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敬山攥紧了拳头。
忍了忍，忍了忍，忍了忍。
没忍住。
他低吼了一声：“你给我好好说话！”
刚气完人的陈涣总是异常好说话：“好的哦。”
陈敬山：“……”
陈敬山开始找自己的吸氧机。
郭总对陈敬山的评价都从‘那个有眼无珠的人’变成‘这福气还是留给陈总自己享吧。’
他儿子虽然憨了点，但憨也有憨的好处。
陈涣散散慢慢的搭上陈敬山的肩膀，一副给他哥俩好的模样，开口问其他人：“叔叔姨姨们上午看的怎么样？”
他指了指上午负责这个团的齐天一等人：“有怠慢的地方跟我说，回头扣他们工资。”
李松可不像齐天一那么放不下架子。
陈涣把戏台搭起来，他二话不说就跟着上去唱戏了。
他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眼泪，语气十分可怜：“叔叔姨姨们作证，我可真是一点懒都没偷，连水都没顾得上喝几口，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这说法明显就很夸张。
但他那中老年妇女之友的体质很快发挥了作用，只是在眼睛上揉了两下，眼周立刻泛起粉色，看着还真是怪可怜的。
人群中立刻就有人开口：“小陈总也不要太严厉了。”
“对，你们都还年轻，第一次主持这种大事，有个磕绊啥的很正常，这样已经很好了。”
听了一耳朵夸奖的话，陈涣大手一挥，笑着宣布：“那成，回去都加奖金。”
还被陈涣一只胳膊压着肩膀的陈敬山：“……”
他抖了抖胳膊，想把这死孩子抖下去。
可陈涣是那么配合的人吗？
他不是。
他半推着陈敬山，一边走一边问逛到哪里了，然后就顺势接手了李松之前的工作。
全方位带大家体验了一把所有付费项目。
体验的差不多了，陈涣才慢悠悠的开口：“我家底薄，只有这么一座大厦，就算每天二十四小时营业能接待的游客也是有限的。”
“以诸位的眼力应该也发现了我这里的一些小问题，为了达到最好的参观效果，我们每天接待的游客是有定数的，一些不爱排队的游客可能要带着遗憾离开。”
郭一博跟在他爸身边，听到这儿震惊的问了一句：“那咋办？”
郭总：“……”
郭总揉了揉太阳穴，总觉得陈总头疼的毛病好像是传染给他了。
陈涣一副‘你可真是问到点子上了’的表情：“我虽然家底薄，但也不是爱搞垄断的人，我的想法呢，就是大家有钱一起赚。”
“设备我出，场地你们出，赚了钱大家一起分。”
说到这，他甚至摊摊手：“反正大家有钱一起赚，有肉一起吃，对吧。”
众人听着陈涣一口一句自己家底薄，只觉得后槽牙都开始泛酸，眼神也不自觉的飘向被大儿子挟持的陈敬山。
陈敬山：“……”
他看着这些在生意场上也算的上是叱咤风云的人物都在拼命给他使眼色，似乎每个人都在直白又浅显的跟他说“这不你儿子吗！你倒是说句话啊！”
陈敬山不想说话。
他很沉默。
沉默是今天的康桥。
甚至有点想把这一幕录下来，让宋兰亭看看到底是谁有问题！
他向后瞥了眼努力降低存在感的陈清然。
一个咋咋呼呼的出头鸟，一个哑巴，这俩儿子就不能匀一匀吗！
陈敬山深深地吐出一口气：“行。”
所有人：“？”
行什么？
他们恍恍惚惚的回想了一下陈涣刚才说的话。
哦，让他们提供场地。
他们琢磨了一下，这不就是不想付租金的委婉说法吗！
在他们的地界，放陈涣的设备，给陈涣的大厦打广告。
资本家来了都要说声‘你给大家留层皮吧。’
陈涣摇摇手指：“nonono，这笔账可不是这么算的，首先我这里的所有设备，三年之内技术不对外共享，各位拿到的是独家的授权，算是为你们引流了。”
“其次，设备从头到脚包括维护，都由我这边负责，你们只需要提供一个场地，其他的一点心都不用操。”
陈涣耸肩：“我这也是开业大酬宾，各位跟我爸往来做生意这么多年了，有点什么好事，我第一个就想到大家了。”
“等我正式营业之后，再想要合作，那就不是这个价格了啊。”
陈涣笑得一脸人畜无害，实则键盘珠子的噼里啪啦已经响彻他们的耳膜。
郭总是真的看好陈涣，想跟他结个善缘的，这会儿也是继陈敬山之后第一个同意的：“我们家的生意都是楼盘和写字楼，不过我妹夫家里有两座大型商场，我可以给你们牵个线。”
陈涣笑眯眯的点头：“谢谢郭叔！”
他带着怀念的语气感慨道：“我刚开寻人网站那会，也是郭叔第一个支持我。”
他朝齐天一招招手，齐天一送过来一个木质小盒。
陈涣亲手送到郭总手上：“现在每一个通过chance寻人网找回来的孩子，都会授予一枚寻回勇士徽章，落款就是chance和郭氏地产，我也给郭叔准备了一枚纪念款。”
这就是意外之喜了。
郭总把勋章拿出来看了看，沉甸甸的金属质感做工精致，背面也确实跟陈涣所描述的一样，而且不止有郭氏地产的名字，还有郭氏标志性建筑的轮廓图。
郭总感慨：“我也没做什么，都是你出人出力出钱的，让我白占了个好名声。”
陈涣只是笑了笑，并不说话，他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投资他，就是名利双收。
接着他就继续迫害起自己的老父亲：“daddy别吃醋，我给你准备了特别版。”
所有人好奇的目光瞬间看向陈敬山。
陈敬山产生了一些不祥的预感。
这小崽子从小到大，只要他说想要给人个惊喜的时候，基本就和说‘我想了个好主意气死你’差不多。
齐天一作为秘书实在贴心，这些早就设计好的环节他都很配合。
一个用红布装饰的托盘里，放着一枚徽章。
上面还有出自警方的赠语：“赠，社会爱心人士之父，陈敬山同志。”
陈敬山：“……”
陈涣语气幽幽：“这回算长脸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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