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途汽车站的煎熬等待终于结束。邓潮、陈贺、陆晗三人,捏着那张薄薄的、印着“无座”字样的绿皮火车票,随着拥挤的人流,艰难地挪向站台。空气中弥漫着汗味、泡面味和各种行李的气息,嘈杂的方言和列车员的哨声混成一片。
当那列绿皮火车缓缓进站时,陈贺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车厢外皮布满污渍,车窗模糊,看起来年代久远。
“我的妈呀……这……这真是绿皮车啊?我小时候坐过!”陈贺哀嚎一声,“这得晃悠到啥时候才能到d镇啊?”
邓潮相对镇定,但紧抿的嘴唇也透露出一丝无奈。他看了一眼身旁全副武装、身形僵硬的陆晗,低声道:“小陆,跟紧我,车上人多,注意安全。”
陆晗隔着墨镜和口罩,闷闷地“嗯”了一声,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背包带。这种环境对他而言,是完全陌生的另一个世界。
车门一开,人群如同潮水般涌向车厢。三人被裹挟着挤上了车。硬座车厢里更是人满为患,过道里挤满了带着大包小包的旅客,空气中混杂着更浓烈的体味和食物气味。找到对应的车厢号,里面早已坐满了人,他们这三个“无座”的,只能尴尬地站在过道连接处,紧贴着冰冷的车厢壁。
“无座……真就站着去啊?”陈贺欲哭无泪,试图找个角落蹭点地方坐,却被旁边一个大叔的蛇皮袋挤了回来。
邓潮叹了口气,将背包放在脚下,靠墙站稳:“既来之则安之吧,就当体验生活了。”他试图保持风度,但不断被过往旅客碰撞的身体,还是让他显得有些狼狈。
陆晗则几乎缩成了一团,帽檐压得极低,口罩严实,恨不得把自己藏起来。他个子高,在拥挤的空间里更加局促,不时有人从他身边挤过,蹭到他的衣服,让他身体紧绷。他能感觉到周围有好奇的目光打量着他这身过于严实的装扮,这让他极度没有安全感。
火车“哐当”一声启动,缓慢而富有节奏地摇晃起来。陈贺一开始还试图活跃气氛,对着邓潮别在衣领上的微型摄像机(杜仲基提供的)吐槽:“观众朋友们,你们看看!这就是影帝和顶流的待遇!站票!还是绿皮车!说出去谁信啊!”
但很快,长时间的站立和车厢的闷热就让他没了精神。汗水浸湿了后背,腿也开始发酸。
邓潮的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他试图靠着车厢壁节省体力,但不断的晃动和拥挤让他根本无法放松。一位抱着孩子的大妈挤过来,差点把孩子的小脚丫蹬到他脸上,邓潮只能尴尬地往后缩,差点踩到后面人的脚,引来一阵抱怨。影帝的从容,在生存面前荡然无存。
陆晗是最难受的一个。他不仅要忍受身体的疲惫和不适,更要承受巨大的心理压力。他习惯了被保护、被安排好的行程,这种完全暴露在杂乱环境下的感觉,让他感到窒息。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答应参加这个节目的决定是否正确。
时间一点点过去,饥饿和疲劳加倍袭来。陈贺看着旁边座位上的人津津有味地吃着火腿肠和泡面,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可怜巴巴地看向邓潮:“潮哥……我饿……”
邓潮自己也饿得前胸贴后背,但他还是强撑着:“再忍忍,到了d镇再说。”他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陆晗(即使隔着口罩也能看出不适),心中也有些担忧。
就在这时,列车员推着小售货车艰难地穿过拥挤的过道,吆喝着:“啤酒饮料矿泉水,花生瓜子八宝粥!来,腿收一下咯!”
小推车经过他们面前时,上面那些简单的零食和饮料,此刻却散发着无比的诱惑。
陈贺眼巴巴地看着,喉结滚动。陆晗也下意识地瞥了一眼。
邓潮内心挣扎了一下。经费紧张,每一分钱都要省着花。但看着两个伙伴疲惫饥饿的样子,他最终还是心软了。他叫住列车员,花了十五块钱,买了三瓶最便宜的矿泉水和一包饼干。
“先垫垫吧。”邓潮把水分给陈贺和陆晗,自己掰了一小块饼干。
陈贺如获至宝,拧开水瓶咕咚咕咚灌了半瓶,又狼吞虎咽地塞了几块饼干,含糊不清地说:“潮哥……你是我亲哥!这比我吃过的米其林都香!”
陆晗接过水,犹豫了一下,还是背过身,微微拉下口罩,小口喝了一点水,又迅速戴好。他拿着饼干,却没有立刻吃,眼神复杂地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略显荒凉的田野。
这一刻,什么影帝光环,什么顶流身份,在基本的生存需求面前,都显得微不足道。绿皮火车载着三位身心俱疲的明星,摇晃着驶向未知的旅程,而他们的“偶像包袱”,正在这哐当哐当的节奏中,被一点点震碎。
躲在d镇小旅馆里,通过陈贺身上隐蔽摄像头传回的画面观看的杜仲基,嘴角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要的,就是这种剥离光环后,最真实的窘迫与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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