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疤一走,这片死寂的湖边高坡上就只剩下我和唐雪,对着下面那口跟巨大墨池似的葬星湖。浓雾像黏稠的牛奶,把湖面捂得严严实实,偶尔露出的黑色水面,连点波纹都没有,静得吓人。
怀里的碎片烫得跟烙铁一样,死命指着湖心,拽着我的魂儿往那黑水里去。第四块碎片肯定就在下面,没跑。
“放哥,现在……怎么办?”唐雪的声音有点发颤,这鬼地方的气场太压抑了。
我眯着眼,试图看穿那浓雾,屁用没有。这雾邪门,不仅挡视线,连我放开感知都像泥牛入海,探不出多远。
“先别急着下水。”我摇摇头,“这湖太怪了,摸不清状况下去就是送菜。沿湖边走走,看看情况。”
我们俩沿着陡峭的湖岸,小心翼翼地往下摸索。脚下的石头又湿又滑,长满了青苔,空气里那股子水腥味混着腐烂植物的味道,直冲鼻子。
越靠近湖边,雾气越浓,温度也越低,阴冷阴冷的。湖水黑得完全不反光,看着不像水,倒像一大滩浓稠的石油。我捡了块石头扔进去,“噗通”一声闷响,连个水花都没溅起来多少,那声音也传不远,立刻就被浓雾吞没了。
死寂,绝对的死寂。连风声到了这里都好像被掐断了。
走了大概一里地,岸边开始出现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破烂的渔网缠在枯树上,半埋在泥里的破木船,还有一些生锈的空罐头盒。都是以前试图在这里讨生活或者探险的人留下的,现在全成了这死湖的装饰品。
“放哥,你看那边!”唐雪突然拉住我,指着前方不远处的湖岸。
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我头皮一阵发麻。
那片湖岸比较平缓,黑色的淤泥滩上,密密麻麻地插着几十根歪歪扭扭的木桩子!每根木桩子上,都用已经褪色的红布条系着一个小小的、粗糙的布娃娃!那些布娃娃形态各异,但脸上都用墨笔画着哭泣的表情,在浓雾中随风轻微晃动,看着无比瘆人。
“这……这是什么?”唐雪声音都变了调。
“镇物……或者,是某种标记。”我沉声道,心里那股不安感越来越强。老辈人用这种方法,往往是为了安抚或者警告某种东西。
我们绕过那片诡异的木桩区,继续往前。雾气似乎淡了一点,能勉强看到左侧有一片面积不小的芦苇荡,枯黄的芦苇杆子密密麻麻,在死寂的湖面上投下大片扭曲的阴影。
就在我们快要经过那片芦苇荡的时候,异变发生了!
毫无征兆地,我眼角余光瞥见右侧平静如镜的黑色湖面上,无声无息地冒出了十几个……脑袋!
那些脑袋肤色青灰,头发如同水草般黏在头皮上,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睛是纯黑色的,没有眼白,就那么直勾勾地、悄无声息地从水里冒出来,静静地看着我们。
不是昨晚那个小女孩一样的“湖魈”,这些东西看起来更……呆滞,更像是一群没有意识的傀儡。
“小心!”我一把将唐雪拉到身后,工兵铲瞬间横在胸前,体内气息疯狂运转。
几乎就在我出声的同时,那些浮出水面的脑袋猛地沉了下去!下一秒,十几道青灰色的身影如同鬼魅般从我们四周的湖水、甚至是从岸边的淤泥里悄无声息地钻了出来!
它们动作僵硬,但速度极快,四肢着地,如同被操纵的木偶,从不同方向朝我们扑来!没有嘶吼,没有警告,只有致命的沉默!
“背靠背!”我大吼一声,和唐雪立刻背对背站定。
工兵铲带着恶风横扫,将一个扑到近前的青灰色身影砸飞出去!那东西摔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但立刻又僵硬地爬了起来,继续扑上,仿佛不知疼痛!
唐雪也挥舞着之前准备的、顶端削尖的登山杖,奋力刺向另一个靠近的身影。登山杖刺入那东西的身体,发出如同扎破湿皮革的声音,但它也只是动作稍缓,依旧执着地抓向唐雪!
这些东西防御力不如昨晚的湖魈,但数量多,而且根本不怕死!
更麻烦的是,它们身上不断散发出一种阴冷潮湿的气息,接触到皮肤,就像无数细小的冰针在扎,让人动作变得迟缓,脑子也有些昏沉。
“不能缠斗!”我意识到问题,这些东西杀不完,耗也能把我们耗死!
我猛地将一股碎片力量注入工兵铲,铲头泛起微光,一记势大力沉的竖劈,将正面一个扑来的家伙直接从中间劈成了两半!那东西化作两滩黑水,渗入泥土,不再动弹。
有效!但消耗太大!
“往芦苇荡里撤!”我对着唐雪喊道。芦苇荡地形复杂,或许能限制这些东西的行动。
我们一边抵挡,一边艰难地朝着左侧的芦苇荡移动。这些鬼东西如同附骨之疽,死死缠着我们。
眼看就要冲进芦苇荡,突然,我脚下一紧,像是被什么东西缠住了!低头一看,竟然是一缕如同活物般、从淤泥里钻出来的黑色水草,死死缠住了我的脚踝,还在使劲把我往湖里拖!
与此同时,身后破空声传来,两个青灰色身影趁机扑向我的后背!
“放哥!”唐雪惊叫。
前后夹击!
我心头一狠,工兵铲反手向后横扫,逼退身后的攻击,同时另一只手并指如刀,气息灌注,猛地斩向脚踝的水草!
“嗤啦!”水草应声而断,但更多的水草如同毒蛇般从淤泥里蜂拥而出,缠向我的双腿!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哗啦!”
我们身旁那片死寂的芦苇荡深处,突然毫无征兆地掀起一股巨浪!一个庞大无比、笼罩在浓重阴影中的轮廓,在芦苇丛中若隐若现!
一股远比那些青灰色身影更加恐怖、更加古老、带着无尽怨念和威压的气息,瞬间笼罩了这片区域!
那些原本疯狂攻击我们的青灰色身影,如同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动作瞬间僵住,然后齐刷刷地调转方向,如同潮水般退入黑色的湖水中,消失不见。连那些缠着我脚踝的黑色水草,也如同触电般缩回了淤泥。
一切发生得太快,前后不过几秒钟。
我和唐雪惊魂未定地站在原地,看着瞬间空荡荡的湖岸,又望向那片再次恢复平静、却仿佛隐藏着绝世凶物的芦苇荡,后背都被冷汗浸透了。
刚才那是什么东西?它……是在帮我们?还是说,我们闯入了它的领地,它只是驱赶了那些“小喽啰”?
葬星湖的凶险,远远超出了我们的想象。这湖里藏着的,恐怕不止一种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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