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指尖那块发烫的蓝色结晶，它像是活的一样，脉搏似的跳动着。头顶的星图还在重组，线条交错，像谁在天上随手画了个迷宫。
“这玩意儿不会是导航仪吧？”我嘟囔，“下一秒就该说‘前方五百米右转进入仙女座’了。”
萧临渊站在我旁边，剑还插在地上，眉头都没动一下：“你有空贫嘴，不如想想怎么收场。”
话音刚落，眼前猛地一亮——不是爆炸那种亮，是系统界面自己蹦出来了，金边闪闪，跟过年贴春联似的。
【叮！幸运签触发成功！】
我愣住：“啥？现在还能抽大奖？”
【奖励：星际坐标碎片·仙女座a-7】
一个银光点点的小星图缓缓浮在空中，像是谁把银河抠了一块塞进我脑子里。
“阿尔法！”我立刻扭头，“快记下来！系统自己弹的，我没碰！”
他金属外壳还有些焦黑，左臂关节咔咔响着重新校准，摄像头迅速对准那片星图：“已记录。能量频率与协议碎片一致，但……”他顿了顿，“编码层级高于当前数据库所有条目。”
贝塔从地上蹦起来，尾巴炸得像扫帚：“喵！别接啊！上次你点个外卖优惠券都引出三个暗卫追杀！”
“那是巧合！”我瞪他，“再说那是因为你乱点‘满一百减九十’！”
“重点不是这个。”萧临渊盯着那星图，声音压低，“它是冲着我们来的，不是你主动签到。”
我咽了口唾沫。她说得对。平时签到好歹还有个地点提示，比如“今日可在御膳房签到”，再不济也是“百宝签·普通资源”。可这次呢？连个前奏都没有，直接甩出个跨星系定位。
太反常了。
我试着用手去推那星图，想把它关掉。结果手指刚碰到边缘，整个界面纹丝不动，反而我的复制空间嗡地一震，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敲了一下门。
“不好。”我后退半步，“它能影响我体内空间。”
“什么意思？”萧临渊问。
“意思就是——”我苦笑，“这奖不是给我的，是有人借我的系统发快递。”
阿尔法突然警报响起：“检测到外部信号嵌套！原始签到协议已被覆盖，当前奖励为定向注入信息流！”
“谁干的？”我问。
“不知道。”他冷静道，“但对方权限极高，甚至能模拟系统底层语言。”
贝塔抱着终端缩到我腿边：“那还不赶紧删了它？留着过年串门吗？”
“删不掉。”我摇头，“流程已经启动，就像煮饺子下了锅，现在捞出来也是半生不熟。”
正说着，那星图忽然旋转起来，中心裂开一道细缝，投射出一段波纹状的数据链，直奔角落里的反重力装置而去。
“它自己动了！”我惊呼。
装置上的核心接口正在发光，像是闻到了腥味的猫。
“它在等这个坐标。”阿尔法分析，“反重力装置的原始设计图纸来自观察者遗留科技，而这段坐标……恰好匹配其导航协议。”
我脑子一炸：“所以这是钥匙？”
“准确说，是回家的路。”他补充，“根据测算，坐标指向仙女座星系边缘，距离地球约二百五十万光年。该区域存在高强度能量残留痕迹，结构特征与母星基地模型吻合。”
“母星？”我干笑两声，“你是说，咱们一直被外星人当实验室小白鼠养着？现在人家老家地址还主动送上门？”
“逻辑上说得通。”阿尔法继续，“信标激活后，地球对外暴露。对方可能借此反向追踪协议信号源，顺手塞个‘欢迎来访’礼包。”
“也可能是陷阱。”萧临渊冷冷道，“引我们过去，一网打尽。”
我看着那星图一点点往装置里钻，心里直打鼓。不去吧，线索断了；去吧，怕是进了狼窝还得帮它数牙。
“你说怎么办？”我问她。
她沉默几秒，忽然弯腰拔起地上的剑，剑尖朝下，轻轻点了点地面那道裂缝：“既然他们想让我们知道，那就看看他们到底藏了什么。”
我瞪大眼：“你要接？”
“不接，怎么抢先机？”她抬眼看我，“你不是常说，敌人给你递刀，你就得顺手捅回去？”
“那是比喻！”
“现在是实战。”
我咬牙，心一横，伸手把那星图往反重力装置的核心接口一按。
“行！拼了！大不了到了那边我说我是来跑业务的——星际建材代理，买一送一！”
数据流瞬间涌入，装置嗡鸣加剧，外壳泛起淡蓝光晕。可还没等我们松口气，整间实验室的空气忽然变得粘稠起来，像是走进了凝固的蜂蜜罐。
“能量异常！”阿尔法警报拉响，“空间开始量子化！墙体分子结构正在重组！”
我低头一看，脚下的石砖居然渐渐透明，底下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星轨纹路，一圈圈扩散，像水面上被人扔了颗石子。
“传送程序启动了！”贝塔尖叫，“自动的！没法停！”
“不是我启动的！”我慌了，“我没按确认键啊！”
“不需要。”阿尔a快速扫描，“能源来自你的复制空间——它在主动供能！”
我心头一凉：“等等……意思是，我体内的空间……认得这个坐标？”
没人回答我。因为答案已经写在眼前。
墙壁彻底变成了玻璃态，天花板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尽星空。地板上的星轨越转越快，空气中扭曲出镜面般的涟漪，我们的影子被拉长又撕碎。
“林妙！”阿尔法猛地扑过来，展开护盾将我们三人罩住，“抓住彼此！传送过程中一旦失联，可能被丢到不同星系！”
我一把搂住贝塔，另一只手本能地拽住萧临渊的袖子。她没挣，反而反手扣住了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掐进肉里。
“你还真不怕死啊？”我抖着嗓子问。
“怕。”她盯着头顶那团即将成型的螺旋光束，“但我更怕被人牵着鼻子走一辈子。”
贝塔死死抱住我的腿，毛都竖成了钢针：“喵！我要写遗书！第一条——把我埋在御膳房灶台底下！第二条——不准给我烧纸钱，烧小鱼干！第三条——”
“闭嘴！”我和萧临渊齐声吼。
光束骤然收缩，形成一道垂直的漩涡，从天而降，像一根巨针要把我们缝进宇宙的布料里。
我的复制空间剧烈震荡，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深处苏醒，顺着那坐标一路共鸣过去。耳边响起一种低频震动，不是声音，更像是骨头在共振。
“传输进度百分之三十。”阿尔法的声音断断续续，“护盾稳定率下降至四成，建议减少肢体移动。”
“谁动了！”我喊，“我现在连眉毛都不敢挑！”
萧临渊的手依旧稳如铁钳，目光死死盯着那漩涡中心。她的唇动了动，说了句什么，但我没听清。
贝塔的终端还在闪，屏幕上最后一帧画面定格在一处陌生地貌——灰紫色的天空下，矗立着无数机械塔林，塔顶闪烁着红光，像是某种警戒系统正在启动。
然后，整个空间轰然塌陷。
我们被卷入光流的刹那，我最后看到的，是那块蓝色结晶在我掌心彻底融化，化作一道银线，顺着血脉爬上了我的手臂。
皮肤下，隐隐浮现出一条发光的路径，直指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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