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的风雪比预想中来得更早。邢劫率领的队伍刚抵达边境营地,鹅毛大雪便席卷而来,将帐篷、兵器都裹上一层白霜。营地是三年前他戍边时亲手搭建的,如今虽有些破败,却依旧透着熟悉的军帐气息——木桩上还刻着当年弟兄们的名字,灶台下的灰烬里,似乎还残留着旧年的炭火温度。
“将军,营地收拾好了!”周猛裹着厚厚的毡袍跑进来,眉毛上结着冰碴,“只是粮草只够支撑半个月,寒冬将至,得尽快派人去后方押运。”他身后跟着几名旧部,正扛着加固帐篷的木料,手脚冻得通红却毫无怨言——比起皇城的尔虞我诈,他们更习惯北境的凛冽与直白。
邢劫点头,接过林虎递来的热茶,指尖的寒意稍退。他望向帐外,风雪中隐约能看到边境线的界碑,碑石上“大靖北境”四个大字被风雪侵蚀得有些模糊,却依旧透着不可侵犯的威严。“鹰眼呢?”他忽然问道,按说他们抵达的消息该早通过斥候传给鹰眼,此刻她该出现了。
话音刚落,帐帘被猛地掀开,一道黑影裹挟着风雪冲进来,正是鹰眼。她身上的夜行衣沾着雪水,脸上带着几道浅浅的划伤,手中攥着一块染血的兽皮:“将军,出事了!蛮族在黑风谷集结了至少五千骑兵,而且……他们手里有中原造的连弩!”
“中原连弩?”林虎猛地站起来,肩头的伤口因动作牵扯微微发疼,“蛮族向来只会用弯刀和骨箭,怎么会有连弩?难道是……”他没说完,却看向邢劫——两人都想到了皇城的余党,或许还有未肃清的势力,在暗中勾结蛮族。
邢劫接过兽皮,上面画着蛮族营地的简易分布图,黑风谷的位置被圈了红圈,旁边标注着“连弩营”的字样。他指尖摩挲着兽皮上的墨迹,忽然注意到角落有个细微的印记——是兼山书院藏书阁里常见的墨锭纹路,心中一沉:“看来皇城的事,还没彻底结束。”
周猛当即拔出佩刀:“将军,末将带五百人去黑风谷探探虚实!若真是书院余党搞鬼,正好一锅端了!”
“不可。”邢劫摇头,将兽皮铺在案上,“蛮族骑兵机动性强,黑风谷地形复杂,贸然进攻会吃亏。而且我们刚到营地,弟兄们还没适应北境的严寒,粮草也不足,得先稳住阵脚。”他看向鹰眼,“你再去查,连弩的来源是哪里,蛮族的粮草补给线在什么地方——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鹰眼点头,转身又要冲进风雪,邢劫却叫住她:“小心些,这次蛮族的动静不简单,或许有中原高手相助。”鹰眼应了声,身影很快消失在风雪中。
帐内静了下来,林虎看着案上的边境地图,轻声道:“将军,你说会不会是无双王的余党?毕竟他当年想谋朝篡位,勾结蛮族也不是不可能。”
“有可能,但不止于此。”邢劫手指点在黑风谷西侧的山脉,“这里是当年邢家旧部驻守的‘断云关’,后来因蛮族袭扰废弃了。若蛮族从这里绕后,能直接威胁到后方的粮草重镇——他们选在黑风谷集结,恐怕不只是想袭扰边境,而是有更大的图谋。”
周猛挠了挠头:“管他什么图谋,只要敢来,咱们就用刀说话!当年在落月山,那么多追兵都挡不住咱们,还怕几个蛮族?”
邢劫笑了笑,拍了拍周猛的肩膀:“有血性是好,但北境不是皇城,蛮族骑兵冲击力强,不能只靠硬拼。晚上我带一队斥候去黑风谷附近探查,你和林虎留在营地,加固防御,清点粮草——我们要打有准备的仗。”
入夜后,风雪稍停,月光透过云层洒在雪地上,泛着冷光。邢劫带着十名精锐斥候,换上蛮族的羊皮袍,悄无声息地朝着黑风谷摸去。沿途的雪地上,不时能看到蛮族骑兵的马蹄印,还有散落的箭羽——箭杆上果然刻着中原的工匠印记,是工部特制的军用箭。
靠近黑风谷时,隐约能听到蛮族的呼喝声,还有铁器碰撞的脆响。邢劫趴在雪堆后,借着月光望去,只见谷内搭着数十顶帐篷,篝火旁,几名蛮族首领正围着一个穿中原锦袍的人说话,那人背对着他们,看不清面容,却能看到他腰间挂着一枚玉佩——玉佩的形状,竟与邢家祖地的玉佩有几分相似。
“将军,要不要动手?”一名斥候压低声音,手按在腰间的短刀上。
邢劫摇头,眼神凝重:“先撤,此人不简单,我们得回去从长计议。”他心中清楚,这枚玉佩背后,恐怕藏着比无双王谋逆更大的秘密,而北境的这场危机,才刚刚开始。
返程的路上,雪又开始下了,落在邢劫的肩头,却让他愈发清醒。他摸了摸胸口的家族玉佩,玉佩微微发烫,像是在与谷中那枚玉佩产生共鸣。这场北境的风雪,不仅是蛮族的侵袭,更可能牵扯出百年前邢家被陷害的更深隐情——而他,必须守住这片土地,也必须揭开这尘封的秘密。
回到营地时,天已微亮。林虎和周猛早已在帐外等候,看到邢劫平安归来,才松了口气。邢劫走进帐内,将探查到的情况一一说明,最后指着案上的地图:“明日起,我们分三路布防,同时派快马去皇城,让李策查工部的连弩去向——这场仗,我们不仅要对付蛮族,还要找出藏在背后的中原黑手。”
帐外的风雪依旧,可帐内的灯火却透着坚定的暖意。邢劫看着身边的弟兄们,眼中没有丝毫畏惧——无论前方是蛮族的铁骑,还是隐藏的黑手,只要他们并肩作战,就没有闯不过的难关。因为他们是北境的守护者,是撑起这片天地的战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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