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弈川立刻再次追上前,在她伸手准备拦出租车前,挡在了她面前。
“雯雯,让我送你回去。”他的声音带着坚持和急切。
“不用。”赵雯雯拒绝得干脆利落,眼皮都懒得抬,“志不同,道不合。”她试图从他身侧绕过,语气疏离。
秦弈川却再次移动脚步,固执地挡住她的去路。
昏黄的路灯下,他高大的身影在她面前投下阴影,脸上再也找不到平日的沉稳从容,只剩下一种近乎无措的执着。
“雯雯,”他看着她冷淡的侧脸,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卑微,“你要怎样才肯原谅我?要不……你打我几下出出气?”这话从他口中说出,显得如此荒谬却又无比认真。
见她不语,也不动,他更急切地补充,语气带上了一点诱哄:“你先上车,在车上再生气,好不好?外面冷……”
说着,他再次伸出手,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力道,轻轻将她揽入怀中,不敢太紧,却也不容她轻易挣脱。
他低头埋在她耳侧的颈窝处,温热急促的呼吸拂过她敏感的肌肤。
一瞬间,那股独属于她的、如雨后玫瑰般的香气萦绕在他鼻尖,这熟悉的味道让他心头震荡,仿佛那夜在海城酒店的混乱与亲密再次席卷而来。
“我求你了……”他的声音闷在她的发丝和颈间,一遍遍重复,像是迷途者的呓语,“求求你了……雯雯。不要生我的气了,我错了,我真知道错了……”
他此刻这副全然放下姿态、卑微乞怜的模样,与她认知中那个高高在上的秦主任判若两人。
她用力想推开他,却发现他抱得虽不紧,却推不开。
“秦大主任,”她淡淡讥讽:“你又吃错药了?”
埋首在她颈间的秦弈川闻言,非但没有生气,反而低低地、带着点自嘲地应了一声:
“嗯!”他抬起头,目光灼灼地锁住她无悲无喜但盛着水光的眼睛,语气是前所未有的直白和……认栽:“我中了蛊了……名叫赵雯雯的蛊。求求你,帮帮我……”
他环着她的手臂又收紧了些,将脸更深地埋进她颈窝,声音闷哑,带着轻微颤抖,仿佛真的被某种无形的痛苦折磨着。
赵雯雯能感受到他胸腔里剧烈的心跳,撞击着她的身体。她沉默了两秒,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放开我。”
“我不放,我怕一放开,你就走了……我就再也没有机会了。”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的溺水者,死死不肯松手。
赵雯雯看着他这副全然失态的模样,忽然轻轻叹了口气,“你不放开我,我怎么上车?”
秦弈川愣了一下,随即眼底迸发出惊人的亮光。
他几乎是小心翼翼地松开了些许力道,但仍一手紧紧握着她的手腕,仿佛怕她跑掉。
他低头,温热的唇飞快地,在她脸上落下一吻。
“嗯,”他应着,声音里带着如释重负的沙哑和明显的喜悦,“我们上车。”
他护着她坐进副驾驶,细心为她系好安全带,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
然而,车子发动后,却并未驶向西区老洋房的方向。而是汇入车流,朝着与赵雯雯家不同的方向开去。
赵雯雯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越来越陌生的街景,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她调整了一个更舒适的坐姿,才懒洋洋地开口:“秦主任这是……不达目的不罢休?”
秦弈川专注地看着前方路况,侧脸线条在流动的光影中显得有些紧绷。听到她的问话,他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回答得直白而露骨:
“我是想把上次……没做完的事情,做完。”
他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侧头快速看了她一眼,带着点自嘲又认真的意味补充道:“不然,我总觉得自己……还是半个处男。”
“噗嗤——”
赵雯雯一个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这男人,在这种时候,居然还能一本正经地说出这种话。
她这一笑,车内原本有些凝滞暧昧的气氛,瞬间被打破。
秦弈川听到她的笑声,紧绷的嘴角也终于松弛下来,露出一丝真实的笑意。
他知道,他或许……又闯过了一关。
车子最终驶入一个安保严密的高档公寓社区,停在了其中一栋楼的地下专属车位。而赵雯雯发现,这个楼盘也是嘉泽地产开发的。
电梯无声地直达顶层。
秦弈川的这处居所与他本人给人的初印象相似——冷峻、简洁,充斥着深灰与黑白的主色调,线条利落,几乎没有多余的装饰,视野却极佳,整面落地窗外是璀璨却遥远的城市灯火,像一幅流动的星图。
门在身后合上,发出轻微的“咔哒”声,将外界彻底隔绝。宽敞的空间里一时间只剩下两人细微的呼吸声,以及……某种一触即发的寂静。
赵雯雯站在客厅中央,并未显得局促,只是随意地打量着周遭环境,目光最后落回秦弈川身上。
秦弈川没有立刻动作。他脱下了西装外套,随手搭在沙发背上,脱下羊绒羊、解开了衬衫领口的两颗扣子,动作不紧不慢,眼神却始终牢牢锁着她,那里面翻滚着压抑已久的渴望,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他像是站在悬崖边,退一步是功亏一篑的遗憾,进一步是未知的深渊,而赵雯雯,就是崖底那朵诱人又危险的罂粟。
“要喝点什么吗?”他声音有些干涩,试图找回一点掌控感。
赵雯雯轻轻摇头,唇角那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依旧:“不必了。秦主任带我来,应该不是为了品酒。”
就在这时,窗外漆黑的夜空骤然被一道无声的闪电划亮,片刻后,沉闷的雷声滚滚而来。
紧接着,淅淅沥沥的雨点开始敲击巨大的玻璃窗,起初疏落,很快便密集起来,演变成一场酣畅淋漓的夜雨。
雨丝在玻璃上划出无数道交织的水痕,将窗外的璀璨灯火模糊成一片片朦胧的光晕,也仿佛将室内与外部世界彻底隔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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