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善罚恶二使?
此语一出,不少大明人士豁然醒悟。
一名粗豪汉子猛拍大腿,脱口而出:“对啊!就是那个地方!怪不得我听着耳熟!”
“你知道内情?快讲!快讲!”旁人急切催促。
那人抬眼望向高台上的莫千源。见其含笑颔首,方才稳住气息:“好,我说。”
“三十年前,侠客岛初次现身。”
“其名震动南方七省,江湖各派闻之色变。”
“每隔十年,必遣二人登岸,一曰赏善,一曰罚恶。”
“他们手持请帖,邀各派掌门赴岛共饮腊八粥。”
“若拒不受邀,便以‘不善当罚’为由,血洗满门,鸡犬不留。”
“而应约而去者,三十年来无一生还,皆杳无音信。”
“故每逢十年之期,南方群雄无不胆寒,唯恐使者叩门。”
“以上便是我所知之事。其余详情,还请移花公子赐教。”
话音落下,四下哗然。
“呸!这侠客岛简直无法无天!”
“岂止如此!一碗腊八粥,分明是夺命毒宴!不去就灭族,这是邪宗做派!”
“还自称侠客?我看叫‘修罗岛’更妥!”
“大明南方七省,本有顶尖势力镇守,更有天人级高手坐镇其中,难道连赏善罚恶两位使者都制不住?”
“那二使必然修习了《太玄经》,武功早已超凡入圣。依我之见,除非是武皇亲临的圣地,否则不管是一流门派,还是天人压阵的超一流势力,都难以幸免。”
“唉!南方七省的各大宗门,这回真是遭了大劫。”
“侠客岛如此横行无忌,滥杀无辜,必须铲除!”
“说得好,绝不能容他们继续猖狂!”
天武书阁内群情激愤,江湖人士纷纷怒吼,誓言要荡平侠客岛,为南方七省重开清明天地。
……
五楼,十二号房中。
“呵,嘴上说得正义凛然,骨子里还不是冲着《太玄经》去的?”
说话者是个年轻男子打扮的人,身披宝蓝色绸缎长衫,手中轻摇折扇,举止间透出贵不可言的气息。
面容俊秀非凡,双眸清澈如水,神光湛然。
那折扇以白玉为柄,握扇的手指细腻如瓷,几乎与玉柄融为一体。
虽作男装示人,但稍有眼力之人便能看出——此人实为女子。
正是大元皇朝的绍敏郡主赵敏。
她身后立着玄冥二老、苦头陀,以及阿大、阿二、阿三三位家将,还有神箭八雄一字排开。
鹿杖客低声接话:“郡主所见极是。”
“众人得知龙、木两位岛主并未真正参透《太玄经》,敬畏顿消,贪念顿起。”
“如今侠客岛的确切位置虽未揭晓,但每年前来中土的赏善罚恶二使,便是唯一的线索。”
“只要捉住二人,顺藤摸瓜,自能寻到岛屿所在。”
“届时天下群雄齐聚,哪怕侠客岛再强,也挡不住如潮攻势。”
说到此处,鹿杖客眼神微亮,喉头轻动,显是对那部神功垂涎已久。
赵敏静坐不动,眉宇微凝。
她心中所想却是:《太玄经》若真有通天彻地之能,恐怕连隐世不出的武皇都会现身,亲自前往探查。
要在武皇眼皮底下争机缘,无异于痴人说梦。
换言之,这部可能通向长生的秘典,她基本无缘染指。
“可他为何说《太玄经》乃无主之物?这话背后,究竟藏着什么玄机?”
赵敏目光一转,悄然落在莫千源身上。
……
待四周喧闹渐息,莫千源方才开口:“诸位,其实你们全都误解了侠客岛。”
此言一出,满室寂静,所有人目光齐刷刷投来。
他淡然一笑,继续道:“龙、木两位岛主研习《太玄经》,不过数月,便在修炼之道上产生分歧。”
“一人主张此法,另一人坚持彼路。”
“彼此争执不下,最终决定分头修行。”
“大半年后再度交手印证,却发现两人都走错了方向。”
“于是二人开始怀疑,或许是多年习武形成的定式思维,反而误导了他们对经文的理解。”
“就在那时,一艘漂泊的海盗船,意外靠岸。”
“那二人杀了三名盗贼头目,对剩下的匪众逐一审问,罪行深重的当场处决,其余被胁迫入伙的则留在岛上安置。”
“接着,他们从幸存者中挑出六人,这六人身世清白、识字颇多,头脑灵活,但武功平平,便收为门下。”
“二人并未传授内功心法,仅指点了些拳脚与剑招,命他们自行钻研《太玄经》。”
“六人各自参悟,所得竟全然不同。”
“此后,二人将视线投向中原大地,在接下来的一年里,每人又收了四位弟子。”
“这些弟子,有的是饱读诗书的文士,有的是才思敏捷的雅客。”
“他们希望这些兼具文采与武艺之人能破解《太玄经》之谜,可惜仍无一人成功。”
“二人内心焦灼,却始终无法割舍此事。”
“木岛主于是提议,广发请帖,召集天下奇才来岛,群策群力,共探经中真意。”
“龙岛主听后欣然应允。”
“即便这意味着《太玄经》的秘密可能外传,他们也毫不在意。”
“因为他们从未想过独占此经,心中所求,唯在破解其中至高奥理。”
“我说《太玄经》本无主人,正是因龙、木二位岛主从不将其视为私产,亦不曾以‘经主’自居。”
“恰逢那时,岛上的‘断肠蚀骨腐心草’正值花期。”
“这种草药若配伍其他药材,熬成热粥服用,对习武之人极有助益。”
“于是两位岛主遣使出海,邀请中土各大门派掌门、各教教主、帮会首领,以及身怀绝技的武林高手,前来侠客岛共享腊八粥。”
“饮粥之后,请诸人共观《太玄经》图解,一同推演其中玄机。”
什么?
龙、木岛主得了《太玄经》,竟未私自藏匿,反而邀人共研?
侠客岛设局,竟是为了让人一起参详武学至理?
众人面面相觑,神情愕然,皆被莫千源所言震惊。
“等等……我没听错吧?世上真有这般无私之事?”
“难以置信!龙、木二人竟能如此豁达!”
“荒唐!绝不可能!若他们真有此等胸怀,赏善罚恶二使怎会动辄屠灭全门?”
“是啊!这其中定有诡计!”
“哼,依我之见,不过是借众人智慧破解秘典,一旦得手,立刻杀人灭口!”
“正是!否则三十年来,为何上岛者无数,却无一人归来?”
喧声四起,议论如潮。
几乎无人相信,龙、木岛主会纯粹出于善意相邀。
并非世人狭隘自私。
而是这般举动,太过违背常情。
反常之事,必引疑窦。
侠客岛上那两位使者行事凌厉,手段决绝,凡是被请去的人,从未有人返回中原。这一事实让许多人心中生疑,仿佛暗流涌动。
陆小凤静听四周议论,略一凝神,站起身来拱手道:“移花公子,在下心中有五件事不明,可否请教?”
莫千源神色平静,只回一字:“讲。”
陆小凤直言不讳:“其一,若侠客岛真是为切磋武艺而邀人前往,为何对拒绝者竟行灭门之举?天下岂有用刀剑逼人赴宴的道理?”
“其二,三十年来,凡登岛者皆如石沉大海,音信全无,这是为何?”
“其三,倘若真有所谓长生之法,如此诱惑,何不直接昭告天下?谁人能不动心?又何必遮掩隐晦?”
“其四,既说要汇聚英才,为何邀请之人仅限于大明南方七省之内?难道北方无才俊之士?”
“其五,世间武学高手众多,譬如大元境内的武当张真人,内外兼修,已达化境,侠客岛为何偏偏不去相请?”
这五问字字如针,直指谜团核心。
话音未落,厅中已有不少人点头称是,低声附议。
莫千源依旧从容,缓缓开口:“龙、木两位岛主早年本有意行走江湖,行侠仗义。后来得知《太玄经》存于海岛,便定居下来,立誓所作所为须不负‘侠客’之名。”
“于是派遣亲信潜入中土,广布耳目,专查各门各派善恶行径,并一一记档。”
“岛上有册《赏善罚恶簿》,共分八叠,每叠高逾两尺。”
“每页以黄笺标注,某门某派何时行善,何时作恶,事无巨细,尽数载录。”
“凡被剿灭者,皆经查证确凿,罪行累累,天地难容,从未错杀一人。”
“换句话说,死于二使之手者,皆自取其祸。”
“陆小凤,此为第一问之答,你可还有不解之处?”
众人闻言,神情各异,或惊或惧,或半信半疑。
陆小凤眉峰微锁,尚未回应。
忽有一人站起,高声道:“无一冤枉?此事恐非如此!”
“桂省通桦聂家拳的聂立人老爷子,一生行善,声望卓着,怎会被满门诛灭?”
莫千源语气清淡:“聂立人育有二子,长子聂宗台,次子聂宗泰,初时皆有侠名。”
“但弘治十二年五月初二,聂宗台于郝家庄奸杀二人,事后留书嫁祸黑虎寨。”
“同年十月十七,聂宗泰因琐事击伤刘文质之子,当夜血洗刘家,十三口尽殁。”
“聂立人曾用七十两白银,强行夺走周家村八十余亩良田,更与张县令暗通款曲,将反对者一一排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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