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暗列车”这个名字像一块沉重的铅，压在每个人心头。
蚀光会内部警报等级悄然提升，但对外，一切风平浪静，胡尚锋下达了明确的指令：外松内紧。
“这东西神出鬼没，对能量波动可能极其敏感，”他在安全屋里强调，目光扫过三人，“我们不能大规模行动，更不能让它察觉到我们已经注意到了它。”
“像往常一样生活，但都给我绷紧一根弦，随时待命。”
紧张的气氛在无形的层面蔓延，但日常生活仍需扮演它的角色。
顾溟看着手机屏幕上汐月的名字，犹豫了片刻，还是拨了出去。
听筒里传来她温柔的声音时，他感到胸腔里那块铅似乎轻了一点点。 “顾溟？”
“嗯，是我，今天……有空吗？想约你出来。”他的声音尽量放得平稳。
“好啊！”汐月的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惊喜，“正好我今天下午空的很！”
阳光明媚的商业街，人来人往，充满了世俗的喧嚣，顾溟和汐月并肩走着，他手里拿着两杯刚买的奶茶，将其中一杯递给她。
“今天怎么突然想起约我啦？”汐月接过奶茶，吸管戳破封膜，笑着歪头看他，“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顾溟看着她被阳光镀上一层金边的侧脸，心底那片阴霾被驱散了些许。
他扯了扯嘴角：“想你了，不行吗？” “行，当然行！”汐月笑得更甜了，轻轻撞了一下他的肩膀。
他们像普通情侣一样，漫无目的地逛着街，在饰品店里试戴搞怪的眼镜，在抓娃娃机前浪费了几十个游戏币却一无所获。
最后顾溟较了劲，差点想动用【渊瞳】去分析爪子的落点，最终还是忍住了，只是看着汐月因为没抓到娃娃而气鼓鼓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哼，下次一定抓到那个兔子！”汐月不服气地说。
傍晚，他们走进一家电影院。
顾溟特意选了一场评分很高的轻松喜剧，灯光暗下，银幕上开始上演着与现实无关的欢乐闹剧，影院里不时爆发出阵阵笑声。
汐月也被逗得前仰后合，时不时凑到顾溟耳边低声吐槽剧情。
顾溟看着银幕，却有些难以集中精神。笑声包裹着他，但他感觉自己像隔着一层透明的墙壁。
他能清晰地感知到身边女孩的温度，能闻到她发间淡淡的清香，也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灵智如同平静水面下的暗流，因为潜在的威胁而保持着一种低鸣般的活跃。
在某个搞笑的桥段，全场笑声鼎沸时，他忽然伸出手，在昏暗中准确找到了汐月放在扶手上的手，紧紧握住。
他的手心有些凉，汐月的笑声停顿了一下，随即反手握住了他，指尖温暖而有力。
“顾溟？”她微微侧过头，压低声音，带着一丝询问。
黑暗中，他看不清她的表情，只感觉她的手握得更紧了些。 “嗯。”他低低应了一声，停顿了一下，仿佛需要一个确切的锚点，声音轻得几乎被电影音效淹没。
“汐月，你在吗？”顾溟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问出如此愚蠢的问题。
但没有犹豫，带着令人安心的坚定，她立刻回应：“我在。”
电影散场，华灯初上。
两人沿着街道慢慢往回走，气氛安静而温馨，快到汐月家楼下时，她从随身的小包里拿出一个用素色纸包装好的长条形盒子。
“给你的。”她递过来，脸上带着一点点不易察觉的红晕。
顾溟接过，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条灰色的羊毛围巾，针脚细密，看起来非常柔软温暖。 “天气转凉了，”汐月轻声说，帮他理了理被风吹得有些乱的衣领。
“注意保暖。”
顾溟看着手里的围巾，又抬头看着眼前眼神温柔而坚定的女孩，喉咙有些发紧。
他想说点什么，关于危险，关于不确定的未来，但最终只是点了点头，将围巾小心地拿起来，贴在脸上蹭了蹭，柔软的触感带着她特有的气息。
“很暖和。”他说，“谢谢。” “快回去吧，外面冷。”汐月朝他摆摆手，转身走进了楼道。
顾溟站在原地，直到看到她房间的灯亮起，才缓缓转身。
他将围巾仔细地叠好，重新放回盒子里，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妥善地收进了自己的背包内侧。
回到安全屋时，另外三人都在。
气氛与外面的宁静截然不同，一种无形的张力弥漫在空气中， “约会回来了？”
刘瑞正拿着一块软布，仔细擦拭着一根不知从哪儿弄来的、看起来颇有分量的金属短棍，抬头打了个招呼，脸上倒是没什么紧张，反而有点跃跃欲试。
“怎么样？哥们儿这单身狗只能在这儿摩拳擦掌了。”
他脑海里，张飞的声音洪亮地附和：“正是！俺的丈八蛇矛早已饥渴难耐！”
关羽沉稳的声音响起：“三弟，稍安勿躁。此战非同小可。”
庞统则补充道：“主公，需谨记，遇事不决，当以稳为主。”
姜砚知坐在电脑前，屏幕上同时开着城市地图、能量信号分析软件和几个标注着“异常现象档案”的文档。
她手边放着一个打开的装备箱，里面分门别类地放着各种经过改装的探测仪、信号屏蔽器、急救包和一些顾溟叫不出名字的小工具。
她推了推眼镜，看向顾溟：“情绪稳定很重要，看来调整得不错。”
胡尚锋站在战术白板前，上面已经画出了几条推测的“常暗列车”可能行经的路线，以及几个重点监控区域。
他见顾溟回来，点了点头，没有多余的寒暄。 “都到齐了，最后确认一下。”
胡尚锋敲了敲白板，“根据之前的信号痕迹和庞统先生的提示，我们推测这东西的‘轨道’可能与城市地下的灵脉走向，或者历史悠久的交通路径有关，它下一次出现的地点，很可能在这三个区域之一。”
他指向地图上的几个点：“废弃的货运铁路支线、穿过老城区的暗河河道下方、还有那个出事的城南地铁站延伸段。”
“我们没有太多人手可以分散布控，只能作为快速反应小队，一旦任何一个监测点发出警报，我们必须第一时间赶到。”
胡尚锋的目光逐一扫过顾溟、姜砚知和刘瑞，“记住，我们对它的了解几乎为零。首要目标是确认其形态、规律，尝试建立追踪，非必要不正面冲突。明白吗？”
“明白。”顾溟沉声应道。
“资料和装备都准备好了。”姜砚知拍了拍身边的箱子。
刘瑞把短棍往肩上一扛：“就等它露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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