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关处的门铃刚响了两声,我就起身去开门——果然是张兴,他身上还裹着件半旧的黑色棉服,旁边还跟着他的背景板小王,说实在的,小王好像是张兴的随从,从刚认识就跟着张兴,一进门就下意识搓着手哈气:“外头风真大,还是屋里暖和。”
苏岚赶紧沏了两杯热茶递过去,白瓷杯壁很快凝了层水珠。张兴接过杯子焐在手里,眼神特别坚定。他盯着我看了片刻,盯得我发毛。最后我赶紧提醒他,张兴才收回目光,压低声音开口:“白天电话里没说细,那黑衣老太太的模样,你们听着有没有点耳熟?”
我和苏岚对视一眼,都坐直了身子。“你再说说,她具体长什么样?”我追问。张兴喝了口热茶,眉头皱着回忆:“个子不高,看着得有七十多岁了,头发梳得溜光,在脑后盘了个髻,穿的是那种偏襟的黑布衫,袖口和领口还缝着青布边。说话的时候声音不高,但特别有劲儿,抓着我手的时候,我感觉手心热乎乎的,一点不像是梦里的劲儿。”
他这话刚落,我心里“咯噔”一下,猛地想起什么。我赶紧从手机里翻到黑妈妈的神像图片。我指着手机上面的图片给张兴看:“你看,是不是长这样?”
张兴凑过来一看,眼睛瞬间睁大了:“对!就是她!这眉眼、这穿着,跟我梦里见的一模一样!”我指着图片跟他解释道:“这是黑妈妈,东北出马仙里的顶梁柱,铁刹山总坛的护法仙,管着东北这边的堂口秩序,一般轻易不会露面。要是她真托梦给你,让你帮我们,那这事就不是小事了。”
苏岚在旁边听得认真,这时忍不住问:“那黑妈妈为什么会托梦给张兴啊?我们跟张兴也就是普通朋友,他也不是走这路子的人。”
张兴放下杯子,手指在杯沿摩挲着,语气里多了点不确定:“我也纳闷呢,我长这么大,除了小时候梦见过我奶奶,就没梦见过这么清楚的人。不过她当时拉着我手说‘手下留情’,还特意提让我来找你们,我琢磨着,是不是你们这堂口的问题,她老人家想帮衬一把?”
我叹了口气,想起经历的种种——立堂之后本以为能顺顺当当,可是怪事一件又一件。我把这些事跟张兴一说,他点头:“这么看就对了,说不定就是黑妈妈看不下去了,黑妈妈才让我来搭把手。”
这话听着像是定心丸,可没等我松口气,张兴话锋就转了:“不过话说回来,这仙家帮忙归帮忙,咱凡人办事也得有规矩。而且我是道家的,跟出马仙本来就不是一个体系。”他顿了顿,眼神扫过我和苏岚,声音放得更沉:“你们也知道,‘法不轻传,道不贱卖’,我要是真帮你们调理堂口,这辛苦费肯定少不了。”
我心里早有预料,毕竟走这路子的都讲究个“缘分钱”,说白了就是没有白干活的。便直接问:“你说个数吧,只要在我们能力范围内,肯定不亏了你。”苏岚也点头,手里攥紧,手指甲嵌到了肉里,但眼神里满是期待。
张兴手指敲了敲茶几,慢悠悠开口:“你们在刘姨那里立堂,花了好几万吧?我也不多要,就要这个数的十分之一。”
这个数比我预想的少,我心里刚有点松快,张兴又接着说:“钱是一方面,还有两件事你们得照做。第一,现在买张大红纸,尺寸没有要求,要那种没染过别的颜色的,不能有折痕。第二,现在就得把墙上挂的这堂单取下来。”
“取堂单?”我猛地站起来,声音都有点发颤。这堂单要是取下来,我们大哥哥怎么办?心里又慌又乱:“这可不行啊,毕竟不能只靠张兴三言两语,就把大哥哥抛出去了,万一出点事怎么办?”
张兴皱起眉,语气里带了点不耐烦:“我这都是听黑妈妈的意思,你要是不信我,那这忙我也没法帮了。”他说着就要起身,苏岚赶紧拉住他:“张兴你别着急,我们就是觉得这事太突然,得好好想想。”
客厅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只剩下墙上挂钟滴答滴答的声音。我坐在沙发上,心里想着曾经发生的种种,也想着大哥哥。苏岚走过来,坐在我旁边,轻声说:“我觉得张兴不像是撒谎,他平时也不是贪小便宜的人,可这堂单确实不能随便动,张兴的话也不能不信。”
“我知道,”我揉了揉太阳穴,觉得头都疼了,“可要是真不照张兴说的做,万一我俩错过了自救的机会,或者堂口的问题越来越严重,怎么办?你看这阵子,咱们就没顺过。”
苏岚犹豫着说:“不然咱就试试?毕竟现在没有别的办法了。”我沉思片刻之后,猛的点头。不赌一把,怎么能知道呢?
我走到堂单跟前,伸手轻轻碰了碰红绸边,冰凉的绸缎触感让我心里更乱。张兴的行为,或者说我对他的了解,我是真不敢全信他。取下堂单,万一办错了,之前的努力就全白费了,甚至连大哥哥都会陷入危险之中;可不取,又怕错过黑妈妈的机缘,以后的日子更难。苏岚走过来,握住我的手,轻声说:“别着急,小东,跟着内心走。”
我点了点头,可心里的纠结一点没少。
喜欢出马:济南奇闻请大家收藏:(m.motiedushu.com)出马:济南奇闻磨铁读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