是被浸泡在水中急救的绣球花,一旦失去了这些药物,就会比之前更快速的枯萎。
陈涣只能不断的催促自己和系统快点,再快点。
温清然知道他在做什么,也尽量去帮他承担更多的工作。
但有些事,比如各个救助站的慈善金分配问题,还是得陈涣点头才行。
温清然虽然接了聘书,但他对自己的定位就是陈涣的传声筒。
陈涣靠在椅子上想了一会儿:“没时间招待他们,安排视频会议吧。”
温清然对此没有异议,唰唰往本子上记录:“那我去安排时间。”
陈涣:“嗯,随你。”
等了好一会儿,温清然还站在原地没动。
陈涣有些疑惑:“还有事?”
温清然怨念的看着他,觉得他把自己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陈涣被他看的汗毛倒竖:“到底怎么了?”
温清然幽幽道:“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忘了啥?”陈涣想了想,“忘了去接秋秋?你嫂子说她去接了。”
温清然提醒:“……我改名的事。”
“哦,”陈涣恍然,“没忘,那不是庭审结束老陈就出国了吗,没顾得上说,回头我去跟他说一声。”
温清然决定再相信陈涣一次:“好吧。”
而陈涣也确实没辜负他的信任。
陈敬山一回国,他就拎着一堆营养品回了陈家。
没带老婆,没带孩子,没带弟弟。
陈敬山警惕心瞬间拉满,懂事的有点不像本人了。
陈涣倒打一耙:“什么表情,好像我平时很不懂事一样。”
陈敬山认为,陈涣至少在这件事上,应该有些自知之明的。
但脱离职场重新回归悠闲日常的宋兰亭十分配合的夸奖了起来:“欢欢最懂事了。”
陈涣得意的抬了抬下巴,用鼻孔看陈敬山。
陈敬山:“……”
算了。
陈涣这性子也早就掰不回来了,他还是趁早放过自己吧。
他一言不发的听宋兰亭问陈涣:“怎么自己回来了?月月和秋秋没跟你一起?”
陈涣清了清嗓子,很乖巧板正的在沙发上坐好:“有件事,不知道怎么跟爸妈开口。”
这关键词一样的话语,立刻触发陈敬山大脑里的警报。
他警惕的说:“不知道怎么开口就别开口了。”
总觉得不会是什么好事。
宋兰亭无语的瞪了他一眼:“怎么跟孩子说话呢。”
陈敬山:“……”
那你倒是问问他是怎么跟他爹说话的啊!
在心里超大声的反驳完,陈敬山试图转移话题:“这个时间来,还没吃饭吧,让刘叔帮你点几个爱吃的菜。”
陈涣歪歪头:“来之前我就点过了。”
他像会委屈自己的人吗?
绞尽脑汁想出来的话题中道崩殂了,陈敬山很是无语了一会儿。
他破罐破摔的问:“啥事。”
陈涣用很轻描淡写的语气说出很炸裂的话:“我想给清然改个名。”
宋兰亭疑惑:“清然同意吗?”
陈涣:“大概同意吧,就算不同意,我回去一说他就同意了。”
宋兰亭犹豫了起来,小心试探道:“他私自去爬雪山的事你还生气呢?还是他拍照片的事,你还在记仇?不至于,你们是兄弟,真不至于为了这种事就给他改名啊。”
该不会是想逐出家门吧?应该不至于吧!
但想起陈涣的性格,宋兰亭有些惴惴不安了。
陈涣眼睛一眯:“什么照片?”
宋兰亭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立刻伸手捂嘴。
但这也不能怪她啊!
谁能想到温清然能捂得这么严实,回来这么长时间,都没把照片给陈涣看。
陈涣在心中‘呵呵’冷笑了一声,毫不犹豫的给温清然记了一笔。
不过他还没忘自己今天来的目的,装作满不在意的说:“就是觉得陈清然不好听呗。”
“呵呵。”
陈涣差点以为是自己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结果顺着宋兰亭的视线看过去,就见陈敬山一脸了然的抱着胳膊,质问道:“要改名的到底是谁,能让你主动帮忙背锅的可没几个。”
陈涣被他这语气问的也很不高兴。
台阶他都给了,顺着他的台阶下去,大家皆大欢喜不好吗。
陈涣翻了个白眼,嘴很硬:“就是我听不惯不行吗,什么玩意就直接给人换了个姓,买条狗都没这么敷衍了事的。”
陈敬山才不信他这话呢:“叫都叫好几年了,现在听不顺耳了?”
陈涣不知道他到底在别扭什么,直接反问:“不行吗?”
这下宋兰亭也听出不对劲了。
宋兰亭试探道:“那你想让他叫什么?”
陈涣:“陈浚哲,浚哲文明,温恭允塞,看我给他起的新名字,多好听。”
陈敬山在原地转了两步,忍不住爆了粗口:“好听个屁!”
陈涣瞥了他一眼:“不许生气,不许发脾气,不然我跟我妈离家出走了。”
宋兰亭:“……”
她看了看儿子,又看了看丈夫。
在心里毫无歉意的对陈敬山说了声抱歉,就十分心安理得的声援起陈涣:“是挺好听,浚川、浚哲,听着也像兄弟。”
陈敬山绷着脸:“不行,我不同意。”
他久居上位,此时又是站着的,陈涣坐着就觉得自己有些气势不足了。
于是他也站了起来:“凭什么不同意?清然这名是你给他取的吗?你为此做过一分一毫的贡献吗?”
他越说越气:“哈,现在知道不同意了,当初陈知给他改姓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自己不同意呢!”
被戳到痛点,陈敬山气势一下就弱了下去,但他嘴上不服软:“你当改名是儿戏吗,说改就改。”
陈涣很无所谓的说:“对啊,当初改姓不也一样儿戏吗?”
“现在他又没要求改姓,只是改一个他喜欢,不对,改一个我喜欢的名字,你有什么好不同意的!”
即使到了这时候,陈涣也没忘自己一开始的设定。
宋兰亭已经很久没见父子俩又吵成这个模样了,叹了口气打算开口调停。
结果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陈敬山沉着脸反问陈涣:“这个家哪里对不起他了,入职星陈就让他这么难受?先是离家出走,再是改名,接下去还想干什么?”
陈涣心道不好,老陈这脑子怎么还长出来了呢。
他主动帮温清然背锅,不就是担心这个吗。
他赶紧试图狡辩。
但陈敬山已经不想和他吵了,他坐回沙发上,沉默地看着陈涣,沉默了足足有一分钟的时间。
“爸,我……”
陈涣下一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听陈敬山说:“我没你爷爷那么执着的想要一个继承人的心思。”
陈涣想要开口打断,但陈敬山这次却没纵容他。
“这个家他不想回可以不回。”
“陈知把他户籍转回来的时候,我的确是默许了,但不代表我要为了这事,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他踩陈家的面子。”
“你继承宋家的时候,都记得维护陈家的颜面,他凭什么?”
陈涣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在宋兰亭的眼神示意下闭嘴了。
他气呼呼的翻了个白眼,咬着牙说:“我饿了。”
陈敬山:“嗯,去通知厨房开饭吧。”
陈涣撇撇嘴,扭头去了厨房。
宋兰亭走到陈敬山身边,推了推他胳膊:“真生孩子们的气了?”
陈敬山摇头:“只是想通了,强扭的瓜不甜,或许当初抱错也是自有天意在。”
宋兰亭看得出,他这次是真的伤心了。
她这丈夫,生气的时候脾气是真的很大,尤其是年轻的时候,会暴跳如雷的指着别人的鼻子骂。
但那时候她其实不太担心父子之间的感情。
反而是现在,她真真切切的忧虑起了这一点。
陈涣最不像她丈夫的地方,正是温清然最像的点。
放陈涣身上,不管什么事,只要吵一架或者干脆大打出手,就能翻篇了。
但清然那孩子看似温顺,实则倔强,不原谅不接受不放下。
可她也不能昧着良心说这事是清然的错,人家孩子好好的给自己挣了条路出来,就那么轻飘飘的被人断了,换谁能不记恨。
宋兰亭左右为难的叹了口气,但陈敬山这次一点松口的意思都没有。
餐桌上,陈涣频频看向宋兰亭。
宋兰亭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他先不要说了。
陈涣低头用筷子戳了戳碗里的米饭。
陈敬山:“不用看你妈,我知道你和你爷爷有协议,他的户籍暂时落在家里,等你爷爷百年以后,爱转哪儿去转哪儿去,总不至于连这些时间他都等不了。”
陈涣干脆放下碗筷:“他的愿望已经这么渺小了,只是想换个名字而已,你为什么一定要这么上纲上线。”
“你应该知道,一个电话这个名字我就能给他改了。但我没有,他更没有,我们想先征求您二位的同意,是出于对父母的尊敬,即使你们当初并没有尊重他。”
陈敬山淡漠的说:“那你改。”
陈涣被他这轻飘飘的仨字气的够呛。
就在陈敬山以为陈涣要耍脾气转身就走的时候,陈涣却突然变了语气,双手合十,一脸祈求:“daddy,求您了。清然难得提个小要求,这点事我都办不成,我这面子往哪儿放啊。”
他委屈巴巴的嘟囔:“没脸回去了,等会儿就去院子里找棵树上吊。”
陈敬山被噎得半天说不出话。
宋兰亭低头笑了一声。
陈涣想要哄人的时候,腰身总能放的很低,至于别人会不会吃这套……
陈敬山:“闭嘴!”
陈涣这次很听话,只是饭也不吃了,就撑着下巴歪头看着陈敬山,时不时的发出一声幽怨的叹息。
陈敬山:“……改改改,别作妖了。”
陈涣欢呼:“好耶,daddy最好了!”
陈敬山冷笑:“呵。别这么客气,叫假爹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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