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里的风都带着血腥气,我踩着落叶狂奔,耳边是血鸦的嘶鸣和兄弟们的呼喊交织在一起,像一把钝刀在反复割着我的心。刚冲进树林边缘,就看见阿蛮正扶着一个伤兵躲在树后,几只血鸦扑在光盾上疯狂啄击,光盾上的符文已经黯淡得快要消失。
“阿蛮!”我嘶吼着挥刀冲过去,劫刀的血雾顺着刀身暴涨,金红刀气横扫而出——三只血鸦瞬间被劈成黑烟,光盾的压力骤然减轻。
“哥!你来了!”阿蛮的声音带着哭腔,手里的短刃上已经沾满了血污,“东边的兄弟被围了,我们冲不出去!”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前方的树丛里,十几只血鸦正围着三个伤兵疯狂攻击,其中一个兄弟的胳膊已经被啄得血肉模糊,却还死死护着怀里的龙涎草。而天空中,那道巨大的黑影正在快速逼近,血鸦王冲破军师的符文阵后,竟直接朝着这边追了过来!
“把龙涎草给我!”我一把夺过阿蛮手里的草药包,塞进怀里,“你带着能行动的兄弟往山林深处撤,找隐蔽的山洞躲起来!”
“那你呢?”阿蛮抓住我的手腕,指甲几乎嵌进我的皮肉里。
“我去救东边的兄弟,再引开血鸦王。”我掰开她的手,目光扫过周围受伤的兄弟,喉咙发紧,“军师为了掩护我们……已经牺牲了。”
阿蛮的身子猛地一震,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却死死咬着嘴唇没哭出声——她知道,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
“记住,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别出来,等我去找你们。”我最后看了她一眼,握紧劫刀转身冲向东边的战团。刀身的血雾像是感受到了我的怒火,竟自动缠上我的周身,在林间拖出一道暗红的残影。
“兄弟们,我来了!”我低吼着劈开一只扑向伤兵的血鸦,金红刀气顺着树丛蔓延,将周围的血鸦逼退半尺。那三个兄弟见我赶来,眼中爆发出求生的光芒,互相搀扶着靠过来。
“首领!军师他……”一个断了腿的兄弟刚要开口,就被我打断。
“别说了!”我将他们护在身后,目光死死盯着逼近的血鸦群,“你们往西边撤,去找阿蛮,我来断后!”
可血鸦群根本不给他们撤退的机会,黑压压的一片从四面八方涌来,翅膀扇动的气流将落叶卷得漫天飞舞。更可怕的是,天空中的血鸦王突然发出一声嘶鸣,巨大的翅膀一扇,无数道暗红的羽毛像箭雨般射下来——羽毛上带着剧毒,落在地上瞬间腐蚀出一个个小坑。
“小心!”我猛地将身边的兄弟扑倒在地,劫刀在身前快速挥舞,金红刀气凝成一道屏障,将羽毛纷纷挡开。可羽毛太多太密,我的胳膊还是被划中了几道口子,伤口处立刻传来麻痒的痛感,毒素顺着血液快速蔓延。
“该死!”我咬着牙,任由劫刀的血雾涌进伤口——血雾与毒素碰撞,发出“滋滋”的声响,麻痒感渐渐消退,可体内的巨神之力却因为强行催动而开始躁动,眼前阵阵发黑。
就在这时,血鸦王突然俯冲下来,巨大的爪子带着风声抓向我头顶!我下意识地挥刀格挡,“当”的一声巨响,刀身被爪子撞得剧烈震颤,一股巨力顺着手臂传来,我被震得连连后退,后背重重撞在树干上,喉咙里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血雾瞬间将鲜血吸收,劫刀发出一声愤怒的鸣响,刀身的符文突然亮起刺眼的金光——那是神血与巨神之力彻底交融的征兆!我能清晰地感受到,一股比之前更狂暴的力量顺着刀柄涌进体内,胸口的伤口在快速愈合,连被毒素侵蚀的经脉都在发烫。
“你杀了军师,我便拆了你的翅膀!”我嘶吼着站起身,周身的血雾与金光交织,竟在身后凝成了半道巨神的虚影——虚影手持巨斧,与我手中的劫刀形成呼应,一股滔天的威压瞬间扩散开来。
血鸦王像是被这股威压震慑,竟后退了半尺,眼中的红光里多了几分忌惮。可它身后的血鸦群却依旧疯狂,趁着我与血鸦王对峙的间隙,再次扑向那些受伤的兄弟。
“给我滚开!”我猛地将劫刀插进地里,周身的力量瞬间爆发——金红气浪以我为中心扩散开来,凡是被气浪波及的血鸦,瞬间化作黑烟消散。而我则借着这股力量,身形跃起,手中劫刀朝着血鸦王的翅膀狠狠劈去!
“嗷——!”血鸦王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翅膀被刀气划开一道巨大的口子,黑血像瀑布般倾泻而下,落在地上将落叶都染成了黑色。它吃痛之下,猛地用翅膀将我拍飞,我重重摔在地上,胸口的骨头像是断了好几根,疼得几乎窒息。
可我不敢停下,挣扎着爬起来,再次冲向血鸦王——我知道,只要它还活着,兄弟们就永远没有安全的可能。劫刀在手中挥舞,每一刀都带着毁天灭地的怒火,金红刀气一次次劈在血鸦王的身上,留下一道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血鸦王的嘶吼越来越虚弱,翅膀上的伤口不断流出血液,飞行的姿态也越来越不稳。终于,在我又一刀劈中它的脖颈后,它发出一声最后的哀嚎,巨大的身躯重重摔在地上,激起漫天尘土。
我拄着劫刀,踉跄着走到它的尸体旁,刀身的血雾自动涌过去,将它体内的精血吸收殆尽。而就在这时,我突然注意到它的翅膀下,竟缠着一块破碎的布片——那布片的材质,与古神遗迹里守坛者身上的布条一模一样,上面还残留着半个残缺的符文。
“这血鸦王……也是被人控制的?”我心中一沉,刚要伸手去捡布片,就听见身后传来阿蛮的呼喊:“哥!快过来!有兄弟撑不住了!”
我立刻转身,朝着声音的方向狂奔。穿过树丛,就看见阿蛮正跪在一个兄弟身边,那个兄弟的胸口插着一根血鸦的羽毛,脸色已经苍白得像纸。我赶紧冲过去,从怀里掏出龙涎草,刚要递过去,就看见他缓缓摇了摇头,虚弱地开口:“首领……别浪费了……留给更需要的人……”
他的手死死抓着我的衣角,目光里带着不甘:“军师……说我们会跟着你……打出一片天地……我……我看不到了……”
话音落下,他的手无力地垂了下去,眼睛永远地闭上了。
周围的兄弟都沉默了,只有血鸦的残鸣还在山林里回荡。我握紧手中的龙涎草,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砸在地上的落叶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我缓缓站起身,将龙涎草递给阿蛮,目光扫过周围幸存的兄弟,声音沙哑却坚定:“今天,我们失去了军师,失去了兄弟。”
我举起手中的劫刀,刀身的血雾在阳光下泛着猩红的光:“但我向你们发誓,从今往后,我会带着你们,杀尽所有来犯之敌,踏平所有阻碍我们的路!用敌人的血,告慰牺牲的兄弟!”
劫刀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鸣响,像是在回应我的誓言。山林里的风,突然变得凛冽起来,带着一股复仇的气息,吹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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