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光大师与“阿雅”的战斗也陷入胶着。“阿雅”身体异常灵活,力大无穷,而且不断释放出粉红色的魅惑雾气,一些心智不坚的寨民吸入雾气后,眼神开始迷离,甚至反过来攻击梵光大师,场面一片混乱。
就在这危急关头,玄花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她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对娇黛道:“娇黛姐姐,为我护法!”
说完,她不待娇黛回应,便身形一摇,瞬间化为原型花狗,以一种近乎献祭的姿态趴伏到我身上,她将自身最本源的那一点先天精华,混合着她对我毫无保留的、纯净至极的依恋与守护之念,度入了我的身体中。
这股力量,至纯至善,充满了生机与安宁,与我体内肆虐的阴邪蛊毒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蛊毒如同遇到了克星,剧烈地躁动起来。玄花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身体微微摇晃,但她依旧坚持着,将更多的本源渡给我。
“玄花!不可!”娇黛惊呼,想要阻止,却已来不及。
与此同时,梵光大师也抓住了“阿雅”因玄花举动而出现的一丝分神,暴喝一声:“金刚伏魔!”
他手中念珠化作一道金光闪闪的伏魔圈,猛地套在了“阿雅”的脖颈上!伏魔圈迅速收缩,佛光灼烧,发出“嗤嗤”声响。“阿雅”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剧烈挣扎,那张模糊变幻、镶嵌着粉色人面花眼睛的引路人本相从阿雅的尸身里分离出来!
“妖……妖怪啊!”
“她不是阿雅!”
“山神保佑……不,是邪魔!”
这下,所有寨民都看得清清楚楚!他们敬畏的“复活”的儿媳,竟然是一个如此狰狞的怪物!震惊、恐惧、后怕的情绪瞬间取代了愤怒。
“现在你们看清楚了吧!”我趁此机会,鼓荡起刚刚因玄花渡入本源而恢复的一丝力气,嘶声喊道,“真正的阿雅早已死了!是这邪魔占据她的尸身,设计害我,欲亡尔等寨子!”
真相大白,寨民们又惊又怒,纷纷跪地祈求梵光大师诛杀邪魔。
引路人见伪装被彻底撕破,恼羞成怒,疯狂挣扎,试图挣脱伏魔圈:“秃驴!坏我好事!我就算死,也要拉他垫背!”他集中残存的神念,催动我体内的阴阳和合蛊做最后的反扑!
我感到丹田处一阵撕裂般的剧痛,那股阴邪能量如同毒蛇般窜向我的心脉!
“主上!”娇黛花容失色。
梵光大师面色一肃,咬破指尖,以血为墨,在空中急速画出一道复杂的金色符箓,大喝:“唵、嘛、呢、呗、咪、吽!破!”
血色符箓化作一道金光,没入我的体内,直击那蛊毒核心!
与此同时,因本源损耗过度而虚弱不堪的玄花,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她猛地抽出我随身携带的、曾沾染过至阳雷劫气息的短刃,毫不犹豫地划破自己的手腕,将蕴含着浓郁生机和纯粹愿力的鲜血,滴在我的胸口。
佛门血咒的至阳破邪之力,与玄花至纯精血的生机净化之力,内外交攻,与我体内残存的至阳真气以及玄花先前渡入的本源里应外合!
“不——!”引路人发出绝望的咆哮。
我只觉体内如同爆开了一个太阳,炽热的光芒席卷四肢百骸,那纠缠不休的阴阳和合蛊发出一声无声的尖啸,终于在至阳至善的力量下彻底消融、蒸发!
蛊毒一除,我浑身一轻,失控感瞬间消失,虽然虚弱,但神智彻底清明。我猛地从地上坐起,看着眼前景象:梵光大师以无上佛法镇压着现出原形、疯狂挣扎的引路人残魂;娇黛扶住摇摇欲坠、手腕淌血、面色惨白却对我露出欣慰笑容的玄花;周围是跪了一地、后怕不已的苗民。
“多谢大师!多谢娇黛、玄花!”我声音沙哑,却充满了感激与劫后余生的庆幸。我看向被佛光束缚的引路人,眼中燃起熊熊怒火:“孽障!如今还有何话说!”
引路人残躯在伏魔圈中扭曲,发出恶毒的诅咒:“王文远!算你命大!但虚无之主即将苏醒,尔等……皆要陪葬!哈哈哈……”笑声未落,忘尘大师猛一发力,伏魔圈金光大盛,彻底将那缕残魂炼化成了青烟,只留下一颗光芒黯淡、布满裂纹的粉色“万情丹”掉落在地。
梵光大师以无上佛法,将那引路人的残魂从阿雅尸身中彻底逼出。那扭曲的、依附于粉色“万情丹”上的邪灵,在纯净浩然的佛光灼烧下,发出最后一声充满不甘与怨毒的尖啸,最终化为缕缕青烟,彻底消散于天地之间。那颗曾汇聚了无数痴念怨力的万情丹,也失去了光泽,布满裂纹,跌落在地,被梵光大师小心收起,言道需以佛法慢慢净化,以免遗祸。
魔障既除,院中那令人窒息邪氛为之一清。而我,在玄花拼着损耗先天真元,以最本源之力中和了阴阳和合蛊的毒性后,终于摆脱了那蚀骨灼心的欲望控制,神智彻底清醒。
回想起昨夜那不堪的一幕幕——被阴阳和合蛊所惑的失态,对一具尸身的亵渎,在众目睽睽之下丑态百出……强烈的羞愤、愧疚如同毒蛇般啃噬着我的内心。我看着身旁因真元大耗而神色萎靡、小脸苍白如纸的玄花,她为了救我,几乎伤及根基,心中更是痛如刀绞。
我挣脱娇黛的搀扶,踉跄着走到玄花面前,一把将她冰冷的小手紧紧握住,另一只手轻轻抚过她失去血色的脸颊,声音哽咽:“玄花……苦了你了……我……”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化作无尽的懊悔与心疼。
玄花虚弱地摇摇头,努力挤出一个安慰的笑容,眼神依旧纯净依赖:“二狗哥没事……就好。”
我深吸一口气,转身,面向被眼前一连串变故惊得目瞪口呆的阿普大叔,以及那些脸上混杂着恐惧、后怕和一丝残留怒意的寨民们。
我“噗通”一声,直挺挺地跪倒在地,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泥地上。
“阿普大叔!各位乡亲!我王文远一时不察,中了妖人奸计,玷污了阿雅姑娘的清白尸身,惊扰了寨子安宁,罪该万死!今日之事,皆因我而起,任何责罚,我王文远绝无怨言!只求诸位,能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但凡力所能及,赴汤蹈火,绝不容辞!”我的声音沙哑却坚定,每一个字都带着沉甸甸的悔恨。
院内一片寂静,只有火把燃烧的噼啪声。寨民们看着我跪地请罪,又看看地上那颗已然失效的邪丹和梵光大师庄严的面容,再回想“阿雅”刚才显露出的妖魔本相,心中的愤怒渐渐被一种复杂的情绪取代。
阿普大叔长叹一声,脸上的皱纹似乎更深了。他走上前,伸出布满老茧的双手,用力将我扶起:“孩子,快起来吧。这事……怪不得你。”他的声音带着疲惫和悲伤,“是那些天杀的幽冥会妖人太狡诈、太毒辣!他们连死人都不放过,用这种下作手段害人!你也是受害者啊!”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语气沉重:“阿雅这孩子……命苦。好不容易……唉,如今连死后都不得安宁。你虽……虽与她有了肌肤之亲,但那是妖法所致,非你本心。我们苗家人,恩怨分明,不会把这笔糊涂账算在你头上。”
话虽如此,我看着一旁静静躺在地上、面容安详却已无生息的阿雅尸身,心中那份难言的愧疚和亵渎感,却丝毫未减。那冰冷的触感,那诡异的“亲密”,如同烙印般刻在我灵魂深处。阿雅因我之故,死后尸身还遭此劫难,我岂能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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